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青的死,就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引爆了江湖这个火药桶,使得整个江湖沸腾燃烧起来。
姬云夜作为第一嫌疑人,当然也不会闲到哪里去。
这不,姬云夜周芷若二人刚刚起床,姬云夜就发现,他们所住的客栈外面,已经被人团团包围了。
姬云夜无奈的揉了揉周芷若的小脑袋,两人起床整理好行装,洗漱了一番,就拉着周芷若去吃早饭了。
刚刚吃完早饭,姬云夜的面前就来了一个人。
一个老人,呃,或者说是一个老头更合适。
老头其貌不扬,事实上,任何人看到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都不会把他当成什么大人物看待。
但事实上,他确实是一个大人物。
他的名字,叫山西雁,人称关东大侠的山西雁。
谁又能想到,一个名满江湖,被人尊称为关中大侠的人,居然是眼前这个老头呢?还是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
山西雁坐在姬云夜的对面,看着姬云夜,至于一旁的周芷若,直接被无视了。
姬云夜同样也在看着山西雁,乐呵呵的,一边喝着茶。
“霍天青,是你杀的?”山西雁突然问道。
“我杀的?”姬云夜‘茫然’了一会,回过神来,“你凭什么认为是我杀的?”
“直觉。”
“直觉?好一个直觉,如果连你这个关中大侠都凭借直觉来做人做事,那这个江湖岂不是太没有安全感了吗?”姬云夜叹息一声,然后示意周芷若给他倒一杯热茶。
“你本该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可惜你做了一件错事……”山西雁惋惜的看着姬云夜。
“霍天青真不是我杀的……”姬云夜哭笑不得。
“那是谁?”山西雁看姬云夜的表情不像作假,眉头凝重道。
“是陆小凤!”姬云夜认真的看着对方,轻描淡写的说道。
就这短短的四个字,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直接让山西雁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姬云夜竟然会说出陆小凤的名字。
“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山西雁回过神来,冲着姬云夜怒吼道。
“怎么,难道你觉得陆小凤不是霍天青的对手吗?”姬云夜惊讶道。
“他当然是霍天青的对手,但,他为什么要杀霍天青?”
“整个关中,有实力,又有能力杀死霍天青的年轻一代高手,除了陆小凤,你还能说出其他人吗?”
“还有你!”
“所以,你就认为霍天青是我杀的?你不觉得你下这样的结论,太过武断了吗?”姬云夜打断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怀疑错了,你该怎么办?你如果只是怀疑错了人,那还有机会去补救,可是如果你杀错了人呢?你杀错了人,你还能把人救回来,再去补救吗?”
山西雁沉默了,面对姬云夜刚才的话,他实在找不出话来反驳。
姬云夜喝了一口茶,看着山西雁,深叹息一声:“你是人人敬仰的关中大侠,你这一生,杀过多少人?”
山西雁依旧沉默,他这一生,杀过很多人,很多人。
“你敢说,你杀的人里,全部都是罪大恶极,罪有应得的该死之人?”姬云夜步步逼近。
山西雁继续沉默,他没法回答,因为他清楚,他所杀的人中,绝对有无辜之人和不该死的人,但有的时候,有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因为对方是否无辜,是否不该死而不去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句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除了江湖人,又有谁能够体会江湖人的心酸和无奈?
“看起来,大名鼎鼎的东邪不仅武功极高,言辞也这般犀利,你说霍天青是陆小凤杀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没有证据,因为我是亲眼目睹的。”姬云夜淡淡说道。
“好!你的话,我会去证明,如果不是你杀的,我会亲自来赔礼道歉,如果是你杀的,我相信,你也走不出关中!”说完,山西雁冲姬云夜抱抱拳,准备离去。
“等等,”姬云夜叫住山西雁,“你们大清早的来我这里,对我威逼,想要杀我,是不是该留下点什么?”
“你想怎么样?”山西雁强压下怒气。
“留下一条胳膊,今天的事就此揭过!”姬云夜用力的敲了下桌子。
“你妄想!”山西雁闻言,凄厉的愤怒中夹杂着怒吼,同时伴随的,还有他含怒而发的一掌。
关中大侠山西雁,一身武功早已经登峰造极,一掌之下,势如雷霆。
姬云夜轻轻推开身侧周芷若,施展螺旋九影身法出现在山西雁的身旁,顺势化解掉他的掌力,然后左手轻拿,右手作刀,冲着山西雁的一条胳膊狠狠的劈下!
