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爷您...和那个恶魔结为朋友了么。”
“朋友说不上,不过他的确是血皇的朋友,很好的朋友,当然是未来的血皇,而且,亚当,你真觉得世界上有地狱么。”卡尔赞淡淡地说。
“您是说...约翰殿下?”
卡尔赞点点头:“还是少看一些关于那些媒体的东西吧,太过无良了,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不说出来,亚当,我问你,上面有些那个恶魔什么都没做,还屠了个要威胁世界的恶龙么。”
“....龙?”亚当愣了愣,他在前些日子的确在感受到了欧洲某个国家传来令人忌惮的力量,像是某种从亘古的沉睡中苏醒的大怪物,亚当查了查,那是源自米兰的,他也没多少在意,毕竟那个时候米兰已经向外爆发了一波又一波古怪的力量了,这个类似于怪物咆哮的声音反而正常了点?
亚当那个时候也没在意,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更强的力量焚烧了那头龙,再后来一切的能量波动都消失了,一切仿佛恢复了平静,最开始的,结束的,什么都没了,那个时候世界的其他人都以为米兰已经沦陷了,被某种不可操控的力量。
现在看来,米兰毫发无伤,似乎是有原因的,那个被媒体传说的,恶魔人居然救下了米兰么?报纸上的确没说这些,只说了会议的经过以及标注那个犯人可能是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魔。
真相无人可知,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这一切的卡尔赞的话。
卡尔赞看出了亚当心中所想,继续说,“也不能说路铭杀掉了恶龙拯救了米兰,他那个时候的确已经暴走了,但的确是他杀掉恶龙的,只不过那场战斗他的确已经筋疲力尽了,在杀掉恶龙之后,自己也陷入了昏迷,直到现在也没醒。”
“您回来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么?”亚当很聪明,毕竟也是当年跟在卡尔赞身后的军师。
“解决那个人心中的暴走,杀戮的气息,他正常的时候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卡尔赞淡淡地说。
“老爷,我不会劝您什么,也不会多说什么,从您离开家族去救约翰少爷时,不,从几百年前我们立下契约时,我就明白您是什么样的人了,无论什么样的权力,您都不会迷失自我,所以这次我相信你,以后也会一直相信您。”
“我没那么强大的能力,没办法和老爷一起站在前线了,但我只是想说,老爷,接下来的行程,请万事小心。”亚当再次行了个礼,鞠身,轻声说。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星辰摇曳,湖中荡漾着微博,淡薄的明月像是在散发着某种光,空气中充斥着安逸的气息,可安逸背后像是藏着邪恶的凶戾一般。
这是最后的暴风雨到临前,最后的安宁。
德国,柏林。
黑暗的下水道,蚊虫和老鼠寄生在一起,肮脏的臭水,刺鼻的味道弥漫在整个下水道中,让人无时不刻都新生窒息的感觉。
角落的流浪汉猛然从昏睡从苏醒,他眼中爆发出精光,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身,然后又跪拜下去,嘴中喃喃着什么词语,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像是邪教现场一般。
许久许久之后,流浪汉才平静下来,他靠在冰冷灰暗的墙壁上,那古怪妖孽的祈祷像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隐藏在杂乱的发丝中的瞳孔暗淡无光,流浪汉轻轻喘着粗气,目光呆滞的看向前方。
他的前方,黑色的虚影飘荡在天空中,姿势怪异,那黑影像是在给流浪汉进行某种传承一般,又像是在赐予他某种关于这个世界本质的机密,流浪汉仍呆滞的望着前方,一动不动,古怪的风声从下水道传来,狂风捶打在流浪汉脏乱的脸上,他仍呆呆的望着前方,只是嘴片轻启,像在呢喃着什么。
那声音逐渐清晰了,在狂风之中,流浪汉轻声说者——————“我必将遵循您的遗迹,跟随您直到世界破碎,在一切崩离解析的刹那,我理当如同将军那般站起来,竖起战旗,平定忤逆您的一切乱党。”
流浪汉的声音最终落幕,风声在悄然间破碎了,黑影随着狂风消散,一切恢复了平静,在原地只剩下了流浪汉一个人。
他低低的看着什么,看的出神,那是突然出现在他手心里的东西,一本厚厚的、崭新的书,没有作者的名讳,更没有书的名字,它由黑色的物质包裹着四角,书的中央,雕刻着黑色的水晶玛瑙,散发着宝石独特的光芒,吸引着流浪汉的目光,宝石深处似乎镶嵌着什么。
那是倒悬的十字架,漆黑的骷髅头捆绑在逆十字上,无边暴戾黑暗的气息释放出来。
不知多久之后,流浪汉才回过神,那雕刻着黑暗十字架的古怪的书本他并未翻开来,而是紧紧的攥在手中,不知何时,黑暗的光芒闪烁,书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仿佛用钢铁铸就的,黑色的逆十字,十字架上雕刻着活灵活现的骷髅头,代表着怨念邪恶的标志,浓郁的黑暗力量得到释放。
流浪汉将十字架绑在脖子上,做成了一个项链,他站起身,藏在脏乱毛发后的眼睛终于露出来了,纯粹的漆黑,没有任何瞳孔的颜色,像是被挖掉眼球后空洞的眼洞,可那里却吐露出那么的虔诚的气息,他做了个逆十字的动作,对着天空轻声说
————————————————“哈利路亚。”
原来这是一个男人,一个长相欧美的,说着英语的男人,可他却活在德国的下水道里,终日和肮脏的虫蚁作伴,可现在他再次站起来了,尽管他外表仍是那么的肮脏,可瞳光却爆发着惊人的光芒。
他站起来,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多少年过去了,黑暗的风毕将席卷整个世界,堕落的光将斩杀那些逆神。”
“只要我在,关乎于堕落的一切就未曾断绝。”
他这么说着,迈步走向了离开这里的通道,没有一丝的留恋,这个让他忍受了无数年的地方。
没有丝毫的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