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的薇薇用剑气挡在自己前面,剑气凝成一堵墙推着她向后,他没有追上岚,但剑法可以远距离释放,此刻就在极限距离内,她手上的剑又不见了,气魂变成了剑气,涌动地咆哮地扑向岚所在的方位。薇薇知道剑气已经包裹住岚,他无需担心。
在爆炸的瞬间几乎毁了半条街,薇薇目睹着子阑街上的尸体和苍凉的废墟,幸存的人四散奔逃被吓得魂不附体,而没有波及到的人出来围观,惊讶于着这恐怖的一切。爆炸散去,街道上还剩熊熊烈火,街坊们急忙拿水去扑救之前被点燃的大理石地板一片漆黑,即使子阑街上大多都是砖建的房子,但仍然没能幸免于难,火焰像是地狱里来的猛兽将一切吞噬。
一阵混乱过后,爆炸已经不复存在,留下的火焰已经被扑灭。剑气重新聚集到薇薇周围,一把剑的模型出现,渐渐的,这把剑有了颜色,之后剑气形成的剑重新握在薇薇的手中,周围依旧是剑气与空气形成的共鸣,一阵像是爆炸余殃的轰鸣声划过每个人的耳旁,薇薇手中的剑剧烈地抖动着,它又重新吸满了剑气,薇薇收起备用剑,把它放入背后的剑鞘中,她手执气魂,威风凛凛地站在屋顶上,脚下跟前便是一片废墟。
之后他看见废墟上那个熟悉的人影,岚站了起来,他用极影步朝薇薇的方向跑来,他从废墟的最高点起跳,重新跳到屋顶上。他和薇薇并肩而立。
此刻离魅已经不见踪影,岚现在知道那个最后的冥火术士最后注定是要牺牲的。
“谢谢你啊。”岚说道,他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你不是说我妨碍到你了么。”薇薇冷眼望着他,眼中满是戏谑和嘲讽。
“你的命与异貅阁那些人的命相比起来如何?”薇薇冷笑着问道。
“这笔账算是完了。”岚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救你了。你终归是欠我的。我要你一辈子都欠我。”薇薇咬着嘴唇。
“也许我下辈子还没还清。”岚笑道。
“那你下辈子还要来找我。”薇薇望着他。
“那就下辈子吧,这辈子不行。”岚说道,眼中似乎有些风霜,让人好奇他的过往。
“说到底你还是个负心汉。”薇薇说道,她的剑已经悄然放在他的脖子间。“说到底你还是嫌弃我。”
“如果你认为我嫌弃你的话,我就不会提下辈子了。”岚转头望着她,岚的眼中闪着光,又像是藏着许多事情,他的眼神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沼泽,让人难以看清,薇薇很好奇,自从自己被青剑脉的尊师带走之后岚发生了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走。”薇薇说道。
“因为我欠影流的。”岚说道,他低下了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衣衫,吧脖子间的那把剑放了下去。
“这只是其中之一。或者这更本就是个借口。”薇薇说道,语气依旧冰冷比。
“因为我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爱你了。”岚缓慢地吐出这句话,岚的这句话是分成两半说出来的,中间停顿了一下,就像是考虑了很久,但还是难以开口,又像是在撒谎,一个巨大的谎言。
“呵,男人。”薇薇仰天大笑。岚从她的笑中听出些许绝望。“下次再见面时,我们用剑吧。”
说完薇薇转身离开,临走前岚注意到薇薇手上还带着那时候岚送给薇薇的廉价手链,那是岚偷来的,那时候他们就像是两个患难之人紧紧依偎在一起,薇薇不改以前的高傲,岚不改以前的卑微,他让着她,跟着她,就像是一条狗。
往事
姬朝雍王时期。昌国繁华的首都陈城。
