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的驱魔领域那样,在某种特殊能力的引导之下,打破这个世界关乎于‘空间’的规则,但这必须要借助某种咒法本身的力量,这种东西用科学或者逻辑来解释是很难解释通的,这一类‘不符合科学’的现象,交给某种潜藏的力量就可以了。
毕竟这个世界是不科学的,但在某种意义下还是完全科学的,而现在南夜使用的就是在从古时传承下来的驱魔宝典中的某一句,关乎于灵魂与心灵的,让驱魔者可对释放着进行不需要肉体之外灵魂与灵魂的交流,在中世纪的西方,经常横行一种名为‘心魇’的恶魔,这种恶魔会在半夜钻入熟睡人的梦境中,将恐惧的种子埋藏在梦境里,此后靠着梦境狠狠的折磨被种下心魔的人,而驱魔师在那时就是靠着这种办法,深入受害者的心灵层次,再使用封魔之法去去除受害者心中的梦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现在路铭面临的情况也一样。
不同的是,寄宿在路铭体内的恶魔远远超越那些弱小的心魇...并不是因为丹尼尔释放的堕落咒法变态,而是本就存在于路铭灵魂深处的另一个存在,真正抹杀阿德莱德的那一位燃烧着火的恶魔...丹尼尔将心魔没有种在路铭身上,而是种在了那位恶魔身上,这也是为何那位恶魔想要抹杀掉整个世界的原因,到最后这个锅还是背负到了路铭的头上。
不过路铭和那位恶魔本就是一体的存在,又何来背负或者不背负的呢?在默念咒语中,南夜思索着这些问题,光从胸前的十字架释放,晶莹、虚幻,如萤火虫般的光从南夜胸前释放而出,却是湛蓝色的,和那整个屋子里倒映出来的水涟漪居然完美且恰当的重合,无比玄奥的感觉扑面而来,像是科技和巫术的结合体,矛盾却又产生一种极其不切合实际的美。
“真漂亮,像银河流淌。”林璇轻声赞叹,她又排了排同样沉醉于面前场景的女孩,低声说。
“姑娘,我们该干活了。”
工作人员终于坐不住了,他们察觉到了不对劲,主要还是南夜释放出的气息和蓝光,率先发现的那名工作人员扭头一看,便不淡定了,玄之又玄的光,像是在进行某种意识,他眼中淌过异样的神情,下意识便要尖叫。
可来不及了,女人嬉笑的脸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随机便是一记粉嫩的重拳,工作人员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直到他被打到昏迷,他都没摸上旁边放置在桌子上的武器。
“嗯,发生了什么?”另外一位专心看电影的工作人员还没反应过来,他是被一记闷响还有那道一直阻碍视野的光芒吸引的,他疑惑的摘下耳机,可他已经没办法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了。
因为他只看到了一位脸色苍白却微笑的少女站在他面前,用仿佛只学了半天的极度晦涩的意大利语对他说了一个词语,随即脑门便传来剧痛...他也昏迷了,直到昏迷之前他还在思索女孩说的那句半成熟的意大利语是什么,在最后他终于明白了。
那个词语的意思为晚安。
林璇拍拍手,瞥了眼角落横七竖八昏迷的三个人,对南绪点点头,比了个大拇指,南夜在进入前就说过了,他在进行这个仪式的时候需要极度安静的环境,也就是说从之前开始他们就不能再交谈了,任何一句话都可能会影响到仪式的引导和进行,所以林璇和南绪速战速决,将几名愣是没反应过来的工作人员(地下眼线)迅速解决后,然后二人绕过了发光的南夜,来到了铁门前。
他们明白,这样做远远不够,这里必然是配备着监控的,很快那些家伙就能发觉,很有可能会派人过来,所以二人必须高度警惕,必须给南夜创造更多的时间。
那边的南夜已经停止了咒语的默念,他胸前的十字架仍在发着光,虚幻的光芒穿透了冰冷的玻璃,好似钻入了棺中被囚禁着的年轻人的体内,某种玄奥的联系,在不可被察觉之下成功搭建...南夜也闭上了眼,他呼吸很平稳,双手拖着十字架,好似陷入了沉睡,又像是一尊没有生息的雕塑。
整个环境彻底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以及几道细微的心跳声,思绪缓缓沉入黑暗当中,来到了心灵的世界。
***
世界最初是由什么组成的呢?中国神话中最开始的世界是一个巨大的鸡蛋,无尽的黑暗和苍凉环绕在其中,望不见尽头,直到那位注定天生的英雄盘古手持巨斧苏醒,天地才被开辟,而在西方神话中,世界之处同样是一片黑暗,不,不是黑暗,准确来讲是无色的混沌,浑浊的气息在空间环绕,直到衣着白衣的男人出现,他名耶和华,他在七天内创造了世界,也创造了万物。
而这是一片什么样的世界呢?是秩序崩坏的世界,黑暗和混沌糅合在一起,漫无边际的苍凉,望不见尽头,在这里,没有任何的路可言,却有一个人一直在行走着,他从未停下自己的步伐,走在这个连他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世界,一直走着,他相信,只要自己还在路上,那么名为光明的大门,迟早会为他打开。
他走了多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从那无尽的泥潭从逃出来后,他就一直在这样,没有停歇过,眼睛望着前方,哪怕前方仍旧是一片黑暗的苍凉,他耳边还回荡着似乎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歌声,在歌声中,自己的母亲轻声安慰着自己,那是自己最后的力量,也是支撑自己一直走出去的动力。
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他只知道自己绝不能在这里停下,自己还有一个母亲,还有一个父亲,他必须要走出去这里,因为自己肩负找到他们的任务,脑中的思绪在告诉着他,他在小时候似乎就把父母丢掉了,至此他存在的意义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