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把那可笑的还未定的结局称呼为命运?如果真的是命运的话,那么你应该躺在家里喝茶看电视,而不是在这个雨夜背后促使一切的发生,你不是崇尚命运么,命运就是无论你怎么做他都会成为固定的解决,那你又为何要站出来呢。”林璇冷言讽刺。
“林璇小姐,其实我觉得你话说的不错,挺有道理的。”站在风雨夜另一端的年轻人说:“可是命运这种东西总是玄乎且深奥的,总要有罪恶的人去推动那扇命运的大门,很不幸,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被你们所有人仇恨。”他轻轻低笑:“不过无所谓了,如果那个世界真如我所愿,那么这只是一点点小小的血之代价而已。”
“看来你野心还不小。”林璇点点头:“所以这件事情就是没得谈喽?”
“没得谈。”
“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林璇亮起手中的家伙,事先便从后备箱拿出来的武器,两把意大利产的伯莱塔手枪,却装载了炸弹般威力的子弹。
“亮好家伙,我们赶时间回去吃晚饭。”她肃冷的目光在那群戴着面具的傀儡杀手身上环绕,最后落在雨幕那头的年轻人上,气势凌厉,在顷刻之间,她再次回到了那个真正女王的状态,一言一举都透露着刻骨不可逆与的威严。
明明场地上有那么多的皇者,此时最像皇帝的却是一名在世界上默默无闻的人,或者她并不是默默无闻,只是将自己真实的一面隐藏了起来,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
感受到身旁女人气势的变化,楚霖飞也忍不住按住了重新收起锋刃的弯刀,南绪没有说话,但她本身就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剑,由无边之血构成的遗留的王者之剑,她的哥哥南夜下意识将手放在了他胸口银亮的项链上,那是他启动咒法必用的步骤,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待绪了,真正的决战即将触发。
“让一让让一让!“鸣笛声突然从身后响起,又有人来了,敞亮的大灯切开雨幕,人群自然而然地散开,轿车停下在雨泊中滑动,最后缓缓停下,车上几位皆穿着西装的年轻人优雅而高贵的并排下车,走在最前端的是兰斯洛特和安德鲁,兰斯洛特负责开车,他还带着洁白的手套,刚刚大声呼喊的人则是安德鲁,那双湛蓝的眼睛淌着兴奋。
估计他们也想不到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围聚了这么多人了,而且基本全都是有过一两面之缘的熟人。
那些戴着面具的杀手并没有包围他们后方的公路。
约翰,露易丝,安德鲁,亨利,兰斯洛特...他们皆和皇有多多少少的关系,每个人在自己的势力中都算得上是桀骜的贵公子,天命之人,未来势力的顶梁柱,此时这么一队年轻人组合在一起,组成了贵公子的组合,一双双不同瞳色的眼睛在黑暗的暴雨中仿佛闪亮的星辰。
“嚯,还都输熟人啊。”看着面前仿佛黑势力集团的几人,她忍不住砸了砸嘴。
都是熟人,而且每一个都很熟。
“我也没想到大家居然都到了,林璇小姐,楚霖飞先生,克里娅小姐。”约翰显然也是意外的,他和露易丝并肩来到众人前方点头示意,然后放在了一旁两位老人的身上。
“父亲...你这是受伤了?”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卡尔赞体内翻滚的血气。
“小伤,没什么大碍,你那边都处理完毕了么。”卡尔赞微笑着点头,满脸不在乎。
“那边都处理完毕了,平民也送回去了,可是父亲您...”虽然卡尔赞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约翰知道自己父亲这次真的受了伤,哪怕是之前在虚空之中的战斗,他也没感觉到自己的父亲有这么虚弱。
这里一定经历了一场难以想象的恶战,在他们抵达之前。
“殿下,你...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兰斯洛特也发现了不对劲,他纵步上前,来到南绪,准确的是伊丽莎白身边,这个面色苍白的女人现在还被南绪搀扶着。
南绪识相的松开了伊丽莎白,看着兰斯洛特接过了伊丽莎白,她耸了耸肩:“别看我啊,我来的时候她就这样了,还是我们救的她呢。”
兰斯洛特看南绪当然不是怀疑他们对伊丽莎白动的手,而且兰斯洛特也有理由相信南绪或者这些人并不是伊丽莎白的对手,他只是想问问到底是谁干的...兰斯洛特当然察觉到了伊丽莎白的身体状况,非常的虚弱,能够站在这里似乎就已经消耗了她所有仅存的体力。
“兰斯洛特,我没事,也不是他们干的,他们救了我,如果不是他们的话,估计我就已经死了。”伊丽莎白低声说,声音很虚弱。
兰斯洛特攥紧了拳头,他想起来之前刚出世贸大楼时所看到的景象,那漫无边际的光柱,他当时就明白伊丽莎白也动手了,但现在看起来,好像失败了。
