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主任看向面前的一众学生挥了挥少年刚刚给他的毛衣:“一件毛衣肯定是不够的,还有没有愿意帮大家度过难关的同学”
这次许久也没人再献出自己毛衣,学生中间气氛也突然冷了起来。
张曦低着头,咬着嘴唇挣扎了许久举起手:“老师我愿意”。
白昊看见张曦举手立马就去将张曦的手拉了下来“你傻啊,咱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呢,这要是熬到了晚上不得冻死你。别吭声了,雾这么大你刚举手没人看到”
张曦甩开白昊拉着的手生气地说:“大家都和你一样这么自私,咱们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得,好心当成驴肝肺,有你冷的时候”白昊也气到了。
张曦转身拉着几个同班女同学用她们的外套挡在四周把毛衣脱了下来。这时年级主任也寻着刚开始的声音走了过来。张曦将还带有体温的毛衣交给了主任
“男生啊,人家张曦都不怕冷,你们就不能爷们点吗。”班里的几个女生开口了。
也许是班里女生的激将法起了作用,也许是真的关心女生,整个高三年级陆陆续续又有十来个男生贡献出了自己的毛衣。
最终在几个女生的手底下,十几件毛衣飞快的变成了一堆毛线。
年级主任将线的一头交给了教体育的九班班主任:“路上注意安全,发现不对的就赶紧回来。这学期学校评优秀教师肯定会有你的。”
九班班主任不情愿的将绳子拿到了手上“王大力和我走,其他同学呆在原地。”
这王大力是九班的体育委员,毕竟是体育特长生,这身体素质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和班主任在路上还能互相照应。
此时的天依旧是雾蒙蒙的,依稀能从头不出来的压抑。
九班班主任带着他的体育委员走了,他俩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并没有惊动太多人。随着人影越来越淡,毛线也开始收缩了。
这时王宁挤到了白昊的身边:“耗子,你说咱们还要在这等多久啊?这都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白昊看了看四周不复当初充满活力的学生:“我哪知道,不过我知道如果天黑雾海还没散去,这个夜晚不好熬啊!”
“你别吓我,我已经没吃午饭了,这要是晚上再没得吃,我可真要饿死了”王宁也被白昊这话吓到了,作为一个胖子,吃平时也就是王宁的一大乐事,让他少吃点就如要了他半条命一样,更不用说两顿饭了。
刺骨的寒风如针一般无缝不入,原本还会闲聊的学生也被冻得不想开口,尤其是那些献出毛衣的同学更是人群里面颤得最厉害的,从表情能看出来他们多少有些后悔。
“哎,张曦,还在生我气啊。”白昊走到张曦身旁。
看着瑟瑟发抖的张曦,白昊还是软下了心“我是为你好啊,你想想咱们在这还不知道要冻多久,你这二话不说就把毛衣脱了,这么多人也不差你这一件啊。”
张曦也是很认真的看着白昊说:“都和你一样怕冷,自私,那么一件毛衣都凑不出来。”
“我可真不是怕冷,算了你也不信”白昊还想解释,不过看到张曦那质疑的目光便放弃了说下去。
本就打算这么准备离去的白昊,最后还是下了决心走到了张曦身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了张曦的身上。
张曦狡黠的笑道:“好了,我信你啦,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也知道你是没穿毛衣,这衣服你拿回去吧!”说着就将白昊的外套取了下来。
“脱下来的衣服,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说法。我先看看王宁,他前面还有事要和我说”似乎害怕张曦要将衣服还给他,白昊急忙向着王宁走去。
看着那慌张离去的背影,张曦又笑了,闻了闻羽绒服上属于白昊的气息,在寒风的催促下,将羽绒服紧紧裹在了身上。
看到回来的白昊,王宁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猥琐“啧啧啧,咱们耗子这是献身了,不对,是献衣。怎么样,张曦有没有感动的痛哭流涕?”
白昊瞪着王宁“献你妹,哭你妹,我和张曦是只是朋友,外套留那只是关心同学。”
王宁可不怕白昊瞪他,反而是露出特别猥琐的笑容“我懂,我懂,朋友关系,不过是朋友前面应该加个男女二字吧?哈哈哈!班里谁看不出来你俩互相都有意思,就是不捅明。”
“咳咳咳,这么明显吗?我是准备高考结束再表白的。算了,不提这事了,和你没关系。”白昊被套出了心里话,感觉有些尴尬,于是连忙停止这个话题。
随着天慢慢的暗了下来,有些东西也在流逝,看不见得是时间,看得见的就是那一大堆毛线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原本小半个人高的毛线堆,此刻依旧即将消失在众人面前了。
因为冬天,天黑的十分早,失去了太阳的光亮,原本就不远的能见度,在急剧下降。现在虽说没有伸手看不见五指那么夸张,但也好不到哪去。
在寒冷的逼迫下,学生们早已自觉的聚在了一起,每个班基本都是男生一堆,女生一堆。
此时此刻没有人再有心情和旁边人开玩笑,一种看不到的恐慌气息在实验中学的高三师生中慢慢传播开来。
几个班主任和年级主任围坐在毛线堆旁边,他们从开始目光基本就没有离开那越来越少的毛线。
看着即将到头的毛线,刘文杰忍不住了“毛线不够用了,怎么办,这会应该没有学生会自愿捐毛衣了吧?”
“不自愿?那就强制,又冻不死他们。”说这话的是年级主任。
就在这时一位班主任喊到。
“线!线不动了”
所有人都精神了起来,甚至有两个老师想要去顺着毛线向迷雾深处走去。
年级主任也有些激动了“大家别急,都别急,按照约定王老师他们找到地方的话会留一个人在原地,另外一个会回来和我们汇合。”
线的停止仿佛给这些不安的学生们带来了一丝希望,大家也不自觉的朝着线所在的位置靠拢。哪怕雾浓夜深学生们都看不见线的具体所在,但都本能的向着前面同学聚拢的方向前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没人计算过了多久,众人就听到了线隐没的方向传来了一个不缓不急脚步声。
众人此时都屏住了呼吸。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人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