“啊!”手臂落下,山西雁凄惨的声音凭空响起,顿时引动了客栈外的其他武林人。
“贼子!你太猖狂了!”
屋外骤然响起了一声狂叫,破空之声随之而来,只见十几个包子带着凌厉的劲道,眨眼之间,就到了姬云夜面前,同时也把周芷若笼罩其中。
姬云夜眉头微皱,截住一个,然后对着其他的包子轻喝一声“滚回去!”
只见那些包子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立刻听话的倒卷而出,屋外顷刻间响起了十几声惨叫。
然后,在山西雁惊恐的目光中,姬云夜友好的将手里的包子,塞进了他的嘴里。而后,轻轻放开了他。
山西雁立刻瞪大眼珠子,口吐血沫,缓缓的倒在在地上,抽搐不已,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离死不远了……
姬云夜满是可怜的看着地上的山西雁。
正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人,一个打扮看起来像是所有酒楼客栈中都有的的店小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人,这些人里,要么是挑着担子卖菜的小贩,要么是看起来一副穷酸一样的秀才,要么是街边的乞丐,要么是一口黄牙,嘴里抽着旱烟的老头子,要么是卖花粉的货郎,要么是手上脸上都有面粉的胖子,还有的,就是背个药箱子走街串巷的郎中。
看到这些人,姬云夜心中一动,明白了,这七个人,人称市井七侠,也有人叫他们山西七义。
七侠也好,七义也罢,反正都是天禽门的人,他们虽然打扮不同,但看向姬云夜的眼神却个个都一样,他们的眼神中带着熊熊火焰,那火焰有个名字,叫仇恨!
眨眼之间,姬云夜的房间中就挤满了人。
“这样才对嘛……”姬云夜笑道,“你们也想来杀我?”
没有人说话,但是他们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姬云夜,他们的回答。即使霍天青不是他杀的,那么躺在地上抽搐的山西雁的仇,他们也要报。
“唉!看来,你们只有死了……”姬云夜感叹道“芷若……”
听到姬云夜话的周芷若,依言闭上了双眼。
………………
“芷若知道夜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姬云夜看着刚刚呕吐完,脸色发青的周芷若,和声问道。
“芷若不知道,”周芷若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芷若?想说什么就说,哥哥不会怪你的。”姬云夜笑容依旧。
“夜哥哥杀了那个人,可是刚开始夜哥哥为什么要骗他们呢?”
一想到杀至最后,夜哥哥对那个吃了包子只剩一口气的老头的说的话“我骗你的,霍天青,就是我杀的。”结果,那个老头睁大眼睛,死不瞑目。周芷若就感觉不能理解。
姬云夜看着天空,沉默半晌,“这个问题,夜哥哥可以回答你,夜哥哥这么做,也是为了以后的武林,现在的武林中大多数人只知道靠传承,以至于现在的武林越来越没落,越来越没有进取心,人人只知守旧,不思创新,如果不刺激他们,他们只会沉沦下去。”说到这里,姬云夜不禁想到后世的鹿鼎记中,那是一个冷兵器主宰一切的时代,任你武功再高,也不如大炮和火枪给你来这么一下。那是整个武林的悲哀。
姬云夜继续说道“哥哥之所以对他们种下仇恨,是因为,仇恨的力量是可怕的,这会使他们更好,更努力的去创造新的武学来。芷若懂吗?”
“可是夜哥哥,你这是在为自己创造仇恨!”周芷若突然大声道。
“芷若是担心夜哥哥会被杀么?放心吧,哥哥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还要看着芷若长大成人,倾倒天下呢!”姬云夜笑道。
“就是不知道,将来有谁会有福气,赢得芷若的芳心呢?”
会是张无忌吗?姬云夜暗暗想到。
“芷若才不嫁人呢!”周芷若脸红的急声道。“芷若愿意一辈子守着夜哥哥!”
即使要嫁人,芷若也只嫁给夜哥哥!
一个未来激荡风云,让无数天之骄子为之疯狂的女子,在这一刻,在心里,发下了她终生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