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嘟,嘀嘟,嘀嘟……”救护车响着刺耳的警报呼啸而过,旋转的车灯在黑夜中划出一条猩红的光芒,在这漆黑的凌晨显得异常刺眼。
魔都cz医院,第一手术室。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少年,他的身体上没有任何创伤。唯独头部,半个头盖骨被掀开,脆弱的大脑暴露在空气中,向外冒着血泡。此时,各种精密的仪器插在少年的身体上,检测着各项生理指标。
手术台周围站着两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两个小护士。由于是凌晨,急诊室里只剩下这几位值班的医护人员。
“小夏,打通胡主任的电话没有?”一位年长的医生说道,“这个头颅手术我们做不了,病人的情况非常紧急,如果不能马上进行手术,恐怕凶多吉少。”
年轻医生眉头紧锁,原本只是打打酱油的夜班竟然遇到这种突发状况,令他心烦不已。
“已经联系上胡主任了,五分钟内赶到。这个少年的父母已经丧生在车祸中,警方还在调查是否还有别的亲属可以联系上,这么大的手术没有亲属签字可不行啊。”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救人要紧!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哎,胡主任怎么还没到。”年长医生急道,他心中坚信胡主任能带来转机。因为胡主任是他的博士导师,又是院里仅次于院长的权威外科医生。
此时,手术室里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胡主任到了,正在进行消毒,马上准备手术!”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已打开。胡主任快步走进的同时,一双深邃的眼睛已经定位在手术台上的少年身上。当他看到手术台上少年的状态后,眼睛深处突然爆发出一道精芒。但这道精芒很快消散,并没有被其他开始各就各位的医务人员察觉。
“最后的载体吗……?”隔着消毒口罩,胡主任轻轻念叨着。
站在手术台边,胡主任盯着少年苍白的脸庞一动不动。旁边两位医生已经着急起来,少年已经错过了手术的黄金时间,现在难道不应该是尽快开始,为何胡主任不动如山?但是长期对胡主任的敬仰及信任,让他们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胡主任忽然深吸一口气,说:“你们都先出去。”此话一出,全场寂静。要知道无论是什么手术,尽管主刀医师是一个人,但周围的助手是缺不得的。更重要的是,这么做是严重违反了医院的规定,拿病人的性命开玩笑,不但会剥夺行医资格证,而且会被追究刑事责任。平时就以严肃严谨著称的胡主任竟然要当众做出这么不理智的行为。
“胡主任,这……”年长医者最为惊讶,胡主任作为他的导师,他再熟悉不过。如今听到这样的话,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都给我出去!”胡主任一声低喝,“出了事情我负责!”
两位医生和两个小护士八目相对,都看出了其他人眼中的疑惑。但是在胡主任的淫威下,四个人都默默走向手术室的门口。
年长的医生停下脚步,似乎还想劝胡主任三思,毕竟让他看着自己敬爱的导师要毁去自身几十年来积累下的声誉,甚至余下的生命将在牢狱中度过,他不能接受。
仿若感受到来自背后的目光,胡主任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自有分寸。”说完这句话,胡主任的背似乎也萧瑟了一些。
年长医生嘴唇有些颤抖,最终还是摇摇头,跟着众人离开了手术室。
偌大的手术室里唯有少年和胡主任,还有仪器上发出的“嘀嘀”声响。
胡主任走到操作台,关掉了手术记录仪。回到手术床前,对着少年喃喃说道:“虽然你我互不相识,这么做也非我本意,但是我们等不起了。万一成功了,还有一线希望。如果失败了,那也没有人可以存活。没想到我行医一生,最终还是晚节不保,或许这就是我的命数吧。”胡主任说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对不起了,孩子……”
胡主任闭上双眼,那一刹那,整个手术室陷入了黑暗,就像是黑洞一般,没有声音和光线的存在。只有那纯粹的黑,可以吞噬一切的黑。
“吼!”在这漆黑的深处传来一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