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刃城的街道上十分和谐,道路整洁行人友好,根本见不到那些纨绔子弟的踪影,宁雨一边走一边感叹,果然只有绝对的武力才能维持最好的秩序,但平心而论宁雨并不看好这座城池,他觉得世间所有事物只要存在那肯定有自己的意义,暴力当然也在其中,这座城池乍一看好像是个如同桃花源一般美好的地方,可是人与人之间不可能没有摩擦,这里的人畏惧城楼的飞剑,警言慎行表面和睦,私底下却把仇恨的刀刃藏在心底!人之所以会隐藏仇恨,只是为了以后更好报复,所以他认为在这里长住会出问题。
宁雨抬起看向城楼,皱了皱鼻子,本能的觉得这个绝刃城城主并不是个什么好货。
这座城池再怎么有问题也不会和宁雨有半毛钱的关系,至少现在是这样的,宁雨只是习惯性的到处逛逛,期望能找到关海他们的踪迹,结果没什么悬念,没有任何进展,宁雨对此早已麻木,意料之中的事。
他觉着差不多了,回到了客栈,之后又免不了的感叹苏晓晓家的势大,即便在这样一座特殊的城池里也依旧有一间不小的客栈。客栈里和以前一样也没有别的客人,所以大家都很放得开,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赵铁柱即便蹲着也和宁雨差不多高,他正埋头整理自己大包里面的东西,注意到宁雨回来后,抬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宁雨点头回应,他虽然和赵铁柱和解了,但依旧感觉怪怪的,果然就和地球上的钉子钉木头理论一样,拔出钉子也会留下钉孔,不过赵铁柱没有任何变化,估计宁雨所做的事在他看来十分幼稚,犹如孩童的玩笑,那所谓的钉子当然也不可能扎进他钢铁一般的心脏。
可即便是如此强大的赵铁柱现在心中也有不安,他感觉有一股很大的威胁正在逼近,赵铁柱这种级别的人预感一般十分准确,因为他们身具经脉,连接天地,世间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所以有时能感应到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赵铁柱感觉到危险后并没有惊慌,多年的戎马生涯养成了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性,他冷静的分析自己可能遭受到危险的各种情况,毒杀,暗杀这两样对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来说基本不可能,战死更是天方夜谭,因为到了他这种地步的人即便遇到打不过的对手,也能逃走,所以一定有什么原因会让他自愿战死!在这个世上唯有两种情况能让他自愿战死,一个是故乡夜枭族,一个是住在江南的妻子,夜枭族他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他知道夜枭族现在虽已不再从事暗杀行业了,但高手仍旧不少,即便是他与整个部落死战,存活的几率也微乎其微,而江南的妻子他也放心,因为那个全天下权势最大的人向他保证过,在他执行任务的期间,没人能动他的妻子。
那他为什么会自愿战死呢?原因似乎已经很明确了,原因来自苏晓晓,赵铁柱估计不久后应该会再次临来一场刺杀,这次将不同以往,是真正的生死搏斗,的确他不敢丢下苏晓晓不管,小小的赵铁柱可斗不过那个整个星国的帝王。
赵铁柱猜出危险的缘由后,反而轻松起来,掏出背包中的长枪反复擦拭,危险并不等于送命,所以他甚至有些期待那快要来临的刺杀,他很想知道是谁带给他这么强烈的危机感,至于他现在这么放松的缘由,是因为他相信没人敢在绝刃城里动手!
客栈的二楼常裟也拔出了腰间的刀,手指轻轻的滑过刀刃,感受它的锋利,同样他也感觉到了将要来临的危险,他也不能丢下苏晓晓跑路,因为那令他神往已久的自由。
坐在自己房间品茶的赵林当然也感觉到了,他倒是不怕那个星国帝王,但他不愿离开,因为他的尊严,当年他没能护住那个祸国殃民的女人看到那年的玫瑰花,现在他一定要护住她的女儿安全回家。他天下第一赏金猎人,一旦接手的任务不完成誓不罢休,当年他失败了,这次他无论如何也要成功!
