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殿堂当中,雕塑一般的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那一瞬间,洞察天地间的气息释放,却又在一瞬间收敛,一切归于平静,老人的目光浑浊却清明,他微微颔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头顶屋檐的间隙透过一丝阳光,照在苍老的男人脸上,将那双原本沧桑无比的眼照的格外清亮,像是星辰在闪烁,代表了全知全能的气息。
阿尔法也睁开了眼,他看着殿堂中央低头思索的老人,轻声出口。
“司铎先生,我们真的不出去么,新皇好像有危险,已经一晚上了。”声音很低很轻,却清晰的在殿堂中央回荡。
“这是新皇必将经历的磨练,她是千百年后的天选之子,神父亲自赐予力量的皇,要想站在世界之巅,自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老人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但我们也不能不管不顾,但是时间还未到,我总感觉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神父留下的秘密太多了。”
询问的老人怔了怔,似是了解了老人的意思,缓缓点了点头。
“神父的选择不会错的,那些人只是被欲望迷惑的罪徒而已,这些罪徒也会得到真正的审判,但还不是现在。”老人重新闭上了眼,再次变成了雕塑一般,毫无任何动静,甚至没有生命象征的呼吸和心跳。
询问的老人也不再多问,同样闭上了眼,沐浴在细微的阳光之下,虽然看起来跟死了一般,可却肉眼能见到的,那苍老的面容在逐渐变得红润,这是某种新生前的征兆,而当新生完成,他们都将离开这个已经呆了几百年的地方,去辅佐最为强大的一任教皇,登临世界之巅。
阿门...
“是啊,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条件,实际上这本就是你该得的,不要担心我有任何的阴谋,我也说过了,我不是你父亲那样罪恶的暴徒,我现在相信你也不是了,只要你将圣力贡献出来,我们都可以当今天和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你去拯救你的世界,而我在教廷内养老。”西雅图淡淡的说,他微微弯腰,看着苍白却坚定的女孩。
“如何?”他弯着腰,似笑非笑。
“如何...很诱人,让人没有拒绝的理由,老实说我也在动摇。”女孩轻声说,“可是我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着我。”
“绝无可能,绝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你就是一个嗜血的恶魔,你早就不是神忠诚的仆人了。”女孩轻声说着,眼神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在西雅图毫无反应之间,将这柄剑贯穿了他。
“殿下...”玛佩尔将这一切看在眼底,老实说她心底是希望克里娅答应的,不是因为自己可以苟活,而是可以让克里娅活下去,只要活下去,那么一切都有希望。
可在克里娅拒绝的那一瞬间,紧绷的身子突然轻松起来,这才对啊,这才是她认识的克里娅啊,就算面临绝境,也绝不像邪恶的人妥协。
西雅图怔住了,他缓缓的挺直身子,发出了古怪的笑声。
“很好,很好,真该说不愧是最纯洁的圣女么?”西雅图低声说着,可面容却狰狞了起来,他背对着教徒,在教徒眼里他是最神圣的人,可在克里娅眼里,他只是一只嗜血残暴的凶兽。
“你真的是对自己的声明和你一直坚持的东西不管不顾啊,甚至连她的生命你都不在乎了么?固执,偏执,这是很好的性格,可在现在看来,你可真的是太愚蠢了啊!”西雅图似乎在压抑着暴怒的心,他低吼着,如嘶叫的恶狼,可狼却没扑上去,他指着一旁虚弱的同样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修女,暴跳如雷般吼叫。
“那你们就没有一切的机会了啊,在迷惘和光芒之间,你们将被纯净的光审判,你们的一切权力都将被剥夺,包括生命!”他突然冷静的下来,再次转变为那个虔诚的教徒,可是那眼瞳中深深的暴虐却再也挥之不去了,他早就不是那个纯净的暴徒了。
可是他的发言还是那么平静,穿过整个广场,落入每个教徒每个主教的耳中。
克里娅面容平静,不动如色,她仿佛真的对一切都不在乎了,自己的生命,玛佩尔的生命。
“仪式开始了!”每个主教都明白了什么,他们忍不住露出笑容,终于开始了,再等一会儿,可能就要发生不好的事情了,可现在不需要担心那么多了,无人会打扰这个仪式,也没人敢来打扰。
他们真的等待很久了,曾经贪婪的欲望,即将唾手可得!
西雅图站直了,他转过了面向,面对整个广场,低声朗诵着神或神忠诚的仆人留下的经文,吟诵着,华丽的圣光从他体内绽放而出,星星点点,像是无数只萤火虫,在白日的情况下是那么的清晰,透露着无比安宁的气息,让人忍不住的沉沦于此。
他遥望着天空,那里似乎有一抹永远挥之不去的圣光在庇护着教堂,白衣向天,这一刻的西雅图像个年轻精壮的领袖,威严和力量无一不在他身上体现,就连那褶皱的皱纹也像极了已经出鞘的利剑,锋利而寒冷。
“上帝赐予我们生命,也赐予了我们智慧,可同时智慧的出现就会伴随着欲望的诞生,我们之所于被称为神的仆人,自然是因为我们可以压制住心中的欲望,将最美好的一面,将自己的未来全交给了爱我们的神父,我们又有何等理由不去爱神父呢?”
“可是总有罪徒出现的,于此便出现了天使,他们手握锋利的剑,斩破荆棘和罪恶,神父是痛苦的,因为每个人都是他的孩子,无论他归属于哪个势力,也无论他究竟是否为恶魔,但神父又不得不把这些人铲除了,为了真正的和平,所以神父是痛苦的,而我们作为他的孩子,难道不该去做些什么么?”
“索性,我们不是孤独的战斗,神父曾给我们留下过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