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路过颐涟池时,苏进突然来了兴致,趴在池边的阑干上笑着说:“太子哥你看,水面都结浮冰了,好像挺厚的呢。开 心 文 学 W”
太子探头扫了一眼,双手笼在袖中,笑着点头道:“是啊,这天实在冷得紧,你别趴着小心冻坏了。过几天在洵漾堂会有一场冰嬉,那儿的冰比这个厚多了,湖面又大,你若有兴趣大可穿上冰鞋去玩玩。”
苏进嘴上应着,接过小安子手中的灯笼在地上寻了几块石头,卯足了劲朝池中砸去。“砰,砰”,颐涟池内不时有破冰之声传来。
小安子在一旁垂首低声道:“太子方才不是说要去御膳房吗,现在这是……”
夏炎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眼睛瞟着池内还未掉尽的残荷枯叶在寒风中别有一番绰约风姿,抱胸笑着说:“他也是一时兴起,忘得也快,由他吧。在这儿吹吹风也好,殿内热烘烘的,烟酒味熏得人头疼。”
四下都静悄悄的,唯有风吹过常绿的树林,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在黑暗中好似有魑魅在散发惑人的异声,偷噬着人的耳朵,显得格外诡异。
忽然,假山幽僻处传来一阵响动。太子镇定得很,倒是小安子唬了一跳,赶紧举着灯笼高喊道:“谁在那里?赶紧出来,太子殿下在此!”
苏进扔石头正玩得不亦乐乎,头也不回地笑着安慰他:“不过就是几只夜猫罢了,你胆子好小!”
小安子苦着脸,一边拍着胸口一边低念着家乡的俚语安抚自己,好久才回话道:“两位主子好胆色!奴才不是爱惜自己性命,只是紧张主子的安危。”
话音未落,只听假山方向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我们好像迷路了,这里好大呀……怎么办……”
听起来像是个孩童之声,清脆伶俐。
另一个男孩的声音响起:“大算什么,难道有家里花园精致好看吗?哎哟,这破太湖石绊得我脚疼!”
童声稚嫩,甜软如蜜,让人一听就心生疼惜之心:“哥哥小心呢。早知道应该让人打着灯笼和我们一起来的,那我们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怕什么,有哥哥在,还怕走不出去!喏,你看,桥上有灯笼,咱们过去吧。”男孩的声音满是傲气,对自己颇为自信。
太子听得清楚,心中已明白了几分,对小安子道:“过去把人接过来吧,听声音好像是梁王世子和无双郡主。”
“是。”小安子领命快步走下石桥,将两个孩子引了过来。
夏炎率先笑着打招呼:“克城堂弟,无双妹妹,想不到在这儿遇见你们。怎么没有奴才跟着,黑灯瞎火,若是绊倒了可不好。”
无双挽着哥哥的手臂站在后面,明亮如玛瑙石一般的眼珠不停地打转,在夏炎身上游走。她虽然年纪幼小,但一双细长有神的丹凤眼却已经极美。只见她像模像样地上前一步屈膝行礼,福了一福,甜甜地道:“太子哥哥好。”
听到这个声音,苏进扔石子的手在空中一滞,转过身把目光投向无双。他虽然只有九岁,许多事尚未开化,但此时朦胧中瞧见无双的容貌,小脸也不禁微微一红,脑中不由自主地浮起左子穆所教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句话来。
他小手托腮,带着有些坏笑的腔调道:“前几天就听说宫里来了个小妹妹,是梁王舅舅的女儿。正想着什么时候一起玩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撞上了。我叫苏进,你叫什么?”
“我叫无双。”无双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黑暗中还有一个人,听他突然说话,微感诧异。她歪过头细细打量了苏进一番,觉得他笑容亲切,虽然年纪比自己大,但并没有平时所见的那些哥哥的正经与规矩,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暖意。小女孩正是爱玩的天真烂漫的年纪,也不讲究避嫌,她蹦过去笑着问道:“苏进哥哥,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呢?”
苏进平日里在宫中辈分是最小的,今日好不容易听到人叫自己一声“哥哥”,一时神气无比,又觉得自己该做出一副大哥哥该有的样子。于是他伸手轻轻刮了刮无双的小鼻子,耐心地为她解释:“我在扔石头呢,你看那池面上的冰那么厚,我照样能把它打穿……”
一直缄默无言的夏克城此时忍不住“哼”了一声,提高声音道:“无双,走吧,那么无聊的事情有什么好看的?”
夏炎闻言不禁一怔,随即负手并不言语。
“可是苏进哥哥真的好厉害啊,无双想看……”她的小脸上满是兴奋,但眉眼间却带有委屈之色。
苏进回首瞥了夏克城一眼,尽管在黑暗中他的面目十分模糊,但他斜飞的眉头与紧抿的嘴角生生透出一股傲气,让他很不舒服。他做了个鬼脸,又给了无双一个大大的笑容:“别理他,我陪你玩。”
“你!你是谁,竟敢对我如此无礼?”夏克城气得呼呼喘气,口中的热气在寒冷的半空中仿佛氤氲的白烟。
夏炎年纪稍长,急忙开口打圆场,笑着说:“克城堂弟不要生气。这位是婉婷姑姑和苏旷将军的公子苏进,说起来也是咱们的好兄弟。”
一阵寒风掠过,吹得桥上的几人都是瑟瑟一抖。夏克城更是冷得不住跺脚搓手,咬牙说道:“好兄弟?凭他也配?”他忽然想起什么,抬起下巴喝令小安子:“你有灯笼,快送本世子和郡主回去吧!”
“等他们再玩一会吧,咱们一起回去,也互相有个照应,好不好?”太子也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温和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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