白坐在客栈的窗户上看外面的风景,规规矩矩在街道上行走的人像是机器里的零件,他们“蚂蚁”般的身体里到底想的什么?没有人知道,而白是否预见将临的危险呢?也没有人知道。
客栈的另一个房间,即将面临巨大危险的苏晓晓没有任何预感,她把自己的头发弄乱像条咸鱼一般躺在床上,懒洋洋的看着手里的武侠小说,看到煽情的部分没心没肺的发笑。
月无缺拉着逐影在绝刃城里乱逛,一边和身旁的逐影吹嘘着自己和绝刃城主是多么的熟悉,一边不停的在嘴上占逐影的便宜,逐影在这座城池里不敢动手让这家伙闭嘴,她又不善言辞只能装作没听见,但被月无缺拉着的手并未甩开。
彭文一群伙计走了后陈富贵越发沉默寡言,只是每天干好自己应做的事,然后就隐藏在角落存在感极低,但他心中想要立功的念头没有减少,之所以不说话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进不了苏晓晓她们所在的圈子,与其强行插嘴惹人厌恶不如安静本分的做好自己的事。
当苏晓晓一伙人各自都怀着自己心事的时候,老人周青这才进到绝刃城里来,他本来走在苏晓晓队伍前面的,可阿猫阿狗离队后马车出了问题,商队不得不停下来修理,以至于姗姗来迟的他并不知道阿猫阿狗“拔剑相助”的事,但他带领着自己队伍驶进绝刃城的时候心情仍是激动不已。
其实周青年少时也佩剑云游过,奈何体内不仅没有经脉,身体也十分瘦弱,没走多远便被某地的一伙流氓洗劫干净,然后灰溜溜的回家,但他体内的热血却没有因此熄灭,因为江湖上还有风茴秦易这两大剑仙,现在想起来,他那些日子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去酒楼听说书人讲这两大剑仙的事情,但人长大了总得学会生活不是嘛,周青因种种原因不得不弃剑经商,没想到他学剑不行但经商反而是个能手,多年之后的今天,他已经成为楼兰星国这条商道上赫赫有名的大商人了,不过他虽已弃剑但对两位剑仙的敬仰之情丝毫不减,每次进入绝刃城的时候都会朝城楼的方向参拜。
城楼上那个中年人咬了咬牙,终于领着身旁那只快要睡着的羊走进城楼。
城楼里秦易完全没有一城之主或当世剑仙的觉悟,将一柄剑插在地板上背靠着剑身双眼迷离,怀中抱着只剩一点酒的粗釉酒坛,凌乱的黑发随意的披散在双肩,漆黑的长衫破破烂烂一看就穿了很长一段时间。秦易不似风茴,他脸上没有任何老去的痕迹看起来还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不过这并不代表他逃过了岁月,他只是披着一副年轻的皮囊来反抗岁月的流逝,如果只是外表看起来年轻风茴也能轻易做到。
秦易是个不服输的人,要不然当年被打败后也不会再次挑战,更不会弄出,下次见面不死不休这样的趣事,风茴愿意承认自己老了,秦易不愿,说他自欺欺人也好,顽固不化也好,都无所谓,反正他从来不是个什么好人。
秦易还在闯荡江湖的时候就不曾在意世人的眼光,做事只凭自己喜欢,他会叫上一帮贼人去抢劫富商,也会接受委托清剿匪患,也许会因为看一个好人不顺眼一巴掌把他拍死,又或者觉某个重伤垂死的人可怜而费尽心思救他。
他创建绝刃城的目的只是为了好玩,因为他有段时间喜欢听人叫他城主,至于城中不许伤人的规矩则是他觉得除了风茴外没人配在他眼皮子底下拔剑,但是这座城池将来的命运如何都与他无关,秦易现在只关心怀中美酒。
秦易举起坛口朝嘴里倒尽里面最后的酒水,然后随意的把坛子扔到地板上摔碎之后他朝门口一指,背靠的宝剑立刻刺去,然后稳稳的悬在门口那个中年人的面前,秦易看着他说道:“找我干嘛?”
