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许多偶然见到另外一个世界古怪事件的普通人,他们真的表现出了超高的心理素质承受能力,就连亚历山大在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凭空召唤火焰时,确认那并不是所谓的魔术之后,也吓得缓了几天才渐渐接受了这个真实世界的事实,当然,那个时候的亚历山大刚进入部队不久,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
“收到。”士兵们的声音在颤抖,可他们的语气却是那么坚定,留守在这里的军人本就不多,算上亚历山大,也不过只有六个人,他们背对着背,全副武装,全员戒备,盯着四周的动静,竭尽全力的去忽视那道阴冷惊悚的笑声。
一切感知力都是不会骗人的,亚历山大暂时还没看到敌人的真面目,但他肯定,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些诡异的事情,那么敌人已经来了,已经潜在了这个房间内,伺机而动着,生物是没办法把自己做到完完全全的隐身或者不存在的,敌人就在这里,或许就在亚历山大面前,只不过碍于对方高超的隐匿术暂时没发现而已。
亚历山大在根据自己曾经的经历经验思索,对方既然一直藏在这里在人最多的时候没动静,那么很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而此刻对方选择了先使用人类恐惧心理来造成压迫感,再加上对方现在尚未被发现踪迹,那么亚历山大推断对方很有可能会像一条隐匿在丛林的蛇,在他们放松的某一刻发动陡然的进攻。
“千万不要放低警惕,他可能就在我们附近,不要怕,我也面对过这些生物,他们不过是一些比较奇特的而已,注意自己的背后和脚下,他们可能会突然袭击。”于是,亚历山大这么说,他的眼睛一直锁定在自己周围三米内,窗外仍旧是暴雨肆虐,大门是出不去了,那里蔓延出黑色如藤曼般的物质将大门封锁,对方想将他们困在这里绞杀,不过这一招对付普通人或许有用,亚历山大可是名副其实的帝国将军,哪怕他总是出席在国际的外交场面上,他又怎么能没见识过真正的世界呢?
如果他真的一点不了解,也不接触的话,当时他就不会将权限放给达莉亚了,也根本不会认识一些会使用障眼法的巫师,不过那些巫师的幻术在今晚失去了作用,黑暗的囊括范围太广了,根本无法做到屏蔽整个城市人的视野,所以在最开始政府才会下达封锁隔离的命令。
就是苦了平民和士兵,在这样的夜晚,对方很明显就是冲着整个世界来的,不计任何底下世界的底线,为的就是要造成恐慌,哪怕政府的动作再快,在这个人口超级密集的城市,也仍会有人不小心看到,有人会看到就会把消息流传出去,从另外一方面来讲,对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不过就算达成了又如何?亚历山大可不会让对方轻轻松松的离开,对方的想法不错,他们想将亚历山大围困在无人能够追查的地方封锁绞杀,可亚历山大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他抵达这里就是为了寻找那些出现在卫星系统上面的堕落力量,现在对方出现了,也算是如了他的愿。
只不过稍微有些偏差的是,他以为那些真正能处理这些事情的专家已经来了,可如今的情况很明显,并没有,不过并没有什么好怕的,亚历山大见过比这种更绝境的局势,对方既然现在还没出来,那么说明对方可能也在忌惮。
唯一需要担忧的就是对方的实力,是否超过甚至碾压普通人太多,说实话,亚历山大的压力有点大,可他不能表现出任何松懈的表现,他是主心骨,是代表了平民的主心骨,既然米兰最权势的人已经讲过所有的事情委托他,那么他就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会错任何事情。
“阁下,别笑了,既然这里只有我们了,不如出来谈谈,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这座城市?还是整个世界?”亚历山大低声说,他的声音回荡在笑声之内,笑声的主人似乎永远都不会累,一直在散发着刺耳阴冷的笑声,像是指甲摩擦在黑板上,让人心里发毛。
如他所料,并没有人回复他,但意外的是,笑声突然停止了,可亚历山大仍没有任何的松懈,场面虽然安静下来了,这也说明敌人很可能要进攻了,他的掌心分泌着热汗,可握枪的姿势却是那么的稳固,几位士兵已经不敢说话了,他们将全身心的精神力都集中在观察四周,对方的隐匿太好了,哪怕是他们这些能够在丛林野外生活的精英,也无法靠着感知力判断出对方的位置,对方根本就是无声无息的。
可正如他所想,危险总是在安静之中到临的,那一刻,亚历山大只听到了呼啸的风声,在风声静止时,只有哀嚎的惨叫,惨叫声来源于一名士兵,他根本没有察觉到敌人的出现,可是他的臂膀像被凌厉的刀挥砍过那样,坚韧的包身防弹衣被光滑平整的刀切过,只有真正的用刀高手才能做到这种程度,冷冽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鲜血从他肩膀的方位向外流出,那是从残忍的伤口处崩裂出血花,鲜血沿着胳膊渗透到地面,因为疼痛,这位士兵的武器也跌倒了地面,他单膝跪在地上,捂着流血的部位,满脸痛苦。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等风声停下来的那一瞬间,一切都结束了,房屋再次恢复了除了哀嚎之外的静谧,亚历山大也没捕捉到对方的动作,在风声袭来的那一瞬间他继续就做出了自己的反应,在自己右手的方位,可他刚把枪转移时,一切就都结束了,士兵跪倒在地面,鲜血染透了他的军装,而亚历山大至始至终都只看到一个模糊闪过的黑影。
“其他人不要动,敌人还没离开,你们动一下对方可能会有更猛烈的进攻!”亚历山大几乎在一瞬间反应过来,他对着几名呆滞的士兵怒吼,士兵们原本打算蹲下来查看同伴的伤势,但听到亚历山大的话后他们再次提高了自己的警惕,亚历山大重重的喘着粗气,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对方的强大程度要远远的超乎他的想象,他根本抓不到对方,对方却已经对他们的人造成了致命般的伤害,恐惧压迫在每个人心中,他们的手颤抖的频率和幅度要远超之前。
是的,对于普通人来讲,这一切太可怕了,他们的确不怕敌人,哪怕敌人真的跟妖魔鬼怪一样,可他们却怕这种手段,这种妖魔鬼怪的手段,他们的眼睛从未离开过一分一秒,却连对方的人影都看不到,自己的同伴已经负伤了,而对方又躲了起来,如此鬼魅的动作,对方真的是人么?或者说真的是亚历山大所说的生物?
