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在接到通知后全部都赶到军总院。
木子文没有想到,自己再一次见到沈之简会是如此的场景,看着血肉模糊,全身是伤的人,她的心疼都呼吸都难过,她想要代替他去承受那一切痛苦,她的脸色苍白,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嘴唇因过于用力咬着而裂出了口子。头发有些微乱的她仿佛一阵风吹就会把她那憔悴的弱不禁风的身子给吹倒来。
手术室里,丁齐文和医院里顶尖的几个医生在为沈之简做着手术。她在心里替着这对夫妻难过,他们两人的磨难还真不少,好不容易木子文从死亡的边缘给抢回来,这沈之简倒出事了。
手术室外,一片寂静,连呼吸的声音都觉得有点小心。
从沈家接到沈之单的消息后,禾平瞬间觉得天地倒返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儿媳如此招嫉,看着抬进手术室的儿子的样子,她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头上增添了许多白发,眼睛也深深地陷进去了。
禾平看着几乎要倒下去的木子文,她轻轻地把她拥在怀里,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木子,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沈之星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了,好不容易她最喜欢的嫂子回来了,可是怎么会是这样的伤痛让她面对。
手术室的门在好久后终于开了,里面的人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是丁齐文。
“手术成功了,阿简哥现在脱离了危险,目前还需要观察24小时,先把他送到无菌室,等他醒来了便可以安排到病房,到时再做进一步的检查。”丁齐文的话让大家松了一口气,但是明眼的人还是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遗憾。
“小文,是不是还有其他问题,你直接说出来。”沈之单心里不能平静。
“阿简哥的生命没有危险,但是他的腿受到很严重的创伤,他腿部的神经受到压迫而断裂,目前经过手术接上,但是50%的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以后他腿受不了剧烈运动。”丁齐文对着一大群人说出自己不愿意说的话,她知道这对沈家会是一个怎么样的打击。
禾平听了全身无力,整个人倒下去,她那么骄傲的儿子如何能接受自己以后的自身情况。
沈之星的泪水掉得更凶了。
木子文却一脸平静,她扶起了禾平,温和地说,“没事,只要他没事就好,只要还有50%的机会就好。”
“是,生命没有危险是最大的幸运了。木子说的对,有机会就好,阿平,你要平静下来,你是医生,你不能让木子也垮了。”沈忆战扶着自己的老婆,坚定地说。
沈忆战的话像是给禾平一颗定心丸,让她看向了木子文,她知道这个女子心里的痛比她多,但是她却表现着坚强。
“只要他活着什么都好。”禾平哽咽地说,她紧紧地握着木子文的手,她心疼这个孩子。
沈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孙媳给家里带来的正能量,他也松了一口气,从自己的儿子、孙子走进他们自己选择的职业时,他就有着心里准备面临这一切,但是他相信做为沈家的孩子,他不会这么懦弱,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倒的。当年的沈忆军几经生死过来,最后也是从逆境中生长过来。沈之简沈之单更是不服输的一辈,他们会挺过去的。
沈老爷子扶着泪眼迷茫的老婆子,这辈子唯一愧疚的女人,她为自己担惊受怕的大半辈子,为儿子操心了一辈子,为孙儿胆战心惊了几十年,她面上的坚强掩盖着她内心的疼痛。
“儿子孙子他们遇上他的磨难,但他们也会有他们的幸福,相信我们沈家人都不是孬种。阿简他还有木子在。”老爷子安慰着老伴。
沈老夫人明白老头子的心情,她一直默默地守着,默默地掉泪,她也知道一切都是有因果,她相信一切都会终得正果。
老夫人点点头,“旨旨是阿单的幸运,木子也是阿简的幸运。一切会好的。”
沈家人在木子文的安抚下,都接受了事实,大家都带着期盼的心在等待着一切好的结果。
而一直在站最旁边的杨文昕静静地在观察着木子文,她完全没有想过那个和她相处几天的男子会结婚了,会有属于他的妻子,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她已经深深被他所吸引了,特别是在最后他推开自己和爷爷的那一刹那,自己的心完全落在他身上了。
杨文昕在听到丁齐文的话时,她就在心里决定了,以后她会一直陪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一辈子。她完全忘记了他妻子的存在。
杨文昕觉得木子文并没有沈家人说的好,她觉得木子文对沈之简并没有感觉,对于他的伤,她一点也不如自己痛。
沈家的两个老人在木子文的劝说下终于被沈忆军夫妻带离了医院。
医院里留下的是沈家年轻一辈的几个人,木子文、沈之单、莫旨、沈之星、沈之辰,洛亦冈,还有叶以坤。
洛亦阳还在回国的飞机上,上个礼拜因为生意出国,在他接到消息时,就立刻放下那边的一切,订了最快的一般飞机赶回来。
