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土崩瓦解(五)
两人先是言语争执,继而拳脚相向,秦明浩使出黑鬼拳中最厉害的一招,击中了秦琪的背脊,她忍住疼痛,飞起鸳鸯腿,直捣他的下腹,只听得“哎”的一声,他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她正要趁机离开,他突然发威,吼叫着跳起来拦住她的去路,一顿黑鬼拳,打得她难以招架。
他恶狠狠地瞪眼发问:“你走不走?”
“不走。”
“好,我让我犟,让你犟。”他手指成鸡嘴状,正要点击她的上肢穴位,门外忽然冲进一人,隔空一掌,掀起的气浪几乎将他推倒。
“好呀,秦明浩,你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
“邵刚强,你不要狗捉老鼠多管闲事。”
“秦琪是我的女朋友,她的事我管定了。”
三人随后大打出手,二十多个回合之后,秦明浩不敌败走。
鹏飞武校的小树林内,卫龙盟武校分会的会员们正在开会,参加的有负责人张铁头、教师郭生波、杨小光以及学生周启亮、周至诚十多人。
张铁头首先介绍了近来的形势,提出了今后的努力方向,接着又开始了讨论,内容包括近日来对迷巷发起的一连串攻势,其中特别提到了以龙振为首的功夫班学生,如何在艰苦的条件下深入敌人内部,出奇制胜,取得了辉煌的战绩等等。
周启亮道:“听说他们在暗道里生活了好几天,白天休息睡觉,养足精神后,晚上就出去翻江倒海,搞得黑爪牙疲于应付苦不堪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张铁头答道:“没错,龙振说,白天他们不光睡觉,还演戏唱歌,有趣极了。”
杨小光好奇地问道:“演戏?在那样的环境条件下,他们居然还有心情玩这个?真是不可思议。”
郭生波老师说:“对呀,据说内容还挺丰富的呢。”
周至诚问道:“有什么节目?你知道吗?
张铁头代他回答:“龙振说,他们一共举行了两次,内容大都与谋略课有关,主要是加深大家的理解和运用,有相声‘将计就计’、快板‘孙子兵法是个宝’、诗朗诵‘三十六计’以及小品‘空城计’等等”
“这么好的点子是谁想出来的?”
“他没说,我也没问。我想肯定跟他有关,他是班长,脑子灵活,另外还有常宁和程茵茵,也都相当不错,他们有许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杨小光说:“唉,怎么说呢?我一想到咱们武校就一肚子气,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丁鹏飞、潘纪昆,再加上王昌北和石代发,想要搞好,难呀。”
郭生波提醒道:“小声点,要是给他们听见麻烦就大了。”
“别灰心,只要坚持下去,武校就有希望。”张铁头站起身来,以坚定的语调说道。他目光跳跃,时而注视大家,时而投向前面那一丛丛茂密的灌木林,“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如何发挥卫龙盟的核心作用,发展壮大我们的力量。”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脸上迅速闪过一道阴影,大叫一声:“不好。”
“出什么事了?”身旁的郭生波悄悄地问道。
“我们被包围了,准备战斗。”他从齿缝里迸出简短的两句话。
说话间,黑压压的人墙已经越收越窄,口袋似地将他们困在中间。
三四十个手持棍棒的学生在潘纪昆、王昌北和石代发的指挥下,向他们渐渐地逼近。
双方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张铁头强忍心中的愤怒,高声质问道:“潘副校长,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潘纪昆皮笑肉不笑地道:“没什么意思,丁校长叫我们来请各位回去开会。”
“弄枪舞棒的叫我们回去开会?”张铁头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信不信由你,敬酒罚酒由你挑。”王昌北尖着嗓子喊道。
张铁头感到形势严峻,与两位老师耳语几句后,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们不打算回去呢?”
潘纪昆两眼凶光毕露:“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说罢大手一挥:“上。”
在一阵阵呐喊声中,几十个人舞动木棒潮水般地涌了上来。
群情激愤,张铁头喊道:“跟他们拼了。”
“拼了,拼了。”
张铁头如同一只猛虎,在雨点般的棍棒中毫无惧色地横冲直撞,坚硬的木棒根本发挥不了作用,不是断成两截,就被他夺下扔了。其他成员在他的激励下也纷纷发威,夺棒、点穴、擒拿,各显神通,一时间,翻滚腾挪,拳脚交加。
然而,毕竟力量过于悬殊,时间长了,他们渐渐体力不支,张铁头倒在地上,脑袋红肿,鲜血淋漓;郭生波、杨小光和十多个学生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为了保存实力,避免遭受更大的损失,他下令停止对抗。
潘纪昆跑到他跟前,洋洋得意地道:“鸡蛋碰石头,我说张铁头,你这是何苦呢?”
“呸,你这个黑面神的狗奴才。”他一口啐到他脸上。
“带走。”他擦去脸上的唾沫,大声咆哮道。
十几个卫龙盟成员,拖着受伤的身躯,被他们押出了小树林。
他们被关进了一间黑乎乎的屋子。
“这是什么地方?”脑袋昏昏沉沉的张铁头问搀扶他进去的周启亮。
“原来好像做过仓库吧。”
周至诚愤愤地喊道:“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我们究竟犯了什么罪?”
“是呀,我们什么也没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对,找丁鹏飞去讨个说法。”
“找丁鹏飞,找丁鹏飞。”
几个人跑去开门,却发现已被外面反锁了。
周至诚在黑暗中摸索着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来,不料却触到了一个抖动的身体,骇得他几乎跳起,惊叫道:“这里还有一个人。”
人们都感到难以置信,纷纷发问。
“谁?在哪儿?”
“看看是什么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由于能见度太低,只能看到对方一个轮廓的周至诚回答道:“身子有点胖,估计是个男的,脸上的五官看不清楚。”
“我是丁、丁鹏飞,懂、懂吗?”那人翻了个身,嘴里哼哼唧唧,发出混浊模糊的声音。
人们一下子全都惊呆了。
“丁校长?丁校长怎么会在这里?”
“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冒充他。”
“怎么不可能,想想潘纪昆怎样对付我们就知道了。”
张铁头也感到纳闷,为了弄清真相,他拉着郭生波,说:“走,咱们去看看到底是谁。”
几个人一起来到那人面前,除了细细地端详他的脸部特征外,结合嗅觉和触觉感知,最后认定此人就是丁鹏飞。
张铁头马上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潘纪昆已经彻底撕破了伪装,露出了狰狞的嘴脸,所有的迹象表明,危险正在逼近,黑面神不久将会有大动作,而为了配合主子,潜伏在武校的金刚爪牙一定会变得更加疯狂。
他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并决定利用一切机会进行自救。
遗憾的是,上天再也没有给予他们机会,当天晚上,几个鬼祟的黑影打开了屋子的窗户,悄悄地朝室内喷洒迷药。
夜深了,除了轻微的呼吸以及偶尔出现的鼾声,周围一片静寂,张铁头在地上辗转难眠,忽然闻到了一股沁人肺腑的芳香,顿时感到毛骨悚然:糟了。连忙叫醒了躺在旁边的郭生波和杨小光。
然而已经迟了,由于吸入太多,人们普遍陷入了蒙昧的状态,神情恍惚,虽然能吃能睡,能行能走,却丧失了反抗及独立思考的能力。
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像牲口一样,被人吆喝着、驱赶着,通过暗道,鱼贯地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