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的可货物不少,你作为货主,还有心思谈生意,一点都不着急?”辛澽见若娜也和他一样丝毫不把损失放在眼里,好像没事一样,不禁奇怪地问道。
“真正的货物在另一条路上,可能已经到地方了。”若娜眉头一扬,得意地说道。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辛澽喃喃地说道:“这么说我们押送的是副车?”
“你说话可真有意思,虽然我不太明白,但还是能猜到什么意思。你这个’副车‘用的可真妙。”若娜嘻嘻笑着说道。
辛澽可没有她这么好的心情:“能和我说说’正车‘的情况吗?这很重要,尤其是谁运送的。”
“你真想知道?”若娜感到非常奇怪,这个一路沉默寡言的家伙怎么突然对商队的事情感兴趣了?她想想那边应该已经到了,告诉辛澽也无妨,便说道:“是我弟弟乔伊。”
“他平时和你关系好吗?”辛澽似乎彻底激活了八卦细胞。
“这个……”若娜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这次行程是谁安排的?”辛澽继续问道。
“是安妮,也就是乔伊的母亲。自从几年前父亲外出未归后,家里的事情都是她一手安排的。”若娜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让你想到伤心的事情。”辛澽心中泛起一丝同情。
“没关系,过去好久了,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日子。”若娜幽幽地说道,眼中却泛起了水雾。
“往好的地方想一想,也许你父亲是因为什么原因一时无法回来,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和你团聚的。”辛澽不由想到了他自己,不知道妻子和女儿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每天是怎样度过的?
“谢谢你安慰,我也总觉得,有一天父亲会回来的。”若娜这样说着,她自己也觉得希望很渺茫。
“若娜!”这时岩洞下方下面传来塞西尔气急败坏的声音,若娜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情,塞西尔?”
“雨下得这么大,你倒在上面躲清闲?”塞西尔火气非常大。
“我需要做什么,不是你说了算。”若娜的脾气也不小。
“你……”塞西尔顿时噎住了,他瞪了瞪眼,铁青着脸转身找地方躲雨去了。
“看来你到这里来,惹得某些人不痛快了。”辛澽幸灾乐祸地说道。
“不用管他,他再怎么说,也是个外人。”若娜咬牙切齿地说道,“外人”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哦?”辛澽的八卦之心也犯了。
“这在商队中不是什么秘密。他是安妮阿姨的侄子,安妮阿姨一直想把我们撮合在一起。这次本来是让他和乔伊一路的,他非要走这一路。”若娜面带一丝愁容。
真是打得好算盘啊,辛澽对这些大户人家的弯弯绕绕感到一阵无奈,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利益。若果他是若娜的父亲,肯定会早早地把家业分开,让几个儿女分开得了。长辈的心思是想保持着其乐融融、共聚一堂的局面,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能摆平一切纷争,但人都有私心,一旦哪天无暇顾及,所有的矛盾便逐渐暴露。辛澽想了想,如果他置身其中,恐怕也是焦头烂额,除了远离这个漩涡之外,也别无他法。
若娜往辛澽身边靠了过来,侧过头,轻轻地把头放在他的肩上,辛澽一愣,下意识地想躲开,一只白皙的小手环住了他另一侧的肩膀:“我好累,借你的肩膀让我靠一下,好吗?”
见到辛澽没有拒绝,若娜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小手从辛澽的肩上滑下,搂住了辛澽的腰,将半边身子伏在了辛澽的背上。
一阵温热软弹的触感从背后传来,辛澽顿时有些热血上涌,但很快就平息下来。一个看似风光无限的人,背后往往也有着难以诉说的辛酸和苦涩。
“你没想过离开吗?”辛澽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离开?”若娜摇摇头:“商会是父亲的心血,也是他留给我的念想,如果全然不顾地丢下一切,我会于心不安,总觉得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可是如果这样下去,迟早会面临决裂,而且,你自身的安全都难保证。这次行商的安排,你不会没想到什么吧?”辛澽见她听到了自己的话,索性也把话说开了。虽然只是因为契约才有这次同行,但他有些不忍心看着这个弱女子被一步步地逼到墙角,甚至绝境。
空间的距离有时候会影响心灵的距离,现在两人偎依在一起,虽然辛澽对她没有什么想法,但那种陌生感似乎一下子消失了。若娜肯靠近他,至少对他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
若娜很聪明,只是人在事中迷,又顾虑重重,再加上仍对一些人抱有幻想,所以才身处漩涡中难以决断。听到辛澽这么说,她也有了一丝紧迫感,想起近期的种种遭遇,不由一阵头疼。
“你愿意帮我吗?”若娜沉默了半天,最终问了这么一句。
“你想怎样做?”辛澽问道。看来若娜开始下决心了。
“我想把商会一分为二,从此与安妮母子再无瓜葛。”
“等这次行商结束,就去解决这件事。”辛澽没有拒绝,这件事对他来说比护卫商队还要容易,无非就是用武力震慑,至于效果不用猜都知道,贪婪而又精于算计的人肯定惜命无比,到时候看他们如何抉择。如果舍命不舍财的话,那就更简单了。当然,他之前得去查证一下,以免偏听偏信,被人当枪使了。
“谢谢你。”若娜用左臂环住了辛澽的腰,靠的更紧了。
辛澽拍拍她的手腕,谁知若娜左手轻轻一转,反而握住了他的手。一阵柔软滑腻的感觉传到手背,辛澽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在这一刹那,仿佛一股电流窜遍了全身。
“有魔兽!”辛澽突然喊道:“我去灭掉它,刚好做夜宵。”
“啊?真的?”若娜不知道真假,但还是松开了手。
一阵微微的能量波动,辛澽立即原地消失。
“哼,小气!”若娜这才明白过来,不禁跺了跺脚,接着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是个可爱的男人。”
足足过了一刻钟,辛澽才返回岩洞,翻手取出几块金黄的烤肉,放到一个精致的瓷盘中。
一股浓浓的香味传来,若娜立即忘了刚才的插曲,尖翘的鼻子一吸,顿时睁大了眼睛,她一把抓起一块烤肉,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起来。
三下五除二,一块烤肉已经祭了她的五脏庙,她舔了舔舌头,又抓起一块,这才想起从来没有尝过这种味道。“这是什么肉?”
“龙肉。”辛澽也抓起一块咀嚼起来。
“噗嗤!”若娜不禁笑了出来:“你还挺有意思的。”
辛澽见她不信,也不在意,毕竟得来的手段并不光彩。
“真的是龙肉?”若娜见他神情自若,马上又将信将疑。
“你认为是,就是;认为不是,就不是。”辛澽玩起了哲学。
“哦?这可真有意思。”若娜又大嚼了一口,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再瞅辛澽,已经盘腿而坐五心朝天,闭目修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