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错了人,是在哪一个瞬间会有的想法?
而没有爱错,又是在哪一个瞬间会有的想法呢?
次日清晨,天将亮未亮,欢颜自睡梦中醒来,只转个头便模模糊糊看见身侧男子一双微微弯着、清澈的眼。()她勾出个笑,带着点困意抚上他的眉稍,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在开口之前先打了个呵欠,随后明显没有抵住困意袭来,于是还没来得及讲话,便又继续睡去了。
而即墨清愣了一愣,望着刚刚醒来、顷刻又陷入睡梦中的女子,他低低笑了声。
“你啊……”
抓住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边,即墨清侧身睡在旁边,又捋了捋她的头发,这才起来。他的动作很轻,极是小心,像是生怕吵醒了她,在清寒的冬晨里,即便室内燃了火盆也还是有些冷,但他却是先为她仔细掖好被角,随后才开始穿衣。
而女子半点不知觉,只是兀自在榻上裹着被子睡得香甜,感觉到身侧空了,她也只是翻个身,继续睡得呼呼的。大抵是被子里暖,窝在里边,她的脸颊被那暖融给染得红润,极是可爱,让人恨不得去捏一捏。
可即墨清伸出手去,最终却只是刮了刮她的鼻子。
不晓得是不是这个孩子累得她消耗太大,欢颜最近总是贪睡,且一睡便睡得很沉,睡着之后什么都不晓得,有时还贪凉,喜欢踢被子。
到底要多喜欢,才会珍重成这样呢?连一个动作都怕打扰了她,连一秒钟都想要珍惜。
即墨清穿戴完毕在榻边坐了会儿,忽然叹了声,接着一脸无奈的把她不规矩伸出的手又塞回被子里边。
“平素喜欢玩闹就罢了,睡个觉都这样不安静,真让人不放心。”即墨清摇摇头,“你这个样子,我该怎么走?”
本来睡得香甜不甚安静的女子,在这句话之后,忽然便静了下来。<>()一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被子里,脚也不乱蹬了。将那几处被掖好的被角再压了一压,即墨清弯了弯身子,在她的唇上落下个吻:“乖,不要再踢被子了,便是要踢也等我回来再踢。”
爱对了人,就是值得吧。
而值得的意思,大概就是,在他身边,你很安心。
榻上的女子嘟囔一声,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起来,那般模样不像是答应,倒像是睡蒙了模糊发出的单音。即墨清见状,忍俊不禁笑出了声,他想,如果可以的话,其实他甚至可以在这儿看着她睡上一天。只是可惜,不能便是不能。
饮罢一盏茶,男子转身离去,轻声掩上房门,他回身走开,面上带着的笑意于是顷刻淡下,随着日色渐起,他的温柔变成了清疏。那个沉溺于爱恋中的寻常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宛若天边明月的冷清公子,烟云一般遥不可及。
自棣国出兵犯于昆莱关的那一日起,昆嵩百姓便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出军援助本该是越快越好,皇上却一直拖到现在。是以,如今民间对于皇上的怨念越发大了起来。
尤其前几日官府派人镇压流民,使的是蛮横手段,百姓本怨怒于流民暴虐,这一次却也有些看不惯了官家。说到底,若不是官府对之不闻不问不处理,流离的百姓也不会变成四处抢劫吃食的土匪。联系着此番变故,他们自然会想起自己。
如今这世道,谁也说不准明日大覃会是如何,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倘若哪天那战争真的牵扯到皇城,以皇上的态度,大概是不会顾及百姓,只会想着自身罢。这便是他们的皇帝,这大覃的君主。细细思来,当真是叫人心寒。
这样的想法,由几个人以担心的口吻与旁人说出来,不多久便散布了整个皇城,继而,或许还会更进一步扩散出去。<>kxs7.com而若是矛盾再度激化一些,哪里有了个由头,但凡出现几个有为之士,他们都会得到簇拥。
将这些想法扩散出去,即墨清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只是,如今的他不能出面,至少现在不能,更何况,如今的时机也不对。如今的百姓虽对朝廷有所不满,但那份不满还是隐性的,民众最是好满足,毕竟都是寻常人家,不会有那样深远的心思。再说,世代传下的观念里,皇帝为天,天者能容万物,之所以江山又叫天下,便是说明君王乃这土地万民之主。
若非万不得已,谁愿逆天?他们一生所求,不过自身与家人平安而已。