墨家产下一名女婴,那名女婴天生就有着白色瞳孔,被全家人视为不祥的象征,这位女婴的母亲在产下她的时候就难产而死了,但仁慈的墨家主人墨循没有抛弃他,当然也没有对这个邪物有多好,不过还是给了这个女婴一个名字墨薇薇,她从出生开始除了一位乳娘就再也没有人照顾,可墨家富比统治昌国的诸侯萧夜,整个墨家本府佣人加起来超过两千,比一直以豪奢著称的诸侯萧夜还多,可怜这位女婴一生下来也只有一位年老色衰的乳娘照顾,六岁的时候一位同样是六岁的年轻男孩被卖到墨家本府,这位乳娘在这位女婴八岁的时候就死去了,那时候薇薇的父亲就再也没有分配人来照顾薇薇。只有这个和她一样大的男孩在他的身旁,在墨府里所有人都瞧不起薇薇,所有人都认为薇薇会给整个家族带来灾难。
有一天其他庶出子弟饲养的鸟被不知道谁的恶作剧弄死了,他就怀疑是薇薇干的,这位庶出子弟名叫墨依,比薇薇年长一岁,于是似乎所有人都帮着墨依来指责薇薇,而管家还声称自己看见了薇薇的暴行,管家对墨府怀着死忠之心,只是他和那帮人一样都将薇薇视为不祥,他和其他人一样愚昧无知,薇薇说自己没做过,可是没有人相信,薇薇被罚在祠堂内跪上一整天,薇薇死活不肯跪,她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几个家丁强行按住薇薇,掌府的大夫人一巴掌扇了过去,说薇薇不知天高地厚,薇薇一口唾沫反吐回去,这时所有人都看见薇薇刚烈的性子,于是掌府大夫人就叫家丁们用专门扇脸的拍子把薇薇扇到晕为止,其中岚想去阻止,但被家丁狠狠地按在地板上,那时候薇薇和岚才八岁,难以抵挡这么多人,岚大叫着自己的主子没有错,他一直跟主子在一起,主子没有去弄死那只怪鸟。听罢怪鸟这个词,墨依命令家丁对岚痛打了一番,打得岚口吐鲜血,主仆二人因为耗尽力气最终还是被锁在祠堂里,而每天只有专门的人来送饭,早就看主仆二人不顺眼的管家命令只允许每日送两个馒头,而岚当时伤得更重只能由薇薇去拿食物,薇薇知道岚本来可以不出头,但这一次他看见了这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仆人的忠贞。
以前薇薇总是看见岚被侍奉其他人的侍童欺负,而岚总是默不作声,也毫不反抗,又一次侍奉二夫人的侍童将脚踩在岚的逼岚跪下来舔自己的脚指头,岚毫不吭声,默默照做,薇薇一直很看不起岚,觉得岚作为一个男孩子还没自己有骨气,于是自己在生活中也没有把岚当做是自己身边的人,随意使唤,随意打骂,随意虐待,只有薇薇心情不好愤怒都会往这个叫做岚的男孩子身上撒,岚身上都是被鞭子打出来的伤痕,大部分是来自其他仆人以及管家的打骂,而剩下的那部分来自薇薇。岚在外面不被当做人看,在薇薇这里也不被当做人看。
薇薇在祠堂里为依旧爬不起来的岚,为什么以前不反抗,岚只是静静地说了一句,侮辱我可以,侮辱你绝不可以。
之后薇薇终于了解了岚的为人,薇薇生平低下头向岚道歉,这个歉道得支支吾吾,反正薇薇天生就是那种不会道歉的人。
后来岚又静静地说了一句,你打我是应该的,别人打我也是应该的,唯独我就是看不过别人欺负你,毕竟你是我的主子我是你的奴仆。
而岚的那一番话语感动了薇薇,只是薇薇没有表达出来。
薇薇在祠堂里说了一句话,我要你一辈子做我的狗,只听我的话,我永远都是你的主子,只有我有资格打你,以后谁打你你就告诉我,我会亲自找他算账。
重伤的岚笑了笑,被打忍一忍就过去了,若是告诉你,你替我出头,别的就为难你,我没有见过哪条狗会给自己的主人找麻烦的。
在祠堂里两个人每天依偎着取暖,依偎着睡下,那时候薇薇开了一句玩笑,你贪了我的便宜碰了我的身体,我的清白就没了,以后若是你有出息,就一定要回来区我,岚郑重地点了下头。
岚那时候不知道原来每天只有两个馒头,那时候薇薇骗岚,每天又五个馒头供应自己吃了三个,主子肯定自家的狗要强,薇薇说自己依旧偷偷吃完了,剩下两个小馒头给岚,那时候岚就这样吃了下去,岚以为薇薇说得话是真的,薇薇心满意足地看着岚把馒头狼吞虎咽地把馒头吃完,薇薇心里对岚的愧疚少了几分,薇薇心里很喜欢这条忠狗,喜欢他的忍辱负重,喜欢他的忠诚,喜欢他容易骗,到了第三天祠堂的门打开了,两个人都晕在了里面,一个是被打是伤到内脏内脏失血过多而晕的,一个饿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