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足有半刻钟,贝芙丽才缓过劲来,她这才想起有人出手救了自己。于是单手扶地慢慢站了起来,高声呼道:“是哪位朋友救了我?如果还在的话,可不可以出来见一面?”
“你是在叫我吗?”一道粗犷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贝芙丽吓得身躯一晃,差点跌倒。她回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灰色劲装,黑色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脸色黝黑、满脸胡茬的沧桑汉子,身形高大健硕,一双雪亮的眼睛焕发着丝丝精芒,身背一柄雪白色的弯弓和一壶白色箭矢,小腿上别着一把兽骨制成的猎刀,看起来既像弓箭手,又像个猎人。
贝芙丽躬身盈盈一礼:“贝芙丽多谢这位朋友相救之恩,朋友可否告知如何称谓?”
辛澽早就想好了自己的名字,他摆摆手说道:“不用客气,我只是见不得女人受欺负而已。我叫勒伯.瑞尔斯。”
贝芙丽伸出一只细腻滑嫩的小手,辛澽一愣,这时听到贝芙丽说道:“瑞尔斯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辛澽这才反应过来,伸出右手轻轻地握了一下,感觉滑腻柔软无比,他轻轻把手松开,谁知贝芙丽却没有松手,闪动着长长的睫毛,一双褐色的眼眸笑盈盈地看着他,辛澽这才想到这个地方的礼节类似于欧洲,当下也不拒绝,将小手轻轻地拉起,在光洁柔嫩的手背上轻轻一吻,一股淡淡的幽香顿时侵入了心脾,他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扑哧!”贝芙丽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并不反感,反而为自己的魅力津津自喜。
辛澽耸了耸肩,又惹得贝芙丽咯咯直笑。他也不理会,将那个剑师及两个魔法师还有弓箭手的装备、戒指都收了起来,然后指了指那个幽影刺客说道:“他的东西归你。”
贝芙丽笑嘻嘻地说道:“那就谢谢了。”然后满脸欢喜地去收取了。
等到她将东西收拾好,辛澽见她小腿带着伤,于是取出一颗凝生丹递了过去,贝芙丽见状一愣,随即接了过来,用鼻子闻了一下,知道是疗伤药,毫不犹豫地投入口中,还没等吞咽,丹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腹中扩散,伤口处传来阵阵微痒,那种钻心的疼痛立即消失了,她暗暗称奇,不禁问道:“你这药丸比四级疗伤药水还管用,能告诉是从哪里购买的吗?”
辛澽心里暗笑了一下,说道:“自己用药草制作的,不用介意。”
贝芙丽一听,眼中一亮,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你还有吗?”
这东西对辛澽来说不值钱,他还有话要问,先给对方一点甜头也好。于是取出一个玉瓶递了过去,贝芙丽接过后打开木塞一看,整整十二颗,她欣喜地说道:“太感谢你了。”对她来说,这相当于多了几条命啊。重新塞上玉瓶后,看到瓶子精致无比,毫无雕琢的痕迹也暗暗称奇,不过想到对方连这样的疗伤药都能制作出来,一个瓶子也算不了什么。
辛澽看似不经意地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你和他们有仇?”
贝芙丽摇摇头说:“无冤无仇,其实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辛澽见她口风不是很紧,趁热打铁地问道:“能告诉我他们是奉谁的令吗?”
贝芙丽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他们的势力特别大。你虽然射术非常精湛,但和那个庞然大物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不足,希望你能理解。”
辛澽可没有那么容易打发,他继续说道:“可是我已经招惹到了他们,而且是为了救你,所以你真是为我着想的话,还是把他们的底细给我透露一下,我也好有所防备。”
贝芙丽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好吧,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其实我和他们是属于同一个势力的,你听过暗影族吗?”
辛澽其实从那个剑师的话中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但他却摇了摇头,说道:“没听说过。”
贝芙丽也不奇怪,继续说道:“暗影族销声匿迹很长时间了,你不知道也正常。暗影族其实是一个被驱逐的族群,势力曾经一时无两,但因为行事暴虐而遭遇了所有种族的围攻,全族险遭覆灭,不得已避入了一处秘境。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慢慢恢复了元气,现在准备重新夺回夷洲的统治权。”
辛澽吃了一惊,不禁担心地问道:“那岂不是要兵连祸结、天下大乱吗?”
贝芙丽看到他的表情,说道:“不是要大乱,而是已经开始了大乱。”
辛澽不解,贝芙丽问了一句:“弗城的魔兽潮和色雷沃斯的海兽潮你听说了吗?”
辛澽点点头,说道:“这个我听说了。”他疑惑了一下,问道:“可是这和暗影族没有关系吧?”
贝芙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你只说对了一半。弗城的魔兽潮的确和暗影族没有关系,不过海兽潮关系就大了。”
辛澽这会真的吃惊不小,他问道:“难道海兽潮还是人为的不成?”
贝芙丽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哀伤。
辛澽差异地问道:“难道这是暗影族干的?”
贝芙丽黯然地点点头。辛澽恍然大悟:“你不满他们这样的作为,所以才叛出族群的?”
贝芙丽这会眼泪都在打转了:“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世界这么大,却几乎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暗影族肯定不会放过我,而族群勾结海兽的行径如果被众人周知的话,作为他们中的一员,肯定也无法容忍我的存在。”
辛澽听了也是一阵黯然,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会怎么做呢?跟着族群一条道走到黑?或者和贝芙丽一样毅然叛离?他摇了摇头,驱离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接着问道:“那暗影族是怎么和海兽联络的?或者说,是怎么让海兽攻击城池的?”
贝芙丽似乎想通了,当下不再隐瞒,否则她不知道哪天就会落到族群手中,这个秘密如果不说出来,恐怕会成为永远的秘密。她抿了抿丰润的嘴唇,说道:“在天涯海距海岸五千里路的地方,有一座岛屿,叫塞恩岛。在岛上有一处秘境,叫做水牢禁地,其实是一座封印之地,封印着海兽通往这里的通道。在诺斯山脉中的魔兽潮爆发之后,族中长老哲罗姆提议等魔兽潮给索恩帝国造成重创之后再出来收拾残局,族长也同意了。没想到弗城竟然挺了下来,还在守城的过程中斩杀了过半的魔兽,最后魔兽潮退却了。这样族里的打算就落了空。哲罗姆这次又提议将塞恩岛的封印之地打开,放海兽出来攻击夷洲的城池,这次族中有不少人反对,但赞成的人居多,族长考虑了一下,最后同意了。于是就派人前去塞恩岛破坏了封印。”
辛澽一听,恨得直咬牙,这真是丧尽天良、人神共愤之举,为了一己之私,不惜让夷洲、中洲的人类陷入灭顶之灾,这个哲罗姆简直该熬油点灯、千刀万剐、腰斩车裂啊。不过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强压着怒火,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塞恩岛的具体情况吗?”
贝芙丽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想去塞恩岛?”
辛澽点点头,说道:“只有重新将通道封印起来,才能阻止海兽的蔓延,不然是斩杀不尽的。”
贝芙丽慌忙劝道:“先不说现在海中到处都是海兽,根本无法到达那里。就算到了那里,还得面对岛上不断涌出的海兽。再退一步,即使能挡住岛上的海兽攻击,那你如何堵住那个封印?”
辛澽说道:“无论如何,都得去一下。如果无法堵住封印,也要看看那个通道能不能破坏掉。如果不去,夷洲甚至中洲迟早会沦为海兽的后花园。到那时,再也没有人类的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