若皇上在此时发现他的动作,那么,他只要使些小手段,比如给百姓些小恩惠、小甜头,他们便又会转了心思,对皇上歌功颂德。
民间组织与朝廷抗衡,除非天时地利,否则多是要败的。
要攒起百姓的不满,这需要蓄势,即墨清在等,等到那份不满发酵成深海波涛滚滚,行事就方便得多了。但不论如何,推翻一个朝代,就算你做得极好,后代史册也还是会给你记一个污点,他虽不在乎,却也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便是因此,他没有断了与三皇子的联系,只是愈发注意起来,不让除却他们之外的人晓得。
三皇子觊觎那个位子早不是一天两天,明眼人都知道。那个人,既然愚蠢,便也怪不得他拿他行这个方便。再说,天家之内想来多权谋斗争,兄弟父子反目这样的事情,在那里边也正常得很。这个锅,他最是适合背。
即墨清将所有的后路都铺好,哪一条、哪一道,都算得精。既然有些事情筹划这么久,不能随便丢下,那便做吧。只是,如今的他,也不是一定要这天下了。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他想,倘若那时情况允许,他便舍了一切,陪她踏遍天下。并非不想当上那天下之主,只是,这社稷再是怎般玲珑,却也都不及她。<>
江山再大也不是一个人的江山,放归千古来看,便是再怎么繁盛的朝代也不过几本薄页,盛衰开谢也都寻常得很。浮生转瞬,电光火石间便消散干净。可她是他的山河岁月,何人、何事、何物,都替代不得。
如果真要选择,在可以退出的情况下,他会选她。
而倘若不能退出,那也是他的责任,他不能弃,只能背。可江山社稷这样宏大,哪里是非他不可的呢?即墨清想着,微微一笑。
身不由己了这样久,也许,未来的日子,他真能自在些过活。同自己所爱之人,种一片地、植两颗树、再拿着种出来的花果酿酒,朝暮清粥,凡事不计,乐得快活。
带着那样的向往,即墨清只是想到都觉得满足。
他已经在风雨里走得太久了。
经一番内乱加之从前皇帝总善挥霍,国力已几乎耗尽,可昆莱一站又不得不出兵,即便那出兵也只是做个样子。虽然不多,但总有人知道,昆莱早被放弃了,这次增援,不过是做个样子,不过是给百姓看看,不过是安抚人心的手段。
虽因军饷问题拖了许久,可纵然是拖延,出兵的时间也终于定了。只是,领兵的不是新封的左将军宋歌,却是皇上的心腹,由总都统提成的安北将军,曹肃松。
然而,这样的事情,除却当事人,大概是没有人会在意的。
勋国公府,宋歌模样闲散靠在椅子上,拿着软布沾清水拭一柄剑。
“你说,那个人想弄我就弄呗,做什么搞这么多名堂,麻不麻烦。”剑刃衬着银光一闪,耀在宋歌的眼里,一瞬亮得厉害,寒芒闪烁于眉眼之间,显得有些凌厉。而他一顿,被耀疼似的揉揉眼睛,全无方才气势,“不对,他是想弄你来着啊……你就说我多冤呗,还得给你做垫背。还好泠儿不在这儿,多危险呢。”
即墨清眼神一定:“我同你一起。”
宋歌顿了顿,不一会儿又笑开来:“原来你之前没打算和我一起?不过也是,你孩子要生了,想必不大愿意走开。”他促狭一笑,“兄弟都懂,你不必……”
“我有自己的考量。”即墨清摩挲指环,“再说,你也该知道,这一趟说是支援昆莱关,实际上那个被放弃的地方……呵,那个人的心思明显成这样,不就是要把你支援进去么。”
“所以你跟我去是要给我收尸呢?”宋歌爽朗一笑,将剑入鞘放在桌上。
即墨清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顿住,很快一凛,慑人得很:“你在说什么。”
“玩笑而已,我都不在意,再说,我讲话要真的那样灵,早就……”宋歌说着,撇撇嘴,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一个反身坐在了即墨清身侧的桌案上边,“说真的,我不怀疑你能混进军中,随去昆莱。但林欢颜怎么办?你要把她留在这儿?你当真放心得下?”
陷入沉默之中,即墨清原本摩挲着指环的手明显的僵了一僵。
宋歌见状,极轻地摇了摇头。他对那个女子的感情太过明显,谁都看得出来,那样的宝贵和珍惜不是想掩饰就能掩饰得住的。从前的即墨清只重自己,对待旁人,连个亲近都不喜。从以前到现在,也就是宋歌了,他与他一同长大、一同筹谋,他曾说他是他的兄弟,即墨清出来对他不设防备之外,对谁都没有完全的信任。
说:
今天伤害了班上一个小伙伴,嗯,其实不是故意的……叫他走到另一个同学旁边,我只是……想对比一下……看看他的眼睛到底有没有另一个小伙伴的双眼皮宽……嗯,我真的只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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