“师傅,别这样嘛!咱师徒俩这么久没见,见面就动手是不是不太吉利?”中年人像个店里的小厮一般赔笑着靠近秦易,他身旁的那只羊没有进入房间,因为它不敢确定秦易会不会突然想吃羊肉。
“你也配我动手?老子哈口气都能吹死你!”秦易十分不屑的说道。
“是是是,师傅英明!”中年人一脸笑容不减,讨好的意味毫不掩饰。
“说正事”秦易似乎受够了这个中年人的讨好不耐烦的说道。
“嗯”中年人突然收敛了笑容,原本轻佻的眼神变得凌厉,如同噬人的恶狼一般,冷冷的开口:“我想请你帮我杀个人。”
“哦?以你现在的身份还有需要我帮忙杀的人?有点意思说是谁。”
“苏晓晓!”中年人淡淡的开口,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苏晓晓?”秦易疑惑的开口,片刻之后他想到了什么,竟然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说:“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回来的,你做这些又是何必?”
“我没有师傅你那么豁达,道理我都懂可每当我想起,还是有不顾生灵涂炭重竖战旗的冲动!”中年人眼光越发明亮,里面似乎有一种名为复仇的火焰。
“可你还是没有那样做,你想的话我并不反对。”
“我不能,因为我姓苏”中年人无力的说道。
秦易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身形似乎都有些佝偻的身影,没有再挖苦,淡淡的说道:“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就帮你这一回吧!”
“多谢师傅!”中年人双手抱拳弯腰鞠躬。
秦易挥了挥手似乎不想再继续谈下去了。
不过中年人并未离去,而是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剑仙风茴在稻香村......然后离去。”中年人把风茴在稻香村所做的事情告诉了秦易,风茴的事情都是稻香村的卧底告诉他的,稻香村那么重要的地方他可不止安排了一个人,他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不怎么费力就推测出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哈哈哈......风茴老狗你还是那个怂样!”秦易捧腹大笑,连话都说太清楚。
“他的寿命估计是快要到头了吧!师傅我知道你的也快到了,不然我也不会找你帮忙”中年人并不觉得喜悦,反而有些伤感。
“他估计是活不了多久了毕竟岁数摆在那里,而你师傅我只要不想死就算阎罗王来也收不走!”秦易面带笑意的说道。
即便秦易表现得如此轻松,但这个中年人却并未受到意思感染,眼神依旧有些失落,不甘的问道:“你俩真的不愿成仙?”
“废话,成仙有什么好的?不老不死俯视众生?无聊!我是肯定不会的,至于风茴老狗他虽然是个怂货,但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那怎样成仙?”
“怎么,你想?”秦易瞥了中年人一眼,淡淡的开口,眼神变得有些不善。
“嗯,听说神仙可以管控轮回,我想复活她”中年人不予否认。
“哼!你别想了就到达我和风茴这种境界你就不可能做到!就算你到了我们这种境界,也要答应一些可笑之极的条件,变成世间规则的维护者,然后委曲求全苟延残喘,所以成仙不仅不能干涉生死,还要维护其规则,人死是不可能复生的。”
中年人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似乎早有预料,他后退了几步双膝跪地,认认真真的朝秦易拜去,说道:“逆徒不孝,有愧师傅教诲。”
秦易看着这个突然认真的人,忍不住笑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还需要你孝敬?”
中年人站起来看着秦易,眼中好像有些不舍,却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回头离开,越走越快。
“站住!”中年人背后的秦易突然开口。
中年人回过头看向秦易一脸苦笑,再没有之前的深沉,无奈的说道:“师傅,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个皇帝啊!”
秦易不慌不忙的走到中年人背后,猛地一脚踢出,中年人像个皮球一般飞出陈楼,带着金色的流光飞向天际,秦易看着远去的金色“人球”不屑的说道:“你皇帝算个鸡巴!”
秦易回到自己刚才坐的位置,毫不费力就感受到了苏晓晓一群人的位置,然后伸手一招,刚才那个中年人“起飞”前扔下一张纸条,秦易打开纸条看了眼里面的文字,不出他的意料是些具体的细节,估计那家伙又准备了什么阴谋来坑人,当面说出来怕秦易打他所以只敢把各种需要秦易配合的地方都写在纸上。
秦易看完后随意的把纸条扔出,纸条在空中自燃,他又重新靠在剑上,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坛酒仰头酒喝,狂饮过后秦易随手抹掉嘴上的酒水看向城楼外的天空,似乎又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大笑道:“王权是过往云烟,神仙也身不由己,还是红尘最为有趣,我真是爱死这狗屁世界了!”
