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洛亦阳所料,杨文昕的两个哥哥当天下午就来到了沈家。
沈家人不认识杨家的人,只是听说过,所以对杨文昕的两哥哥都是不熟悉的。
禾平和沈忆战大概知道了昨天傍晚木子发生意外的原因,所以他们对于杨家人并没有多少好感。因为杨文昕曾经照顾过沈之简的脚做康复,这几年杨文昕在这里,他们把她当成贵客来相待。
“沈伯父,沈伯母,我爷爷年纪大了,前几天小岛上的事件让他的身体受了一点伤害,家父又工作繁忙,所以特意派我和弟弟今天过来拜访。”作为老大杨文界礼貌地对禾平和沈忆战打招呼,而他一边的弟弟显然一脸的不屑,估计是因为杨文昕被拘留不爽了。
“你们客气了,我们家都一直在b市,国外的世界我们并不了解,能让你们杨家的人记挂,我们失礼了。”沈忆战也十分客气地回话。
“沈伯母在医学界也是有名的人,在国外我们也拜读过伯母的学术发言文章,心里十分佩服。”杨文界没想到沈忆战会如此客气,他强撑着笑脸找话说。
“那是很早的事,我已经退休有几年了,现在家带孙颐养天年。不提那过去的事了。”禾平也客气地回话。
“呵,我家妹妹年纪小,在b市这三年来,给你们家带来了不少麻烦,实在是抱歉。”杨文界没有办法只好直接把话题转到妹妹的身上。
“年纪小不懂事,你们应该留她在家里好好教导。毕竟在外面,别人家如想要教育她,那就严重了。”禾平一点也不客气。
“沈太太,你这话就不好听了,当初我妹妹还不是因为你儿子的腿伤特留在b市给他做康复,后来也因为他才留在b市发展的。”一直冷着脸的杨文强直接撕开脸了。
“这个年轻人,你说话要负责,因为我儿子的腿伤而留下,那场恢复手术是约翰先生做的,是你妹妹强烈要求留下来,当时还是约翰先生求的情,我们才同意让她给阿简做康复的。你们应该知道以我们家的实力,我们应该可能找个比你妹妹更专业的康复师。”禾平直翻白眼,恨得牙根直发麻,手指骨节痒,想揍人一顿。
“你们要怎么说都是你们说的算,反正有功我妹妹没份,有错一定是她身上的。做人要给自己留余地,别把人逼上绝境,更别让自己没路过退。”杨文强的语气带着威胁。
“小伙子,你这话从何而来。”老爷子从屋子里走出来,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们沈家仗势欺人了吗?”
“老爷子,你好。你误会了,我弟弟是因为妹妹出事,着急说错了话。”杨文界赶紧拉拉杨文强的手臂,这火爆的性子早晚要出事的。
“你们家的杨文昕我倒是认识,本来是觉得她是个乖巧的女孩子。可是昨天她与别人窜通一气来害我们家的人,那我们难不成还要感谢她吗?”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昨天晚上和自己的老头子也都清楚来龙去脉,心里那个气没地出,这人送上门来她就不能放过。
“你们妹妹的功劳就是给沈之简做康复恢复了健康,而我们当初给她其他康复师三倍的工资,这应该不用阿简以身相许来还恩吧。我们家多的是医生,没那规矩,而且如果真是那样那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没人敢找人了。”老太太可没打算放过人。
“你们的妹妹到我沈家集团上班,她从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人到公司里学习三年时间做到了高级白领,那也不是白做的。想到我们公司去学习的年轻人多得像米,并不是全部可以去的。据我所知,我们给杨文昕的工作也是和公司高层差不多。不说公司还有许许多多的管理层,公司可以兴旺发达还不是她的功劳。”老太太尖锐的话让杨文界不知如何回话,老太太是身体不好,但是不代表她什么都不闻不问了,她从来就是个护短的主,只要对她的家人不利,她是不会放过的。
“不好意思,我们的妹妹真的做错了,她思想不太成熟,我想这次她一定会受到教训,改正错误,请你们给她机会。”杨文界一脸诚恳地说,当初他就反对把妹妹留在b市,因为他也从朋友那里打听到了沈之简对媳妇一心一意的程度别人不能及。可是家里的长辈认识,沈之简的老婆既然留下离婚协议离开,就是给杨文昕一个机会了,家里的人都希望她可以成为沈家一员。
杨文强心里很是不满,他想要开口反驳,却看着大哥那狠瞪自己的眼神,他只好住口了。
“对不起,她人现在警察局,你们应该去找警察,找我们没有多在用处,警察局不是我们开的。”禾平冷冷地回绝了。
杨文界的眉头紧锁起来,他当然知道现在找警察是没有用的,如果有用他昨天找了一定地位的人去保释都没办法。
“我妹妹她是因为迷了心窍,才会做了那么不理智的事情,伤害了沈之简的太太,我想当面向沈太太道个歉,可以吗?”杨文界还是一样的温和,为了妹妹,他只好拉下脸。
禾平正想开口回绝时,楼梯上传来了声音。她也选择不说话了,她相信儿子会处理好。
“道歉就不用了,你们还是去找个专业的律师或许还会早点出来。”沈之简从楼上走下来,他听到了杨文界想见木子的话,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沈总裁,久仰大名了。”杨文界一看到沈之简就认为他来,这人他在妹妹的手机里看过相片,人真的如传言中的一看就可看出人中之龙,难怪自己的妹妹会为他神魂颠倒,不顾一切。
“杨教授,你客气了,你在国外大名鼎鼎才是真的。”沈之简优雅地走下来,看着客厅里来的两人,他也便明白他们是杨文昕的亲人。说话的人是大哥,是一名医学教授,年纪轻轻在国外就是教授,不仅要有家庭背景可依靠,那肚子里也是有两把刷子。就如那个一脸凶恶的二哥,就是个例子,家里的背景并没有让他有多大成长,反而游手好闲来务正业。
