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平的办公室一下子剩下了病床上的木子文还有黑着脸的沈之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的气氛非常冷清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木子文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就开口说,“你也回去休息吧,这里是医院,有医生和护士的。”
沈之简没想到现在这个时间自己的老婆还是想到赶自己离开,她就这么不想和自己呆一起,她就一点也不想一个礼拜没见的老公。
“回去吧,你明天不是还有事要去做,我没事的,过几天好了就出院了,我会乖乖呆在爸妈的别墅里。”木子文看到了沈之简没有任何话回应自己,她的心很失落,她把眼睛又直直看向了天花板。“你——”
沈之简没有再让木子文有说话的机会,他动作非常速度地贴近了她,用嘴巴再次堵住了她的嘴巴。
沈之简粗鲁用力地吻着木子文,还特意用自己的牙咬了咬她的唇,他在惩罚着他的小女人。
木子文没想到沈之简会突然又吻上了自己,她睁开双眼有点呆住了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沈之简再次尝过了木子文甜美的唇,在他放开她后发现她的脸还是一脸迷懵,他双手抚上了木子文的脸,“大宝贝,对不起。”
木子文听着沈之简温和富有慈性的声音,她终于清醒过来了。但是她现在的手动不了,没办法推开靠自己很近的他。
“大宝贝,我说过,和你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你一辈子是我的人。”沈之简眼睛只看着木子文的眼睛。
“我说过,你是我的大宝贝,我是个军人,说出去的话是绝对认真的,我会接近其他女人,是因为你,因为接触你我才想为了你改变我原来三十年来单调枯燥的生活,我不想你的生活也变成那样的。”沈之简继续认真地说着,“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选择任何女人。”
“你会后悔的,你要是哪天知道我不是你最想要的那个人,你会后悔的。”木子文看着此时面前深情的男人,她的眼泪直掉个不停。
沈之简看着自己在乎的女人眼泪掉个不停,他的心疼得说不出来,三十多年来他没有过这种感觉,现在他的内心有着强烈的恐惧,他低下了头亲吻掉那一颗颗无比珍贵的泪。
“我的大宝贝,不哭,我说的都是认真的,我不会后悔,你是我的大宝贝,以后你还要给我生一个我的小宝贝的。”沈之简吻干了木子文的泪,又在她的额头深深印下了一吻,“不要哭了,哭了伤口要疼的,疼在你的身上,我会更疼的。”
木子文为了逃避尴尬,她轻轻地开口,“你今天也累了一天,去休息吧。”
“老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沈之简看到木子文的态度,他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心里也气,他加重了说话的语气,“我在航空公司特训一周,今天才遇上了木子佳,她是刚从北京调过来的,我和她并没有什么的,你就不能想透明一点吗。”
木子文听了,心里多一苦涩,她只是想让他去休息一下,他理解成了自己在生气,看来这做夫妻间的默契他们之间还是缺少的。
“我没有生气,今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是我小气了,是我不够大方,我不应该做出那样的行为来。我想告诉你的事,以后不会这样了。如果木子佳真的没有地方住,想要住到公寓去,我不会反对的。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木子文闭上了眼睛,她不想让自己流露出过多的想法来,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心里的悲伤与无奈,“去休息吧,这病床真的有点小,你就将就一下妈妈的那块沙发吧,我累了我想要休息了。”
“老婆,我要陪着你,我就在你的身边陪着你。”沈之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误会了老婆的意思,他以为她又想要赶他离开才会加重说话的语气。看着闭着眼睛的木子文,沈之简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放开。原来他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是很多的,原来他还不会完全揣摩她的心思。