而对方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自己,自己会不会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心脏就已经被刺穿了?每人敢继续想下去,可这就是事实,从那位士兵受伤的程度来看,这一点都不是危言耸听,对方很明显这一下是威胁,他完全具备在那一瞬间直接把这名士兵抹了脖子的能力,可却只是重伤了对方。
“问题大么?”亚历山大蹲下身子,观察着伤口,低声问,血肉被平整的刀功切开,可见来者的刀法十分凌厉。
“还好,只是皮外伤,防弹衣承受了太多的力量,将军,我没事的,也没划到血管和骨肉,只是刚刚那一瞬间太快了,我也没看清楚对方,就已经受伤了。”士兵皱着眉叙述,亚历山大点点头,他顺手将手旁的餐布撕下,然后将放在餐桌上本应该是给贵族饮用的酒水开瓶,倒在了餐布上,一边警惕着身后,一边用餐布包扎士兵的伤口。
没必要多说什么,这些紧急营救必要的措施,他们暂时无法离开这里,想要止血只有这种办法,没于高温杀菌,也没用消毒液,但这已经是最管用的办法了,索性没有伤害到肩膀处的神经,单止血来讲还是有用的,酒水当作消毒的,可以防止后续的感染,这个过程很痛,可士兵却安静了下来,他只是皱着眉头,偶尔闷哼一声,他的额头不断分泌着汗水,这个出身于意大利的魁梧汉子实际上也顶不住,但作为军人,他必须硬撑下去。
而那个出手的,隐藏在幕后的敌人发动一击后便不在出手了,四周再次响起之前已经停下的笑声,从四面八方,这次笑声像是重叠了一样,不断的回响在每个士兵的耳边,似乎在下一秒便能压迫他们的心理承受神经,这一刻,就连亚历山大的手都有些颤抖,不过好在包扎的过程并没有再出现意外。
“有什么就直说吧,或者对着我来,对一些不掌握你们世界的普通人真的没必要。”亚历山大冷着脸,他重新站了起来,魁梧的身子,隐藏在黑红军服背后的肌肉似乎在颤抖,他对着整个房间说,阴冷的笑声从未停下,似乎在嘲讽他。
咔擦。
窗户外劈过闪电,照亮了黑暗的大厅。
车子穿过泥泞的街道,在豪华的建筑前方停车,街道两旁皆是军队的车,远处的雨地中还行驶着几辆军方的大巴,上面似乎载着从这里离开的平民,这说明政府和军队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们似乎来晚了。”车内,亨利微微抬头,看向那栋昏暗的建筑,轻声说,在建筑的门口几位全副武装的士兵似乎在站岗,在倾盆暴雨与黑暗之下,军人的眼神一丝不苟,他们注意到了亨利他们的这辆车,却并没有上前的行动。
“平民应该都撤离了,不过那些怪物可没离开,走,下去看看怎么回事。”安德鲁皱着眉,他瞥了眼在他身边仍处于昏迷的男孩,给他盖了层车内自带的毯子,然后打开车门下车。
暴雨在一瞬间就浇湿了他原本已经赶起来的头发,他嘴唇微微颤抖,此时的温度比之前更要低了,不知是因为那堕落的怪物们已经扩散还是另外的原因,兰斯洛特和亨利也跟着下车,不过他们却打着各自的伞,武器藏在兜内,他们开始了此行的行动。
“等等,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所有的人已经撤离了,为什么你们还没离开?”士兵愣了愣,看着兰斯洛特几人就要进入世贸大楼内部,连忙拦了下来,他刚开始还以为是军队派遣来的支援,因为大巴不够,或者说是某些权贵的人动用了权力才让安德鲁轿车开过来的,
“哦不好意思,士兵先生,我们是米兰政府派遣来这边支援的,您还不知道吧,这里已经发生恐怖事件了,需要特殊的专家才行。”安德鲁微笑着,不气不恼,毕竟军人也算是执法人员,这个夜晚的米兰,他们看起来的确可疑。
“???你们哄谁呢,有证据提供么,如果没有的话,请听从我们的安排,从避难所来的赶紧回去,从家来的也快回去,哦对你们是外国人,但外国人今晚也一样,难道你们没看新闻播报么,今晚米兰会有意想不到的天灾,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了。”士兵严肃的警告。
“是啊,今晚的确会有天灾,甚至不弱于曾经米兰大瘟疫事件(1629年-1931年米兰爆发的鼠疫,造成了二十八万人死亡。),军官,该离开的是你们,我们才是处理这里的专家。”亨利淡淡的说,他瞥了眼手机,又对着那位士兵笑了笑。
“士兵,不信的话请给你们长官打个电话,如果我没猜错,你们长官这个时候应该还在上面,但是电话已经失联了吧?”他眼中流淌着深色的金黄,士兵愣了愣,他们出行并不携带手机,而是携带的大号的直线通讯设备,他下意识看了眼放在兜里的通讯设备,再抬起头,那三位颜色各不相同的年轻男人已经不在他视野范围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