绝刃城里的大部分人都察觉到了从城楼飞出去的“金光”很多人都认为是一代剑仙飞升的表现,至于之后的江湖则把这道“金光”称为剑仙陨落的预兆。
第二日,苏晓晓一群人走出了绝刃城,赵铁柱常裟一群人暗自警惕,就这样走了三十里却还是没看见刺客,正当他们几个都以为自己预感出了差错的时候,突然发现前方树下躺着一个人,瞬间,赵林,赵铁柱,常裟三人出列,白靠近苏晓晓和宁雨暗自警戒,他们四人都如临大敌,因为他们刚才完全没有发现这个黑发“年轻人”的气息,这对于他们这种高手来说是一件十分可怕的现象。
黑发年轻人不慌不忙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瞬间出现在苏晓晓的马车里,白和宁雨昏倒,马车外的所有人无法动弹,老人看着苏晓晓自言自语道:“还真有些像啊!”
苏晓晓并没有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惊慌,盯着他冷冷的问道:“你是谁?”
“秦易。”
“你要来杀我?”
“对啊,有个人拜托我来的。”
“他是谁?”苏晓晓眼中并没有惧意,反而泛起了雾水,她察觉到自己的情况连忙把脸扭向一边,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秦易看着苏晓晓,知道她心中已经猜出是谁了,摇了摇头叹道:“何必如此。”
然后他掀开帘子离开马车,对赵林,赵铁柱,还有常裟勾了勾手,三人这才恢复了行动权,秦易对着他们说道:“我叫秦易,有人让我来杀苏晓晓,你们要想保护她就来和我打一架,打赢我我就放了她。”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但不敢说出心中的疑问,乖乖的跟在秦易身后飞向远处。这时候车厢里昏倒的白和宁雨才醒了过来,宁雨刚睁开眼就看到面向窗帘一动不动的苏晓晓,一脸疑惑,刚想开口询问情况就听见苏晓晓略带沙哑的声音“出去!”宁雨还想说些什么,但白却硬拉着他离开,然后月无缺向两人说明情况,得知事情经过后宁雨沉默,他想掀开帘子看里面的那个女孩,知道今天多半会死在这里了,毕竟谁都知道根本不可能打赢一个能让你无法动弹和瞬间昏迷的敌人。
宁雨心情沉重,但奇怪的是并没有死亡的恐惧,他是个不惧死亡的人吗?显然不是,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拉开车帘看一眼里面的女孩,可想到她刚才的声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知道她在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可能经历了什么。
就算车厢里没人了苏晓晓依旧面向窗帘,装出一副正在看风景的样子,直到泪水模糊了双眼充盈眼眶之后滑落,滑到嘴角尝到那咸涩的味道,她才用手抹了抹双眼,只是动作像是在揉眼里的沙子,她并没有扑到垫子上大哭,反而翘起嘴角微笑,装作自己想起了什么开心事,可依旧止不住的泛泪,酸涩和胀痛感让她闭目,晶莹的泪珠从她漂亮的眼角滑落,然后顺着脸颊滴到她洁白的手上,像刺骨的寒冰,苏晓晓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过一丝哭泣的声音,反而脸颊因笑得太久而略显僵硬。
秦易把三人带到了一处空地,有很多人在远处围观。苏晓晓一群人离开后不久绝刃城就传出消息说,剑仙秦易要挑衅朝廷权威,刺杀苏晓晓,大家其实并不相信,但还是没忍住跟着某些“知情人”来到这里,当他们看到秦易和他身后的三人后连呼吸都忘记了,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看着远方空地的四人,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但他们都知道不论结果如何这一战一定会成为无数说书人讨论的话题。
秦易站在空地里,常裟赵铁柱赵林三人根本不敢妄动,气氛持续降温,秦易扫了眼围观的群众,开口道:“偷袭对我无用都出来吧!”
人群中的七人有种不详的预感,其中四个人立刻就想转身离去,可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走出了人群,这七人正是那天偷袭苏晓晓队伍的七人,其中一个老道恶狠狠的朝常发看去,心中恨不得把常发千刀万剐,都是常发提议说来凑个热闹,他才来的结果遭遇到了这等祸事,他不恨才怪呢!