木子文不想再说话了,她闭着眼睛,但是她的心和身上的伤一样地疼,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做才会是最好的。她是真的不想再面对木子佳,从她在咖啡馆听到她们母女的对话后,她就没有想见他们一家人的**了。她也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了,原来木子佳还真的看上了自己的丈夫。让她怎么和别人说出来她心里的恐惧,让她怎么告诉自己的丈夫有个女人想要抢走他。
心里的不舒服,让木子文觉得身上的伤很疼很疼,于是她紧紧咬着自己的牙忍受着一切的疼痛,她好希望这一刻赶紧过去。
木子文在一天的疲惫折磨下,在身心疼痛的压力下,渐渐进入了睡眠。
沈之简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睡着的木子文,他心里也是难受极了。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老婆打开心里的结,他们才能再恢复到以往的甜蜜生活。这一个礼拜的没有见面已经折磨得他的内心快要发狂了,现在这个小女人在他的心上占着最重要的位置,她已经完全改变了他,让他不再是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的思想。他热爱的军队,执着的事业,留给家人,留给她的只是那无以言表的内疚与愧欠。
沈之简看着木子文身上大伤小伤一大堆,他真心疼了起来。这个是他的大宝贝,怎么就伤成了这个样子,她一定是很疼很疼的,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替受这个罪。她怎么就不懂得对自己撒娇,不会对自己说出她的疼痛。
沈之简满心的悔恨,他结束训练后应该回家好好陪她,好好爱她,好好抱她,把几天不见的思念都向她表达出来。看来他也应该像阿单当初一样让爷爷军法处置,他才会长记性。以后他再也不想管别人的事,他要的是他老婆开心快乐。是的,阿阳说的都对,只要老婆过得好就好,他们沈家人才是她最亲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沈之简轻轻地吻着木子文的手背,小心地疼惜着这个小女人,今天她受的一切苦,以后他要加倍疼爱她。他记得部队时的首长曾经说过,如果一个男人投身军营,那么他的生命就不再属于自己!如果一个女人嫁给军人,那么她的爱情也不再属于自己。她选择了自己,自己怎么还能让她为了自己而烦心。
其实他知道木子文选择当成自己的老婆是一义反顾的,做为一个军嫂她是心甘情愿的。军嫂一个响亮的名字,在她们背后承受着的是更多别人难以想象的艰辛与凄苦。军人可以是伟岸的山,军嫂也只是那围绕在山间的小溪流,青山绿水间,所有的山盟海誓都变得苍白,只有如涓涓细流的真挚情感才会是永恒。如果说军人是国家的栋梁,那么军嫂就是一个家庭的支柱,她坚强地扛起了家庭中所有的重担,生活中,工作中,揽下日常所有的琐琐碎碎,只想给他一个温馨安逸的家,一个心灵停靠的港湾。
沈之简就这样一看着自己的老婆,百看不厌,越看越心疼。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已经快要12点了,沈之简突然看到木子文的嘴巴在动,他还以为她疼得醒过来,但是却没有看到她张开嘴巴。他却真真切切听到她恐惧地话语。
“别,别过来,快,快停车。别过来,求你别开过来。”木子文的梦里车子好象再次要撞上她了,她颤抖地大叫着,“老公,救我,老公快救我,阿简,阿简,老公,老公,快来,快来。”
沈之简听了心像在割一样的疼,他低头靠近了木子文的脸,温柔地安抚着,现在他就连着呼吸都觉得疼,靠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大宝贝,不怕,不怕,没事的,老公在这。老公在你身边。老婆乖乖,不怕,不怕。”
沈之简轻轻地吻着木子文的鼻子和脸颊,他知道她受了刺激现在在做着恶梦。
“小文,别,别去-军总,不要-让我-爸-妈担心,告诉-他们我,我去培训了。”晚上发生的事断断续续在木子文的脑海中闪起来。
“大宝贝。我的大宝贝。”沈之简心疼得要命,这就是他的老婆,一直都在为别人想的老婆。
“爸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们。”木子文的眼泪掉下来,她一脸的难过,“阿简很忙,别通知他,我没事的,一点也不疼。”
“妈,你别难过别担心,我不疼,我真的不疼。星星,你别生嫂子的气,我最喜欢你。”
“妈,别怪阿简,不是他的错。妈,我很喜欢你们。”木子文说了好久的话,她的声音都哑了。
沈之简看了心疼得停不下,他一直轻轻地叫着她,轻轻地吻着她,可是却怎么也叫不醒她。
