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沃尔夫一声令下,盗贼们分批次交替掩护着向后撤去,他们后退的方向平行于山脉走向,也就是垂直于商队的行进方向。至于为什么?往上山的方向跑,跑不快不说,还可能遇到高等级的魔兽;往山下跑?想抓他们的人太多了。
盗贼一撤退,攻击自然稀疏了下来,商队马上就发觉了。
“追上去!”塞西尔一声令下,护卫中的战士职业者在前,法师和弓箭手在后,一股脑地冲向了丛林。
辛澽不仅摇了摇头,他早就发现了这群拦路的劫匪,看到没有大麻烦,也就没吱声,而塞西尔开始的警觉也可圈可点。可是此时塞西尔的表现就让他跌破了眼镜(如果他还需要眼镜的话),仅凭对方攻击稀疏下来就往一窝蜂地往里猛冲,不怕中了诱兵之计吗?但他可不会去开导一直敌视自己的人,只要保证没有大的伤亡就行。
盗贼们没有留下埋伏的人,埋伏的人一旦被陷入重围,前方的人就不得不赶回来接应,到时候又是一场丛林混战,他们不想无谓地折损人手。毕竟他们只是盗贼,不是军队,没必要在取胜无望的情况下拼个你死我活。
但没有埋伏不等于没有危险,一个护卫刚冲入树林不久,脚下一阵异样,他立即感到一股巨大的危机袭来,一根粗大的树桩凌空飞来,将他撞得倒飞而出,重重地撞在一颗粗大的树干上,一口鲜血喷出,软塌塌地摔落在地,已然受了重伤。
另一个护卫则感到脚下一紧,一股巨大的拉力从脚腕上传来,瞬间被颠倒着吊到了半空,手中的武器也脱落在地。一支乌黑的箭矢“嗖”地射向了他的胸口,眼看性命不保,一支白色的箭矢急射而来,将那支箭矢击飞。
辛澽摇着头召回了箭矢,只要这些人没有生命危险,他不想做过多的干涉。过度的呵护会让人失去了警觉性和进取心,最终难以寸进,只有在生死间反复地磨砺,才有变强的希望。
陷坑、套圈、甚至回弹的树枝,这些简单原始的陷阱给商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而且这类陷阱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气息,它只是依靠最基本的重力或弹力,却让人猝不及防。
眼看盗贼越逃越远,已经失去了追踪的方向,塞西尔也意识到贸然追击的命令过于鲁莽,连忙制止了护卫们的追击,小心翼翼地交替着往外撤离。
这时突然前方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塞西尔心头一紧,难道是中了埋伏?他急忙喝道:“小心,剑师准备近战,弓箭手和魔法师准备攻击!”
话音刚落,只见一堆人乱哄哄地冲了过来,有几个甚至中了他们自己设下的陷阱。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塞西尔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大剑一挥,一阵密集的羽箭“嗖嗖”地覆盖过去,盗贼们猝不及防,顿时被射倒了十几个。接着魔法师的法术也准备完毕,接着魔法师的法术也准备完毕,火球、水箭、土刺纷纷飞向了盗贼,所及之处又是一片哀嚎。
“咱们是倒了多大的霉,怎么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现在怎么办?”一个盗贼对着同伴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看团长有什么办法?托比,要么你去问问?”同伴躲在一棵树后嘟囔地说道。
叫托比的盗贼苦笑了一下,沃尔夫此时也焦头烂额了,估计也没有什么办法,而且瞅着那张几乎变成锅底的脸,他可不想去触霉头。他试探地问道:“要么,咱们往回跑?”
同伴嗤笑了一下,说道:“往回跑,你不要命了?那个东方人挡在那里,团长都都挡不住他一招,要不是他不想杀人,估计咱们都没命了。到了这个地步,咱们还是听天有命吧。”
托比说道:“林子这么大,我就不信他能把所有的地方都挡住,不行就换个方向跑。霍夫曼,你要一起走吗?”
霍夫曼犹豫了片刻,说道:“好,咱们往山上跑。我宁可遇到魔兽,也不想被活捉,更不想面对那个东方人。”说着提起了一旁的斧头,悄悄地张望了一下周围的同伴,对着托比一使眼色,两人借着树木的掩护慢慢地后退,脱离了同伴的视线之后,扬起两条腿飞奔起来,一路上晃过无数的树木,跳过低矮的灌木,或斜着身形从横贯的粗大藤条下滑过,上演了一场精彩的丛林跑酷。
眼看两人即将逃出生天,忽然空无一物的前方一层无形的壁障挡住了去路,两人毫无察觉,一头撞了上去,被弹得连续翻滚了好几圈,手中的武器也脱手而飞。
“糟了,这是魔法阵,要是我没有猜错,咱们都被圈在了里面,谁也逃不掉了。”霍夫曼虽然本领一般,但见识不错。
“那怎么办?”托比吃力地爬了起来,弹了弹粘在身上的树叶草屑,惊恐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返回去,杀一个算一个,好歹赚够本。”霍夫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在那个高手面前,躲藏起来也毫无意义,哪怕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对方也能挖地三尺把他揪出来。
托比也知道没有任何办法了,他捡起了地上的一对短柄斧,跟着霍夫曼顺着来路返回。
沃尔夫此时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的胸腔中还隐隐发疼,想到刚才那个面无表情的东方人,心里仍然惊魂未定。他一见到对方比自己差了将近一倍的身板,以为一剑过去就可以将对方劈为两半,结果对方竟然徒手捏住了他的剑刃,接着抡起一拳将他打得倒飞出几十步。兰斯躲在树后想施以冷箭,对方竟然转眼就到了兰斯身后,抓起兰斯的脖子将他扔到了自己身上,两人顿时鼻青脸肿地滚作一团。这时对手竟然将武器丢还给了他们。
沃尔夫知道对方为什么没有下杀手,不是心慈手软,而是想拿他们作为护卫们练手的靶子,而他们还不得不做这个靶子。
此时双方已经短兵相接,混战成了一团。只留下几个守护着自己一方的魔法师和弓箭手,而弓箭手和魔法师则抽冷子给对方的剑师来上几下。布置完困阵的辛澽早已返回,他的侧后方,若娜扬起法杖,一道火球“嗖”地飞了出去,她的目标正是鼻青脸肿的沃尔夫。
沃尔夫一剑将火球劈散,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长相妩媚的金发女子正抬起法杖看着他,他刚想举剑还击,一眼看到守护在女子身旁的辛澽,心中就是一揪,这个煞神守在女子身旁,肯定是他的女人,他无奈地转移了目标,大喝一声,向塞西尔冲了过去。
塞西尔也不甘示弱,一路上被辛澽的光环所掩盖,这下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两人修为相当,你来我往,一时战了个不分上下。
而手拿细剑的费尔南多斯则对上了兰斯。兰斯已经将长弓背在了身后,同时抽出了背后的斧头,他的斧头可比霍夫曼、托比的大了将近两倍,势大力沉,费尔南德斯不敢硬碰,一边躲闪着,一边抓住空隙刺出一剑。两人也是势均力敌,一时难分胜负。
那边塞西尔渐渐不支,他的修为和沃尔夫相差无几,但战斗经验比后者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时间一长,沃尔夫逐渐占了上风,他心里想,总算能拉一个够本的了。塞西尔此时已经破绽百出,身上也多了好几道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