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被炸醒了!
白云观老君殿的上空升起一轮火热的太阳。
“来人呀,救火呀!”
白云观里“热火朝天”,修为高的道士有的四处奔走呼喊帮手,有的手里提着两个水桶头上还顶着一个,恨不得把水井都搬来救火,有的在在安抚还处于被炸懵状态的小道士。
“曲师弟!”一个穿着睡衣略显老态的白胡子老道正焦急的呼喊着,看到正提着水桶救火的道士,随手抓了一个问道:“看到曲长老了吗?曲道长在不在里面?”
道士灰头土脸的看到问话的竟是白云观的住持裘元放,不敢失礼赶忙道:“弟子没有看到曲长老,但是听说曲道长昨日到老君殿请示太上老君,好像并没有出来过。”
裘元放微微失神,松开小道士:“你,你快去救火吧。”
他心道:“道馆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冠吉安然无恙定会出来组织救火,那会像现在这般不见人影呢!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老道长不禁落下两行清泪,曲冠吉与他师出同门本是他的小师弟,从小看着曲冠吉长大的他,待曲冠吉如弟如子,如今很可能落下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清心寡欲的他不由得悲从中来。
从噩梦中惊醒的朱玉灵,穿上几件素衣,就像客栈的楼下跑,一下楼就看到不少睡眼惺忪的客人,都驻足在门外指指点点。
“这位大哥你们看什么呢?”朱玉灵找了一个各自较高面向祥和的人。
“姑娘你不是听见巨响然后下来的吗?”那人反问道。
朱玉灵脸上做了伪装,再加上平日里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没人认识。
“巨响?我没听到就是看到你们都下楼就跟上来看看。”朱玉灵随意回答道
那人说:“哎,刚刚一声巨响地面都震了三震。没想到竟是白云观着火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个炼器师打扮的人给众人解释说:“我看是白云观发生了爆炸,引起了火灾,而且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种威力的爆炸只有一种东西能触发!”
旁边的人都起哄说让他被卖关子,那人正得意,要显摆显摆自己的学识,却听见朱玉灵冒出一句“红雪石。”他想看看是谁折了自己出彩的机会,朱玉灵已经跑了,跑的失魂落魄。
本身听到个高的人提起“白云观”她的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在听到“火灾”“爆炸”她的心都碎了,难道梦境成真!
“不行,白一方你千万不能有事呀!”
“住持,找到了!”灭火的人群中冒出一句话。
“在哪?还活着吗?”裘元放眼中出现一丝光亮,赶忙跑过去辨认,
“这,这是曲师弟?”地面上隐约可以看出一个人形,整具身体没有一丝完整的地方,面目更是无法辨认,当然变成这样是不可能还活着的,这具尸体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人渣”,整具尸体几乎变成了焦炭,脆弱的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除了曲道长还能是谁?”旁边的小道士说,“住持您节哀呀。”
裘元放虽然早就猜到自己的师弟已经身死道消,但是真正面对这个事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早就老泪纵横。
他想起没有建造老君殿之前的曲冠吉,那时候的曲冠吉见到自己会问好,见到小辈的都爱道士会督促他们的修行,但是自从捡起老君殿,他就变了,变得骄纵跋扈,对自己不闻不问,对小辈冷言相向。
他也曾问过曲冠吉哪里学来的武功,哪里来的钱财,只会迎来曲冠吉的不满,之道“道士老君眷顾,仙人所赐。”
裘元放知道他是走火入魔了,只是没想到呀,这么快就自食其果了。
“神明鉴察,毫发不紊。善恶两途,祸福攸分,行善福报,作恶祸临。”
“将曲道长收敛了吧。”
几个小道士哭丧着脸,心道:“没了曲道长,以后的伙食又要差了。”
正要将曲冠吉收敛了,围观的人群中,跑出一个女人,女人一身素衣,哭哭啼啼,一下子扑倒在地上,“你,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女人显然想抱抱地上的尸体,但是看到那脆弱不堪的样子,又怕弄坏了。
“哪家的疯女人。”小道士没什么礼貌。
“不可无理。”裘元放教训道,“女施主,你认识他?”
“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女人哭着说。
裘元放一惊心道:“我师弟难道在外面还有家室?”
“你可不要乱说。”
女人说:“我乱说什么,我会拿这件事开玩笑嘛?”
裘元放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自己这个师弟到底还隐瞒了些什么呀!
裘元放正准备劝导,人群中又走出一人。
那人络腮胡子,满脸皱纹,三下两下挤开人群,“媳妇,你干啥呢?”