“老公,我疼,我很疼,我全身都疼。”木子文最后哭泣起来,一直在叫着疼,应该是伤口的疼痛让她再也忍不住了,她的手紧紧抓着沈之简的大掌没有放开,现在她在毫无意识中就想找个让自己不那么疼的办法。
沈之简的心像数万跟钢针插着,他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无比的难过,他紧张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给禾平打了电话。
禾平一听到木子文一直在喊着疼,她便二话不说就往医院里赶,当然一起来的还有沈忆战和沈之星。
禾平在离开家前先给丁齐文拨了一个电话,刚好丁齐文刚做了一台紧急的手术出了手术室,便急急忙忙赶到禾平的办公室。
丁齐文一进入禾平的办公室,首先看到了一脸心疼和愧疚的沈之简陪在木子文的身边,轻声温柔地安抚着喃喃自语的木子文。他的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全心思都在担心着床上的人儿,所以有人走近了他也没有发觉。
床上的人儿额头冒着汗珠,一直在说着,那声音透着撒娇和难过,“疼,很疼,我全身都疼,阿简,老公,我疼,救救我。”
丁齐文靠近了床边,她伸手摸了摸木子文的额头,深陷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朱唇微启,鼻翼抽动,两道眉毛拧成的疙瘩锁到一块儿了,“糟糕,伤口发炎,细菌感染,她发烧了。”
“小文,快,你快帮帮她,快给她治治,一直在叫着疼。”沈之简那痛苦的脸上透着深深的不舍。那深锁的眉毛和被利刃似的寒风辙过的脸,他有说不出来的痛。
“阿简,你先去准备一块热毛巾,帮木子把汗给她擦擦,然后你在她耳边好好说说安抚她的话,最好能让她清醒过来,我用药下去才会有效果。”丁齐文赶紧安排起来,拿出身上的体温计给木子文量起体温来。
“好,我马上去弄,你赶紧给她止疼。”沈之简也是慌了手脚才忘记了自己没有给她擦洗。沈之简手忙脚乱地往洗浴室走了去,又跑了出来,找出了沈之星今天买过来的日用品,从里面拿出了一条新的毛巾,再次跑向了洗浴室去。
没一会儿时间,沈忆战夫妻还有沈之星都匆忙赶过来了。几个人同时围在了病床。
“小文,木子怎么样了?”禾平忧心忡忡地问。
“沈伯母,现在可能需要进入无菌室去治疗,那里的设备比较齐全,她一直高烧着,一直说着胡话,怎么也叫不醒,应该是陷入晕迷了。”丁齐文看着木子文平静地说,她也心疼她的。
“那快,快把她送过去。她怎么一直在喊着疼?能不能再加一点止疼的药剂。”禾平看着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着的木子文,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她清醒时一直在忍住疼痛,应该只有在晕迷的时候才能喊出她的疼来。”丁齐文看了小心呵护着木子文的沈之简一眼。
“这傻丫头,还真是个傻丫头。”禾平的眼眶又是湿了起来。这时候,她的心怦怦直跳,好象要跳到了喉咙口,腿也不由地微微颤抖起来,虽然是大冷天,可汗珠却从她的额头和鼻尖上渗出。不敢抬头,两只手紧张地握在一起,心里不段地祈祷。
一边的沈之星已经哭得像是个泪人儿倒在了沈忆战的怀里。早知道她就不离开了,早知道她就陪着她。看着木子文的那憔悴的样子,她心从来没有过的疼,这是她最爱的嫂子,这是让她最快乐的嫂子。
沈之简的脸惨白惨白的,吓得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真的很担心自己老婆的情况。默默地站在一边,静静的,仿佛已经过了好几个世纪。没有痛苦地号叫,没有伤心地泣诉,有的,是片片心碎的残埃,它倒映是男人的影子,同样残缺不全。
他真的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承受这一切,他真后悔自己今天没有一直陪着她,他甚至有点讨厌自己的呆木与无趣。今天还是她的生日,她的生日竟然是在这病床上受着折磨。
木子文很快被送入了无菌隔离室里进行治疗。
经过一个多小时,丁齐文的随身观察治疗,木子文的体温还是忽上忽下没有恢复正常,只是她现在完全晕迷了,不会再说着梦话。丁齐文便安排沈之简进行消毒后进入隔离室去陪伴着她,丁大医生就是想要用人性的感觉和感应来唤醒病人。
沈之简心力交瘁地进入了隔离室里,现在他好想把床上的人儿抱入怀中,好好珍惜她,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庞,他的眼珠像生了锈的锁心,再也转不动了。他不会让她一个人孤单地承受着痛苦,他一定会陪她度过所有的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