中了邪只有黑狗血能解之,是大齐民众的常识认知。
大齐一般人家都是信奉鬼神,“中邪”、“撞客”等事情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妖邪附身的这种解释也是大家更容易接受的。
而先前王小福站出来说她跟某大家闺秀“换魂”这种说法,对长安城的一般民众来说,其实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大家也就姑罔听之、姑且看之吧。
现在一桶黑狗血一泼,一切妖怪都要现原形了。
高僧和道长开始围着王小福念经的念经、作法的作法,全都神色严峻,颇有架式。
王小福从头到脚被淋得黑黢黢的,那股黑狗血的酸馊气更是让她快吐出来了。
“妈妈……”王小福转头一看,那妈妈早就溜得比兔子还快,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杜恒霜盯着王小福看了一会儿,见她虽然惊惶,但是并没有失措,也没有马上就大叫求饶。——难怪能配合别人做这个局,看来她也算是“有胆有识”。
“及哥哥,这个附身的妖邪似乎十分厉害,我看光是黑狗血、念经、作法,都奈何不了它。”杜恒霜淡淡地道,“还是换个法子吧。”
萧士及往前一步,斜踏在杜恒霜前方,挡住王小福一道道刀子似的视线,“嗯,就按咱们商量好的法子。”说着,萧士及对着后面就要招手。
杜恒霜往前走了一步,和萧士及并肩站在一起。轻声道:“及哥哥,让我来。”
萧士及有些担心,“这种事,还是我来做吧。”
“不,这是针对我的局。我不亲自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他们会没完没了缠着我。——及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件事,你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我一定要自己来。”杜恒霜的声音温柔却坚定。打消了萧士及的顾虑。
杜恒霜回头对着后面招了招手。
知画马上大声吩咐道:“把柴堆架上来!”
钱伯带着几个杜家的下人抱着一捆捆柴禾,从人缝里挤了进来。
“就架在那妖邪脚下。这妖邪法力深厚,大概要用火烧才能让它知道厉害。”杜恒霜淡淡地道,对着王小福站的地方指了指。“烧死它。”
钱伯恨声应了。第一个抱着柴禾堆在王小福面前的空地上。然后杜家的下人纷纷跟上。将柴禾堆满了王小福前后左右的地方。
一个下人手里一晃,一个火折子迎风而亮,就要往王小福面前的柴禾堆扔过去。
王小福尖叫一声:原来这女人是来真的!
她下意识想跑。可是那些人虎视耽耽,将她的前后左右围得滴水不漏,让她暗暗叫苦。她原以为这种事,是个大家闺秀就不会找她麻烦。因为这种事一沾上,对方的损失绝对比她大,她就不信对方丢得起这人。再说那委托人让她深信此事是京兆尹府上的某位公子出手,她也没有想过会有人出来给杜恒霜撑腰。
可是看杜恒霜现在的架式,似乎她可以用得到的人手还有很多。
王小福心念电转之下,马上做了抉择,浑身一抖,发出一声短促却高频的尖叫,然后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脚步一软,跪了下来,对着杜恒霜和萧士及那边磕头,“多谢杜大小姐和萧大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被那就倒着写!
“照你这么说,你刚才说你是被的两个人,只会有一个活下来。而且签过生死状,打死对方不算犯法。
只不过以前都是男人之间进行的。
女人之间从来没有过。当然了,大齐的律法也没有说过女人之间不能签生死状。只是如果没有许绍的帮忙,杜恒霜的这个生死状请求就算递上去,也不会这么快就得到官府的协助批准。
这就是杜恒霜求新任京兆尹许绍办的事。
一般来说,女人之间有了仇怨,大多用阴私手段,杀人不见血。
像杜恒霜这样堂堂正正去官府递交了生死状,跟自己的仇人一决生死,还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当然,这个生死状,必须双方都签字。如果王小福不同意迎战,这个生死状也是不能成立的。
王小福呆了一呆,才回过神来,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我不同意!谁跟那个疯子比箭法?!——她这是心虚,想要我的命!”
“听闻杜家大小姐的箭法不错,你如果是真的杜家大小姐,看见这个比箭定生死的契约,该是高兴才对,怎么会说人家想要你的命呢?”一个穿着靓蓝色罗袍的男子从官差后面走了出来,细长的丹凤眼闪着淡淡的讥讽之色。正是安子常也过来凑热闹了。
杜恒霜看了安子常一眼,就对王小福淡淡地道:“你不愿意迎战,也由得你。不过你要想清楚,若是你迎战,咱们生死由命,谁也不欠谁的。若是你不迎战,我马上递上状纸,告你贱籍攀污良家子。——后果如何,你自己考虑。”
从大周到大齐,律例都有明确规定。良民犯贱籍,量刑从轻。贱籍犯良民,量刑从重。如王小福这样以行院妓女的身份侵害杜恒霜这样良家女子的名声和利益,最轻的惩罚也会是将她从民妓贬为最低等的营妓,去军营红帐里面迎来送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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