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阿黛拉需要的药草,几人的任务已经完成,只需和阿黛拉一起返回就行了。但辛澽从一进入山坳,便感到这里对他有股浓浓的吸引力,直觉告诉他,应该深入进去探寻一番。
让三女留在出口处不远,留下噬血魔藤在一边守护着,自己慢慢朝里走去。浓浓的腐朽气息传来,即使他戴着面具,也遮挡不住多少。一股极度的恶心和不适传来,他感觉好像很多空中飞舞的细菌孢子随着他的呼吸进入了肺部,运转了几番功法,将这种不适驱离,他灵机一动,将霜寒火焰召唤出来,变成一个圆球状的护罩将自己包在里面,顿时一阵哧哧的燃烧声传来,所到之处,一些微不可见的细小灰烬纷扬而落,那股气息顿时消失了,他早该想到这点的。
随着他越走越深,那种吸引力也越来越强烈,走过一段像树桩一样的断茬处时,那种吸引力强烈到了极点,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饿了好几天的人忽然闻到了食物的气息一样,他想一步跨过断茬,却被一股无形的壁障给弹了回来。体外的火罩破碎,无比浓烈的腐朽气味扑面而来,他瞬间差点昏厥过去。他赶紧重新撑起火罩,隔绝了腐朽的气息,同时运转真元将体内的不适感强行驱除出去。
仔细端详眼前的断茬,辛澽发现上面有着一道道近乎平行的曲线,以极小的弧度伸向远处。这哪里是什么断茬,分明是一个方圆将近百里的巨大树桩,那股浓烈的腐朽气息正是从它的正前方传来的,而那股吸引力也是如此。而且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明明这个树桩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腐朽气息,他却偏偏又能感受到一种勃勃的生机。想到阿黛拉说过枯木废墟中的宝物,他立刻和自己的感觉联系了起来。不管里面是什么,先得突破眼前这道无形的壁障再说。
辛澽发现这道壁障是一个天然生成的防御阵,等级丝毫看不出来,而且从阵中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木属性气息。想到火能克木,他立即屏住了呼吸,将火罩收起,化作一道火球慢慢靠近树桩周围,结果又是一阵能量波动,火球被远远地弹开了。看来相生相克也是在等级相差无几的时候有用,否则就是笑话。
如果就此退去,辛澽是怎么都不甘心的,就是要退,也要在手段使尽之后再说。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破解这个天然防御阵,虽然阵法的等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目前的阵道修为,但他还是开始苦苦参悟。这个阵法浑然天成,看不到丝毫破绽不说,而且几乎毫无痕迹,他无法捕捉到任何一个阵纹,或者说,这是一个没有阵纹的阵法。
没有阵纹?那靠什么构成阵法?他试着用玄溪剑刺向了树桩的边缘,毫无例外地被挡住了。不过辛澽也没希望就这么简单的一剑破阵,他是想再次感受一下阵中传来的气息。又是一阵浓烈的木属性气息散发出来,这时他心中一动,难道阵法是由树桩上的年轮构成的?或者说,那一圈圈的年轮就是这个阵法的阵纹?
心中有了猜想,他立刻将一圈圈的年轮用神识扫过一遍,这个阵法虽然能隔绝外物,但却不禁绝神识,以辛澽的神识强度,整个树桩的样貌很快映入了脑海之中。树桩并不是他眼前所见的平茬,而是在中心处断成了犬牙呲互的形状,巨大的木茬高低不一地冲天而起,就像一大片石林耸立在山坳之中。
考虑到这次恐怕要旷日持久,他神识扫过山坳的出口处,几女分别在闭目修炼,他给风苒传了道信息告知这里的情况,风苒询问了阿黛拉后,阿黛拉表示不着急,于是风苒将这些告诉了辛澽。
辛澽这才慢慢参悟这个阵法。他首先在识海中勾画了一下这个树桩上的年轮,发现就是一圈圈年轮,丝毫看不出任何与阵法相关的东西。他知道没有这么简单,于是又刻画了几道简单的,最后他将九道年轮刻画了出来,想了一会,又摇摇头,将识海中勾画的年轮散去,然后又刻画了九道防御阵纹,没错,他在识海中模拟出一个一级防御阵。然后试着将阵纹进行拉伸,构成弧形,发现别说将阵纹变形成圆圈状,只要稍作拉伸,便不再是阵纹了。
辛澽哑然一笑,自己进入了一个可笑的误区,没有抓住本质,却抓着外在的形式不放,这不是笑话吗?他思考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觉得应该提高一下自己的阵道水平,可是自己现在只是元丹境七层,阵道水平是五级,已经高出自己修为差不多两个等级了,要继续提高阵道水平,就得提高自己的修为,算了,先修炼到元丹境九层再说吧。
打定了主意,他一闪身,进入了玄水珠中,外边的气息充斥着浓烈的腐朽味,是无法修炼的。在玄水珠中盘腿坐下,吞入了一颗青玉丹后,运转起了玄水诀,他周身的气息顿时慢慢地缓慢地上涨。五天之后,他顺利地晋级到了元丹九层后期,距离圆满只差一丝。他知道这一丝是无法在短期内跨过的,于是停了下来,将《七方阵录》回顾了一遍,重新开始推演阵法。
一颗微不可见的水珠落在树桩旁的落叶之上,就像一颗露水一样毫不显眼,无论是阳光的照射或者山坳中吹来的微风,丝毫没有让这颗水珠消失。一片片叶子随风而落,将水珠一层层地掩盖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落叶突然四处散开,一个头上挂着几片枯黄叶子的人突兀地出现,正是从玄水珠中出来的辛澽。
经过一番枯燥煎熬的推演,他终于让自己的阵道水平跨入了六级,此时再参悟这个阵法,已经能清晰地看出是个八级防御阵。或者原先的等级要远远高于现在,只是随着时间的消磨,这个阵法渐渐趋于崩溃,所以等级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下降。也许有一天,这个阵法会自动消失,但辛澽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再说谁知道有没有人也盯上了这里?
这次他模模糊糊地触摸到了其中的阵纹,在阵道晋级之前,他发现不了,是因为他的阵道水平和这个阵法的差距有些过大,想到开始时的猜想,无知果然很可笑。
又是好多天过去,辛澽终于将七十二道阵纹全部找出。还是老办法,以阵破阵。半天之后,他将六级杀阵布在了树桩之前,再布下了一个六级的聚灵阵作为阵法的能源,然后发动了阵法。霎时无数利芒纷飞着向树桩激射,撞在防御阵上,引发一阵阵强烈的波动。无数的树木被溅射的刃芒波及后齐茬而断,断裂的草木混杂着泥土四处纷飞。
约七天后,一声剧烈的波动传来,防御阵像一个巨大的气球一样砰然碎裂,顿时一股蓬勃的生机瞬间从中散发出来,周围的草木立即疯长起来。辛澽一惊,这动静太大了。他立刻御剑飞向了树桩的中心处,神识扫过之后,一挥手,将一块枣核大小的碧绿木心收入了玄水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