常发看向老道,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双眼凝重的解释道:“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完颜呼卓还能保持冷静,但也忍不住朝常发看去,乐师倒是没有任何表情,自顾自的给琵琶调音,被迫朝那处空地飞去。
撑伞的黑袍女孩看着自己的队友,打气道:“他活了这么久了,估计早已气血干枯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
这七人不愧是高手,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不如就放手一搏拼出个朗朗乾坤!
队伍里的宁雨并不知道这一切,他不能离开这里只得默默的等待,白也没有去因为她要防止有人乘机偷袭“你知道所谓剑仙和我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白似乎是觉得无聊随意的找宁雨搭话。
“以前听常裟说过什么规则之类的,我不是很懂”宁雨开口,他也觉得这样等待实在是种煎熬。
“我们这种人只能借力,而剑仙可以发力,所谓借力就是一剑斩出如果你有经脉的话可以借助这个世界的力量也就是内力来扩大这种斩击力,也就能达到你们所说的剑气那种效果,我们这种人还可以借助内力来增加身体或者某样物品的防御能力,总之我们使用内力只能增强或者减弱某一样本就存在的东西,不可能凭空生出不存在的力量,虽然剑气音波之类很强大,但也在规则之中,可剑仙不同,他们能在水里生出火焰,凭空拿出宝剑,无中生有,所以我们和剑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即便再多也不能产生质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估计是死定了!”白淡淡的说着,像事不关己一般。
宁雨也没有说什么,他早有心里准备,毕竟秦易来的时候整个队伍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他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常裟三人离去的方向,他在期望奇迹发生吗?
十个人围住秦易,这十个人里面有五个都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而且剩下的五个也绝非等闲之辈,这样的阵容基本上可以扫除江湖上任何一股势力了,但可惜他们的对手是剑仙,这个不能用高手来形容的角色,不论是远处看戏的还是他们自己,都没想过能赢的可能,有些好事者开的赌局也是以撑过多少招为盘口,而且一招两招的居多,更甚者开一个眼神就败下阵来。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中或许有人认识天下第一刺客常裟,天下第一赏金猎人赵林,军中霸王赵铁柱,草原传奇完颜呼卓,以及天下第二刺客常发,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们的对手可一种叫做剑仙的生物啊!
秦易淡淡的瞥了眼围着自己的十人,他本来想让他们先动手的,但奈何每一个人敢,秦易不得已准备出手了,他伸手一招,一把漆黑的长剑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把剑竖在面前手指轻弹,清脆的剑鸣声如同波浪一般像周围扩散出去,围住他的十人也因为秦易这个动作而猛地浑身绷紧。
秦易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也不准备吓他们呢,反手握住剑柄轻轻的插入泥土,微风吹过扬起他的黑发,突然!他的位置出现一个黑色的球体然后瞬间扩大,速度快过光速,没人看到那个黑色的圆球,十人里那五个较弱的就被没有任何悬念的打飞,然后在地上滚了几圈,生死不知,这时候人们才看到一个直径为一千米的黑色球体。
周围的吃瓜群众们私底下窸窸窣窣的讨论着,大抵都是猜测里面情况的话语。而黑色圆球里的常裟,完颜呼卓等人根本不敢有一丝杂念全都拼命抵抗圆球所带来的斥力,不过这有用吗?答案当然是没用,秦易看了眼这五个人稍微加大了点力气,这五个绝顶高手就像死狗一样飞了出去。
吃瓜群众们看见常裟一群人飞了出来,面露失望,虽说这是早已预料到的结果。
外面发生的事无法影响到黑球中的秦易,秦易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他的双腿正慢慢的消失,但他却并没有惊慌,因为这是他自己做的,的确他如同苏斌所说的那样时日不多了,不然那家伙也不敢来找他说这件事,秦易知道苏斌的想法,他让他去杀苏晓晓,但知道秦易不会动手,因为苏晓晓真要算起来是他的孙女儿。
当年秦易和风茴还没老的时候,几乎全天下的女子都为他俩疯狂,风茴是个“苦行僧”不为风月所动,但秦易来者不拒,万花从中过,叶子沾满身,渐渐的那些女人知道了秦易是个什么货色,就联合起来抵制秦易,弄出和赫赫有名抗秦运动,那些日子青楼都不让秦易进,秦易虽不受世俗礼教的束缚什么都敢做,却唯独在男女之事上从不用强的,因为他觉得那是畜牲做的事。后来成为女性公敌的秦易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当他再次出现在江湖中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年后了,十五年时间足以冲淡那些女性对他的仇视,毕竟时过境迁,她们中不少人已经结婚了,解放了的秦易当天高调回归江湖,在一座青楼一住就是一个月,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但是,有一天秦易正躺在温柔乡的时候,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闯进了他的房间,张口就喊他爸爸,这句“爸爸”让当时已经是剑仙的秦易吓得冷汗直冒,连忙带着那个女孩离开了青楼。后来经过他的仔细盘问才得知,那个小女孩是他当年“得罪”过的女子找来报复他的,她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秦易本想随便找个地方把她甩掉然后一走了之,但终究磨不过小女孩的死缠烂打,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但条件是让女孩保留自己的名字不准跟着他姓,于是他莫名奇妙的多了个义女,也是从这件事之后秦易这头“烈马”再没有碰过女人,心理阴影不可谓不重!
