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都变成了从赤道吹来的温暖信风,鼋的已经几百年没有冬眠过,但是今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体不行了,在寒冷中睡着了,因为眼前的画面除了梦中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一个五六岁的眼睛失明的人类小孩,就在刚刚几秒中的时间里,将能够呼风唤雨横行无忌的鲶鱼精打回原形。
“爷爷,快救我,我要沉下去了!”白一方的手脚在冰冷的乘槎河已经冻僵了,他的真气就在一瞬间用完了。
鼋从震惊中缓过神,变成原形将白一方从河水中捞出来。
白一方的手脚完全冻僵了,皮肤也有大部分的冻伤,他手中的鲶鱼更为不堪,整条鲶鱼已经无法动弹,身上覆盖着一层坚冰,活像平日里北方的百姓挂在自家窗外的鲜肉。
鼋将自己的真气输送给白一方,他的身上才开始渐渐回暖,不多时小脸又变的红扑扑。
“谢谢你呀,爷爷。”白一方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感谢。
鼋不敢怠慢:“使不得、使不得,小老儿不过尽了微薄之力,但不得您的这句爷爷。”
白一方笑着说:“您的年纪就是叫爷爷都有些小了才是。”
“那小老儿就受了。”鼋也看出来白一方不说知书达理,至少对待长辈是尊敬,“不知到刚才您是如何制服的这个妖精呀,他怎么一点反抗都没有呢?”
白一方解释道:“鲶鱼我是很喜欢吃,所以也明白这鲶鱼的眼睛是看不见的,感知环境多是嗅觉和听觉,您也看到了这里濒临瀑布,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既能隐藏我的发出的声音又能对那只鲶鱼产生干扰,如此他的听觉就不是很管用了。”
鼋心里佩服怪不得白一方非要他将那妖怪引导瀑布之下。
白一方继续说:“开打之前,我先让自己的身体发热,在身体表面渗出一层细汗,然后将抵御寒冷的真气撤离,如此我的身体就覆盖上一层冰,就可以将在自己的气味隐藏。如此那只鲶鱼‘眼睛’里我就消失了。”
“如此一来,确实可以占得先机。”鼋不由得赞叹,眼睛又看看白一方冻伤的地方心疼道:“也是苦了你,撤去抵御严寒的真气,竟然被冻成这个样子。”
白一方却不在意他现在也明白:“在江湖中受伤总是难免的,下山前十几年流过的血还比上一次大战所流的血。”
“爷爷这些不过是开始前的准备工作,还没打呢!”白一方说的兴起,“在这严寒的天气中,没有真气御寒,我也许只能坚持十几秒,我必须冲上去一击将鲶鱼精给打败。”
鼋问道:“咦,那你是如何绕过那些气泡的呢,如果从两旁过去恐怕来不及呀。”
“哈……”白一方得意一笑,“那还要多亏我先在这幅身体,如果放在以前,我是无论如何也必须从两旁绕过去,可是我现在的身体是小孩子呀,用上我的无骨身法,从哪些气泡的缝隙穿过去轻而易举!”
鼋听了他的话仔细回忆着那些气泡的分布,他敢用自己的鼋格担保,“真的没有什么缝隙!”
“也怪这只鲶鱼轻敌,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竟然没有用真气护体,这才被我耗尽全身真气的一掌打回原形呀。”
“精彩!”鼋拍手叫好!“小老儿白活了这些年岁,竟不知这天下出了您这样的英才。”
“算不得什么,最后我不是体力不支,还要求助您吗?”白一方语气诚恳。
鼋将一旁冻僵的鲶鱼放到白一方面前:“您说该如何处置他呢?”
白一方:“您先将他从冰里面放出来吧。”
真气波动覆盖着鲶鱼的冰一块块剥落,终于鲶鱼重新焕发了活力。
鲶鱼拼命的摇动着身体,很是惧怕白一方:“你对我做了什么,把我的修行还回来。”
鲶鱼完全变成了妖兽状态的幼年期,只掌握水溅跃这一个无用技能的妖怪。
白一方使劲揪他的胡须:“还敢无礼!”
“啊……疼,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鲶鱼摇摆的更加激烈。
白一方松开他的胡须:“以后你还敢不敢祸害村名了?”
鲶鱼的小眼睛一转不知道还真以为他看得到:“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您念在我修行不易的份上放过我还不好。”
鲶鱼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想,以后一定要多吸些气血,早点化龙就不怕这个家伙了。
白一方当然不信他的什么保证:“放了你当然可以,不过我看你豆子眼、长胡须、大脑袋样子蠢萌蠢萌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白一方的小宠物了!”
