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女子,醒醒……”迷迷糊糊中,楚月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湛蓝的天空和葱绿的树木,空气里夹杂着晨起露水和青草的香气。
今天天气看起来不错啊,连空气质量都提高了。楚月用手支撑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咦?地上?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片树林之中!
这……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睡在一片草地里?
“女子,汝是何人?”身后,传来一个雄厚的男声。
楚月回头,瞬间就傻了。这不是在拍戏吧?眼前这个中年男子,身着双重长襦、外披鱼鳞铠甲,下着长裤,足登方口齐头翘尖履,头戴顶部列双鹖的深紫鹖冠,胁下配一把青铜剑,活脱脱一副兵马俑的模样,那男子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和他差不多打扮的“兵马俑”。
看着这些人的装扮,楚月暗自赞叹,这个剧组还挺良心的,服装和道具做得有模有样的,连她这个精通上下五千年历史的历史系学生都挑不出什么错来,不像现在很多粗制滥造的电视剧,服装和剧情一样雷人。
楚月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只见他长得浓眉大眼,方口阔鼻,眼神不怒自威,看这身行头,扮演的应该是个将军吧,职位还不低的样子。
那男子见她不语,皱眉,又问道:“女子,吾问汝,为何不答?”
嗯,语法用得也不错呢,编剧的文学造诣颇高啊!只是这位大哥是不是入戏太深了,不拍戏的时候怎么还“吾”啊“汝”的。
“这位大哥,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啊?”楚月笑得十分灿烂。
只见那男子眉皱得更紧了,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目光里满是探究和怀疑。
男子身后的一个小“兵马俑”上前一步,在男子耳边附耳轻语:“将军,此女言语诡异,恐蛮夷细作。”
什么,说她是蛮夷?还说她言语诡异?这小子是不是脑子秀逗了,言语诡异的是他们吧!不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她记得昨天晚上入睡后,那枚铜镜里仿佛跑出一个阿飘,之后,她就被吓晕了。她还记得,晕倒前,她在铜镜里看到了一个身着古服的女子,对了,那女子还和她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她在铜镜里,竟然看到了一个身着古服的自己!
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啊?楚月头疼地按住了脑袋,怎么一醒来就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
咦?等等?楚月举起袖子,她身上穿的这是什么?续衽钩边,宽袍窄袖,仿佛是秦汉时期的曲裾?!
她……这是在做梦吗?
见她神情古怪,那中年男子的脸色更加严肃起来,厉声叱问道:“尔乃蛮夷?”
连称呼都从“汝”变成了“尔”,语气都变得不友好起来了,看来这个将军开始怀疑她是奸细了,只见他手按在青铜剑柄上,仿佛随时都打算拔剑将她劈成两半。眼下还是先保命要紧,毕竟在古代,犯个宵禁都能被打死,何况是被冠上了奸细的罪名。
楚月急忙连连摆手,解释道:“吾……吾乃秦人,并非蛮夷。”看他们的装扮,应该是秦国人,至于是统一前的秦国,还是统一后的秦国,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说是秦人,应该没有错。
那将军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然而,随即又追问道:“既是秦人,可有验?”
验?啊,是户籍啊!这可愁坏楚月了,身份证她倒是有,可在这儿也不顶用啊。她为难地摸了摸身上,心想着,这下可糟了,要是找不到验,她指定要成那将军剑下亡魂了。不想,竟在怀里摸出了一个物什,是一根竹片,上面用小篆写着几行小字。不过,她对小篆不是很在行,所以也不太明白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那将军劈手夺过竹片,看了两眼,紧皱的眉舒展了开来,握着青铜剑的手也松了下来。不过,看他的眼神,好像还是没有放松对她的警惕。果然,那将军又问道:“汝既是秦人,为何行事鬼祟?”
“额……”这下楚月无话可说了。
“陛下东巡至此,须谨慎再三,闻公子甚敏,不若将此女带回离宫,凭公子定夺。”将军沉吟片刻,下了这么一个决断。
秦王政灭六国,以王号不足以显其业,乃称皇帝。方才那将军口中称“陛下”,难不成,说的就是秦始皇?!
天!她竟然回到了两千多年前的秦初!
少顷,便有两个兵士上前,以一副羁押囚犯的模样将她架起,连拖带拽地推着她往前走。
楚月觉得,人生忽然变得很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