朱玉灵猛然回头,噗嗤咧嘴笑了,“道长不好意思,我家媳妇没吃早饭饿傻了。”
说完没等裘元放说话一手抄起朱玉灵就背到了背上。
昨晚,白一方出了客栈直奔白云观,白云观平日里稍有敌对,夜晚基本没有道士值守,白一方很轻松就绕进观内。
顺手抓了一个巡夜的小道士,问出曲冠吉的所在,将小道士绑在一间空房,就跑去老君殿杀曲冠吉。
走到大殿外,就听见曲冠吉在里面声音颤抖,与什么人说着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但是白一方探头一看,发现大殿中除了曲冠吉没有其他人,他看到曲冠吉趴在地上后背冲着自己,而且身体颤抖好像受了重伤心道“天助我也”,正要动手看到大殿上方的瓦片有一丝异动,而后大殿**奉的太上老君像上面冒出了一缕青烟。
他本能感到一丝不对劲,身形爆退,刚要动作,老君像就化作一道刺眼的光芒,紧接着就是爆炸。
远胜火麒麟的热量夹带着不知名的能量,形成骇人的巨浪,在这巨浪之下所有的生物都会消失,白一方也不例外,本能让他将所有的真气化作土属性的盾牌,但是这面盾牌肯定不足以抵挡巨浪哪怕一秒钟。
狂暴巨浪瞬间吞噬了曲冠吉,也吞噬了白一方,整个老君殿的屋顶被掀飞,四周的墙壁被摧毁。任何木制的材料都被碳化。
爆炸源四周的土地变成红色的流体,幸运的是能量流失的很快,红雪石的能量随着爆炸被释放殆尽没有残留。
白一方活了下来!老君殿的遗迹上有一个奇怪的盾牌,长约五米,看上去是由四块铁板拼接而成,成方锥形状,而他的主人白一方就被它扣在下面。
这面盾牌就是白骨山庄的两扇大门被朱玉灵最终炼制出来的法器。原本大门高约三丈,如今几乎是那时候的一半,原来的山核虽然没有被狂风摧毁,但是却留下了无数细小的伤痕,经过炼制朱玉灵伤痕被修补、杂质被剔除,根据它的大小和白一方对兵刃一窍不通这一特性,朱玉灵决定将大门炼制成盾牌,她选择了方锥最为盾牌的形状,又根据狂风留在山核上的纹理对方锥进行重新布局,让来自四面八方的能量沿着纹理向盾牌的边缘扩散。
这面盾牌本身的材质就是能在堪比“大伊万”的狂暴能量下存活的山核,又经过朱玉灵细心地修护和科学的改造,再加上白一方这个傻瓜还以为这是个房子应该倒扣着用,反而加少了所抵抗的能量,所以白一方毫发无损的活了下来。
白一方确认曲冠吉已死,一看天色还早,就准备带点早点回去,结果还没弄到早点,就看见一个素衣的大姐,本来他没有注意但是远远地听见了哭声,心想“这不是我家玉灵的声音吗,对了刚刚那个大姐就是伪装以后的玉玲呀。”
白一方背上朱玉灵就走,在场的只当是朱玉灵发疯,裘元放也放下心,自己的师弟在儿女私情上还是老实本分的。
白一方没遇上什么阻碍,就远离了白云观。
朱玉灵一开始老实的被他背着,心里想着一会儿白一方问起,自己为何不听他的话出来找他,自己如何如何辩解,可是走过几条街,白一方都没有问一句话。
“你没事呀”朱玉灵附在他背上轻声道,两只手不安分的拨弄着他的头发像是再找虱子似的。白一方也不阻止她这样拨弄着:“多亏了你给我做的房子。”
朱玉灵:“什么房子,那是盾牌。”
白一方:“原来是这样。不管它是什么还是你做的好。”
两人正说着,正面迎上了一个皮肤苍白的青年,青年走的很急旁人见了又让着他走,生怕他是个碰瓷的。
白一方却没想那没多,这路也不是谁家开的,他是不会给这种不讲理的人让路的。
“嗯?”
那人与白一方迎面撞上,被白一方撞得身子一歪,他也不生气却有些不解,这才正眼瞧了一眼白一方。
白一方也看见了他。
无言。两人各走各的好似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一方,刚刚那个绿眼睛的你认识?”待那人离得远了,朱玉灵问道。
“不认识。第一次见到绿眼睛的人。”白一方诚恳的说。
朱玉灵说:“那他被你撞了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呀?”
“也许是他见我长得帅!”白一方傻笑道。
朱玉灵说:“胡说,你现在伪装的皱纹加络腮胡子哪里能看出帅呀。还没有那个病秧子帅呢。”
“你才胡说,我们明明很像。”白一方听朱玉灵夸别的男人帅也不生气,“尤其是眼睛。”
“哈……不说他了,走本姑娘要吃早点!”
另一边,宋悔负已经赶到了白云观,看着曲冠吉的尸体,对裘元放轻声交代了几句话。裘元放不敢怠慢为宋悔负拿来纸笔,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信连夜出江州,送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