虽然是义女但秦易从未亏待过她,某些时候秦易还真有点当父亲的样子,但是在某一天,突然有个什么星国皇子死缠着他说要拜师,秦易当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但他千算万算自己没算到那个狗日的皇子竟然拐跑了他的女儿!然后他那义女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三天两头的求他,软磨硬泡中秦易妥协了,教了本就身具经脉的皇子本事,女儿也嫁给了他当皇妃,这让秦易生出了一种挫败感,然后疯狂的找风茴打架,风茴也因为受不了秦易不厌其烦的挑战退出了江湖躲了起来。
女儿被徒弟拐跑了,对手也厌烦他躲起来了,秦易开始了无聊的生活,然后某天他心血来潮建了这座绝刃城,他的日子才渐渐的有趣起来,每天躺在城楼上喝酒,观察着城里形形色色的人们,看谁不爽就递出一记飞剑,然后给他安上一个在城中动手的罪名!没人敢质疑他的权威,而且只要敢在城中动手的人他真的会毫不留情的钉死,所以越来越多犯了事的人聚集到绝刃城,他们大多数人都不是什么好货,暴躁易怒动辄伤人,但身处绝刃城除非不要命的家伙,不然没人敢动手甚至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秦易喜欢看他们拼命忍耐的表情,这让他从内而外感到愉悦,可当他准备再把城池扩大一点的时候,繁星城传来消息,他女儿死了,而且凶手还是他徒弟。
那天月轮宫差点毁了,但秦易并没有杀死苏斌,只是一脚把他踢得半死,因为他得知了其中的隐情,那是个让他也无法言语的隐情。
所以这次他才答应了苏斌的计划,苏斌本来计划是放出消息让他去杀苏晓晓,然后败于常裟等人手里,来彰显朝廷的强大,秦易并不愿意演那个戏,因为世间除风茴外无人是他一剑之敌,让他演那样的戏实在别扭。
这时候秦易的下半身已经消失完了,漆黑的球体也渐渐透明,外面的吃瓜群众得以看清里面的状况。秦易抬起头看向天空,眸子里的桀骜不减当年,争强好胜,风流成性,亦正亦邪,不讲道理这些都是秦易身上有的因素,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好人二字沾边,他这一辈子从未说过一句违心的话,干过一件违心的事,秦易周围人幼稚的时候他随心所欲,秦易周围人叛逆的时候他随心所欲,周围的人成熟的时候他随心所欲。
秦易的身体很快的消失,那处空地只余一柄黑色的长剑插在地上,有贪心的人想取走长剑,可刚迈入那个直径千米的球体范围内,身体就变成了黑色然后如同秦易一般消散在空中,以秦易为中心方圆五百米的土地全是黑色的,不论是天空的飞鸟,还是地上的走兽只要进入那个范围,全都会变成黑色然后消散在空中,常裟几人呆呆的看着那黑色的球体范围,眼中的敬畏毫不掩饰,因为他们知道从今以后,那处球体的范围内有着和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规则。
世人皆道长路漫漫莫染尘,秦易说长路漫漫墨染尘!为光应当照亮世界,为墨理应染黑大海,他秦易就是天地下最黑的墨!随心所欲的活着,然后随心所欲的死去!世人之见于他而言如闻狗屁!
今日打败他的不是朝廷亦非岁月,而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