鲶鱼巴巴的看着白一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是白一方补充道:“你也可以不同意,我可是很喜欢吃鲶鱼的,鲶鱼肉又嫩又软,还没有刺。光想象就让我流口水。”
“同……意!能做您的宠物,是我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其实看到您的第一看我就深深的迷上了您,对您的仰慕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呀!”鲶鱼认真的点着大鱼头胡须也抖了抖。
“少废话,在你诚心悔过之前都要跟着我修炼!”
鼋重新掌控了乘槎河,白一方和他约定等以后鲶鱼诚心悔改,就让他来接鼋的班继续守护乘槎河。
白一方带着鲶鱼来到聚龙潭,聚龙潭是由火山形成的温泉,潭水蕴含丰富的物质。
他看到鲶鱼在聚龙潭中游来游去比在乘槎河还要活跃:“看来你对这里很熟悉呀?”
鲶鱼吐出几个气泡:“受伤的话就会来这里。修炼应该去女娲石。”
白一方将身体浸没水中,真气开始周天运行,毛孔像是活动的一般,潭水被一次次的吸入,将有用的物质获取后又将白水释放,一阵阵的波浪在谭中荡漾,很有规律。
鲶鱼在池中自有的行动,他知道好几个能够游回乘槎河的暗流但是他不敢,白一方的真气好像一条有生命的触手每当他游出白一方五米开外,触手就会一点点锁紧,越是向外缠得越紧,有一次差点将他的内脏挤出来。
他生气的拼命在白一方身上撕咬,除了能帮白一方去死皮,什么作用都没有。
十天后,聚龙潭的池水清可见底,白一方的也长成八岁时候的样子。
这一次的成长白一方对身体进行了有意的改变,在人们小的时候由于心智不成熟,有意无意的养成一些坏习惯,导致自己的身体并不是完全对称,比如双腿手臂,不一样长;脊柱弯曲;经脉错位。白一方通过自己再一次的生长,刻意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校正,杜绝了这些身体的瑕疵。
“胖头鱼你好不老实!”白一方将鲶鱼抓在手里。
鲶鱼摇头摆尾慌忙解释道:“错了错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敢逃了。”
白一方用冰块做了一个盆将鲶鱼装进盆里:“走吧,聚龙潭暂时没用了,去女娲石吧,我倒要看看这女娲石真的有传说中那么神奇?”
天池的缺口旁一片乱石堆,很不起眼白一方笑道:“传说女娲石能补天,这女娲石却连天池都补不上,我看是徒有虚名。”
冰盆中的鲶鱼上蹿下跳:“女娲石本来是阻挡缺口的一块巨石,但是当年万剑仙门的初代剑圣一道剑气劈在女娲石上,将女娲石打成碎石块,如此天池出了一道缺口,旁边的碎石堆就是女娲石的碎片了。”
白一方点点头,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石头轻如无物,心想:“也只有如此轻的石头才能用来补天了。”
白一方真气凝聚在掌心,猛一用力,这石头纹丝不动,用出无极掌,那石头结构仍然稳定。
鲶鱼看着白一方白白费力的样子心中冷笑:“不自量力,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白一方惊叹于女娲石的构造,这样轻盈而又坚固的石头非人力所及。更惊叹万剑仙门的初代剑圣竟然能将女娲石打碎。
白一方将鲶鱼放在天池中:“你就算想跑也要回复实力才行,这些天先自己好好修炼吧。”
在鲶鱼精诧异的眼神中,他走进女娲石群,他盘膝坐下,真气外放渐渐的将所有女娲石包裹。
他是身体如入定的老僧一动不动,女娲石的能量逐渐与白一方的真气相互勾连,当最后一块女娲石与真气勾连成功的时候,白一方忽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
这股力量不管白一方如何抗拒不能阻止分毫,白一方竟然被吸进女娲石中,不过这一切都发身在白一方的脑海中,真正的他仍然坐在原地,鲶鱼还在天池中考虑要不要逃跑,只不过天地间的气流稍稍发生了改变,吹进十六座山峰的空气,不管在山中如何打转,最终都会从白一方所在的方向离去。
被吸进女娲石的是白一方的灵魂,他现在处于灵魂出窍的情况,女娲石的内部一片鸟语花香,四周散落着很多奇特的镜面,每一面镜子都通向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白一方没有时间去观察这些神奇的现象,因为一道恐怖的剑光满含杀气劈向他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