叶以坤看着在一边的杨文昕,“杨小姐,你先去休息吧,沈之简这边有他的家人在,他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叶同志,我想留下来照顾他,我要看到他没有事,才能放心离开。”杨文昕在回来之前强烈要求自己的爷爷允许自己陪同这些人一起回来,她就是放心不下沈之简。
“他这边有家人在,你先走吧。”叶以坤皱了皱眉头。
“我想看到他没事,他是因为我和爷爷才会受伤的。”杨文昕十分坚定地说。
“杨小姐,谢谢你的关心。他是个军人,保护他人是他的责任。我哥没事的,我们都是他最亲的人,会给他最好的照顾。而且我们家大嫂会把大哥照顾更好。”洛亦冈直接冷漠地说,他从人家女孩的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愫。
“”杨文昕看着眼前这冷漠的男人,从他的语言中,她知道这人也是沈之简的兄弟,她没想到他的家人会如此地拒绝她的存在。
杨文昕看向了木子文,“你好,我知道你是他的太太,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看到他没事才放心,他是因为我和我爷爷受的伤,同样女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心情。”
“杨小姐,你不用担心,之简他不是因为谁而受伤,他是一名军人,他做的一切都是他肩上背负的。”木子文看着柔弱地杨文昕,她看出了这个女孩子眼里那种跃动,她的年纪应该只有辰辰般大小,心里总会有些英雄主义,对于沈之简这样的男人总会是容易动情。
“我是个健康护理师,我们杨家是医学家族,请让我留下来,相信我对他会有帮助。”杨文昕坚定地说,她不会管这些人同意不同意,她不需要他们的同意。
木子文对于这个固直女孩,她无法再劝说什么,因为她现在的心思挂着无菌室里的那个男人,无暇他顾。
木子文给了洛亦冈一个随意的眼神,便直接找丁齐文去,她还要做更多的了解和准备。
木子文直接来到丁齐文的办公室。
丁齐文看着表面平静的木子,她知道这个女人的内心其实并没有那么平静,她给她倒了一杯自己煮的咖啡。
“小文,我想知道最真确的情况。”木子文看着丁齐文的脸说。
“木子,阿简哥这次的情况是不太好,小腿以下的神经全部受损,目前国内的医生没有办法处理。”丁齐文认真地说,她知道那个男人对这个女人来说的意思。
“你也没有办法吗?”木子文带着希望的眼睛看着。
丁齐文摇摇头,“我会把他的情况资料发给我的导师,让他研究一下。”
“小文,如果中医呢,他伤的是筋脉,中医是不是会有点希望?”木子文盯着丁齐文的脸,满是期望地问。
“这不好说,本身伤情就没有绝对的,或许一场手术就可以解决问题,或许一段中医理疗就可以恢复原样,我们只能不放弃任何机会。”丁齐文认真地说。
“我原先有认识一个老中医,他对人的脉络有一定的研究,我可以把沈之简的病情给他看看吗?”木子文就在肚子决定了,她不会放弃任凭一点希望的。
“可以,我等下就整理出来,你联系一下对方,我们可以试试。”丁齐文不舍得让木子失望,坚定地说。
“我就联系,他原来在老城区的老巷里给你看诊,后来老区拆迁,他但云游四处,我这次回来后见过他一次。”木子文庆幸着自己遇上了老先生,还好他给了自己联系方式。
木子文一点也不耽搁时间,拿起手机直接找到老先生的电话,拨了过去。让她失望的是,电话通了却久久没有人接,她一点也不想要放弃,继续拨打,直到通话连续自动段了五次,木子才失落地放弃。
“木子,你不担心,那位老中医如果看到你的电话一定会回电话来的。”丁齐文看着木子伤心难过失望的眼神,她轻轻地安慰着。
“小文,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木子文很想要见见沈之简,他们已经好久没见过面了,这样的见面虽然不是她想要的,但是此刻她就是特别想要陪在他的身边,给他力量。
“好,我来安排。”丁齐文点头答应了。
木子文在丁齐文的安排下,进入了无菌室。当她看到自己爱的那个人安静地躺在那白色的病床上,那无数的管子都插在了他的身上,她的心疼得无法呼吸,她好想要代替他来承受这一切。
木子文看着脸色白得如订单的人,她的脑海里回想起了大伯母曾经说过的话,她是的命硬,凡是在乎她关心她喜欢她的人都要受到责罚。难道真的是自己给他带来的伤害。
木子文没有站稳脚连着倒退了两步,她没有出现的时间里,他是平安的,而自己平安时,他却出事了,她的眼眶里满是泪水,一颗颗是那么的烫人。
木子文轻轻走近了病床,在床边跪了下来,她的手轻轻地抚上了这张她日夜都思念的脸,她的泪水终于还是滴落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沈之简,对不起,对不起,一切的一切的一切,……”木子文终于哭出了声音来,她的身子落进了冰窖,血液己经冷固,不再在身体内循环了,泪水使他们的眼睛模糊。
木子文紧紧的握着沈之简的大手,那手是那么多的伤痕,那么的粗糙,忍不住她把他的大手放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吻着。她觉得自已心口上有一把锋利无情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剐着,血也在一滴一滴地流着。
木子文静静地跪在沈之简的床前陪着他,她相信他可能感受到自己陪在他的身边。杨文昕静静地站在了玻璃窗外看着里面的情景。她也看到了木子文的眼泪,她心也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