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他艰难的抬起头,面目尚算狰狞,但已远远没有之前那疯魔的面孔带来的感觉要恐怖,倒像是一头苟延残喘已经倒下的狮子,鲜血从从他胸口,脊骨被贯穿的地方流下,顺着天空流失到地面,云层深处,闪电仍在嘶鸣。
他只在那一瞬间精神的恍惚之际,听到一声亘古的咆哮声,那声音像是野兽的,却又完全不一样,现在他清楚了,那声音来源于贯穿自己的这把刀,这把外形酷似武士刀的武器,里面真的封印着一头恶龙。
长刀带着永不熄灭的火焰,贯穿了他,且将他罪恶的源头尽数焚烧干净,那澎湃的力量如提坝崩塌般向外流失着,他沉醉的黑暗力量,也是他一直惶恐的力量在流失,也包括这么多年他一直掌握的圣力。
“什么时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叛乱已经结束了,不是么?”光芒仍未消散,狂风激荡着男人的黑发和长衣,他低头,看着已经败下的老人,眼中没有任何高傲。
反而在此刻生出了怜悯的情绪。
“这就是神选中的么,真的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么,神原来真的存在啊。”老人惨白的笑着,声息却已经很虚弱了,恶魔和天使的身影同时消散了,所剩下的只有还未收敛力量的楚霖飞,和已经枯萎的西雅图。
“神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为什么你会输的原因。”楚霖飞轻轻叹了口气,不知意味。
“你确实算得上很优秀,可是有光芒更大的人把你掩盖了,丹尼尔,且不说他最近所作的事情,单论一个教皇,他的确做的比谁都合格,如果换做你的花,可以在表面上覆灭一直猖獗的黑暗教廷么?你没有这个能力,你的归属本应该就在幕后的,如果你不站出来的话,你也一生的确也算得上高贵。”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的确是这样,我比不上丹尼尔,所以我在他在位时没有任何想法,甚至尽心尽力的辅佐,可在他死后,这个名义难道不该落在我身上么,我也不想这样的...咳咳咳,我只是想得到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老人剧烈的咳嗽着,断断续续的说完,他嘴中已经开始吐血了,浓郁的黑血,像是被污染了那样。
“那不是属于你的,也不是属于我的,你和丹尼尔一样,被欲望占据了头脑,难道你还不清楚么,连丹尼尔这样的存在也活不下去,你觉得自己可以么?”楚霖飞说的很委婉了,但这个老人还是明白。
归根结底还是他太弱了,如果他够强,完全可以正面击败丹尼尔,完全可以掌握真正的皇冠,甚至整个基督,哪还有什么真正虔诚的人,连丹尼尔这样的人都堕落了,神也没有降下罪罚不是么?
正如那个疑问,神真的存在么,楚霖飞不知道,他本是一个无神论者,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昨晚的事情,但他又不敢一口笃定神是存在的,不然他难道看不见这一切么,为什么他不愿意出手拯救受难的人民呢?
一切,都是未知。
“真的是我想的太天真了,神选中你们是不错的,至少选中那个女孩是不错的,她确实有真正的资格担任教皇,虔诚,善良,如此纯洁的人,我还真没见过,可惜她的父亲砸坏了他们家族的名声,如果没发生之前那些,她应该会成为下一代教皇,这是名正言顺的。”西雅图断断续续说着,他看向那堆废墟,在废墟的深处,圣光无可抑制。
“她现在也会成为的,你放心好了,除了你,我想这里应该没有其他叛徒了,就算有,也不敢了。”楚霖飞摇摇头。
“你就这么确信么,你怎么知道其他人不是呢,连丹尼尔都选择了堕落,你又怎么能肯定在几十年后她不会变成这样呢?”
“现在不太能确定,但我心底有股联系告诉着那不会发生的,教廷会迎来无比昌盛的时候,比丹尼尔所在时要更为的昌盛,由这个女孩领导,她已经具备成为一名皇的资格了,哪怕她还没有这个实力,但她还有无尽的时间,这已经与你无关了,西雅图,主教先生,在你暴露时这一切都已无关了,我相信你也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楚霖飞淡淡的说,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下:“当然,这一切也和我无关。”
“和你无关???”西雅图怔住了,他看着这个亚洲面孔的男人,他的确和教廷没有任何关系,除了有一身‘圣力’,他的眼睛甚至都不虔诚,哪怕那是无人可以直视的神之瞳。
“那你做着一切到底为什么?你不是他的骑士么,现在你们赢了,也可以理所应当的拿起皇冠了,你不就是为了这份权力和荣耀才参与进来的么,谁都知道,那童话的剧情不过说说而已。”西雅图说。
“别一竿子打死所有人了,我虽然没你说的那么圣母,但我的确不是为了这些而来的。”楚霖飞轻声说:“我只是来救我的朋友,有人告诉我她正在受劫难,她也算我很好的朋友了,我们一起并肩战斗过无数次,所以我才来的,至于你,也算意外了。”
“哦对。”楚霖飞像是想起来什么那样:“我还有个朋友,他勉强算作有比教皇还强大的力量,不过他也没有掌握任何权与力,甚至在普通人的时候他还会被比他弱小的人使唤来使唤去,嗯,所以你说的那些,好像并不成立。”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世界上真的有那样的人存在么?”西雅图喃喃自语,他的瞳孔在涣散,却还有深深的疑问。
“那个人是我很要好的朋友,也是克里娅很好的朋友,我想你也应该听说了,那个被世界视为恶魔的存在...当然,他还是亲手杀掉克里娅父亲,丹尼尔,堕落教皇的存在。”楚霖飞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