“沈总裁,感谢你这几年来对舍妹的照顾与栽培,她心稚不太成熟,给你造成不少麻烦,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杨文界想着或者沈之简会看在自己妹妹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份上不计较了。
“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因为她只是我一个助理而已。”沈之简漫不经心地说,意思就是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杨文昕这个女人。他从前几天自己好好理清思绪后就后悔了,他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让杨文昕留下来做康复,更不应该让她进沈家集团。
“沈之简,你也欺人太甚了,小昕跟在你身边三年了,不说她付出多少感情,就是她三年的青春你不应该为他买单吗,她真是眼瞎了才喜欢上你这个混蛋。一个女孩子清清白白跟在你身边,不说你们没关系,就是你们真的没关系,外面的人会相信吗?”杨文强对着沈之简大吼起来,他在一昼夜里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
坐在杨文强身边的杨文界嘴角往一边抽动,五官全部变了形,整个脸就像一个被一脚踩扁了的西红柿。是西红柿,一个连汤带水的西红柿。他真后悔带这蠢人一起来沈家。真后悔带着这个人过,不对应该说时后悔答应让他一起回国,上午见到陈叔叔也是一阵责备,怪人家没有把事情办好。让陈意胜一脸黑,又无话可说,想想以后找他办事估计麻烦了。
沈之简面无表情,额头青筋暴露眼神寒气逼人,似利剑一般,要把人吞了一样,全身都微微抖,感觉像即将爆发的火山似的,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老爷子听了,脸上那已有些松垂的肌肉越拉越长,越绷越紧,最后竟像砂浆水泥一样凝固住了。
禾平看向了说话的杨文强,不知他有什么脸说这些话,他们家还有其他目的吗,她的脸就像六月天一样,刚刚还是朗朗晴空,顷刻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
“年轻人,你这话要负法律责任,我们家的人容易遭人嫉妒,为了保底我们的家人,家里都会存在一些让人擦不掉的痕迹。”老太太带着皱纹的脸色非常难看,就像被风吹平龟裂的贫瘠的土地,眉宇间刻着一个深深的“川”字形,头一低,就好像老是在叹气似的。
“老太太,你不激动,实在抱歉,我这个弟弟不懂事,说话没有分寸,请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杨文界看着老太太那脸的愤怒表情,心里在冒着汗,这沈家不说是医界军界商界听说政界也多少有点地位,老太太给气出好歹,不说妹妹出不出得来,就是杨家也要遭点冲击。
“你让我别激动,你回去问问你们家的老头子,如果有人恶意要抹黑他的子孙,他能平静吗?”老太太一脸严肃地说。
“杨教授,你们请回吧。一切交由法律来处理吧。”沈忆战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了。
“年轻人说话要经大脑思考一下,有些话不是乱说就可以成真的。谣言止于智者,相信这社会还是智者多于愚人。”老爷子摇着头没有任何感情地说着。
杨文界看向了沈之简,这个神一般的男人,不仅是自己的妹妹喜欢他,就是家族里的长辈对他也赞赏有加,他还真希望这个男人对小昕有一点点的在乎,可以开口为自己的妹妹说句话。
其实杨文界是在奢想了,如果沈之简对杨文昕有心思,那么这么多年不会对木子文不停寻找,那么这么多年不会让杨文昕在外独自生活,那么就在昨天不会让保安人员报警,让警察把人带走。
“杨教授,你们如果觉得委屈可以到警察局去看看相关的证据,如果站在你们想保护家人的立场,我们也想保护我们自己人,不会因为一个外人而让我们家的人受到伤害。”沈之简冷冷的开口,想到他从阿阳拿来的视频里看到了,木子是掉落水里十分钟后,杨文昕才开始喊救人,他就两眼放射出寒冷的光,杨文昕应该庆幸她是个女人,要是他是男人的话,他就不把她送警察局,而是让他尝尝木子受过的罪。
沈之简在心里感谢着曾经教过木子文游泳的人,如果木子不是简单尝过游泳,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沈总,真的不能商量吗?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我们做得到的,我们一定答应。”杨文界带着恳求的声音对着沈之简说,他如果不能把妹妹平安带回去,真不好向爷爷交待。
“杨教授,如果有人触及你的底线,你会如何?”沈之简不回答反问。杨文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全身像是掉入了冰窟窿中。眼前的人给的话等于把他们唯一的希望给灭了,难怪陈叔叔会说沈之简的太太是他们的希望,见到她本人就有机会,因为她就是沈之简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