卡尔赞的气息也很虚弱,根据约翰和自己互通得到的消息,没猜错的话,他们都参与到了和伊恩的作战当中,可现在的战场上已经没有伊恩了,站在他们对立面的,并不是他们离开时认识的那个人。
约翰和他都升起了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
相对于他们来讲,安德鲁就显得要镇静很多,他先是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目光便一直放在雨幕那头,被杀手们几乎包围起来的年轻人,他在这个面相陌生的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他是和楚霖飞约翰他们一起经历过那场恶战的,此刻的情况已经浮出水面,那个年轻人,正是将那头暴龙解放出来的,披着斗篷的恶鬼。
“请问一下,卡尔赞先生,伊丽莎白殿下,我父亲呢?”亨利并没有参与到人群的喧闹中,他从抵达这里开始便一直在寻找艾伯特的影子,在崩溃的公路上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父亲的身影...他心情沉入水底,从卡尔赞和伊丽莎白的情况不难看出他们有过一场恶战,现在只有自己的父亲不在,难道说艾伯特已经...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亨利不愿意承认,也不会去承认,他终于耐不住心中的狂躁,压低情绪,低声询问。
“你父亲他受了重伤昏迷了,但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碍,刚刚因为战场波动的缘故,他现在还在战斗领域之外,你们来晚了,伊恩卡佩已经死了,现在我们的敌人那个家伙。”伊丽莎白说,她抬起头,看向遥远的天边,在那里蝙蝠汇聚着形成虚空的台阶,那里隐约可见一个人形昏迷在其中,溃散的狮心气息从那里传出来。
这股几乎没有的气息只有亨利能感受到,他沉默了两秒钟,然后低声说:“现在能将我父亲带下来么?”
“交给我。”卡尔赞打了个响指,蝙蝠拖着艾伯特落地,降落到人群中央,那个倒地的身影浑身沾满了血迹,那是大雨冲刷都洗不掉的血迹,狰狞的伤口遍布在这个老人的全身,他的身体内只剩下一条命苟活着。
亨利沉默着蹲下身子,他抓住了他父亲冰冷的手,骑士皇的手,掌心只剩下微弱的温度,他什么也没说,在几秒钟后,他缓缓站了起来,眼中爆发出撕裂苍穹般的电弧金光。
愤怒的狮子站了起来,无声的咆哮,威严传遍整座城市。
无论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无论他们经历了什么,这些后来的年轻人知道,这一切都和雨幕那头的年轻人脱不开干系,那是他们现在的敌人,无论是那些偷袭士兵的笑魇,还是现在包围他们的傀儡杀手,都是这家伙一手的命令。
那是他们共同的仇敌,哪怕再温和的贵公子,在此时也会提上最锋利的剑刃。
“真有点认亲大会的意思,现在是真的全到齐了吧,几乎代表了全世界势力的力量,真是一场精彩的盛会。”年轻人拍着手,声音清脆而响亮。
“不过现在人数方面还是我多,当然我知道,这些小东西对你们来讲不堪一击,你们要做掉他们对于某些人来讲不过抬抬手的事情,那么现在就让我请出来我最后的援军怎么样。”年轻人微笑着说:“哦对,克里娅,刚刚和你叙旧的时候忘了和你说了,这个人,我想你会非常的熟悉。”
克里娅愣了愣,她熟悉的人?会是谁?女孩扫视天空,并没有任何异动,暴雨仍旧倾斜而下,无声而无际。
不,有人来了,包围他们的傀儡杀手自然而然的散开,男人从雨地中款款而来,他戴着黑色框架的眼镜,像是一名教书的老师,藏在眼镜后的眼睛低沉而深邃,整个人看起来温尔儒雅,如果忽略他是从那群杀手中走出的话。
如果忽略克里娅对这个人再熟悉不过的话。
“我早该猜到的。”克里娅盯着那个戴眼镜的冷峻男人,冰冷甚至咬牙切齿的说:“康斯坦丁先生。”
是的,没有错,这个冷面刻冰的男人正是昨晚他和玛佩尔在即将进入教皇最后住所时所碰到的,传闻是玛佩尔年轻时的好友,来自高贵的罗马皇帝家族,他的名字和罗马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同名,康斯坦丁。
克里娅还记得刚刚遇到这个男人时,他正在案板上读者圣经,当时克里娅就觉得这个男人很奇怪,有种刻骨的冰冷感,哪怕在之后对方和克里娅他们谈话时那么的温和,也藏不住话语深处的刀锋。
更别说在最后他还识破了克里娅的身份,现在克里娅觉得自己在昨晚那么快被发现,或许就和这个家伙有关...原来这一直是一场阴谋,谁都没有逃掉的阴谋,哪怕克里娅回到了圣殿,那个恶魔还是派遣自己的属下跟过去了,如级得到真相的克里娅开始后怕。
如果真的在那里发生了什么,后果克里娅真的不敢想象。
“克里娅小姐,又见面了,你好啊。”康斯坦丁推了推眼镜,唇角仍是虚伪的笑容,克里娅见过这个男人真实的面目,摘掉眼镜的他,眼神暴戾如野兽。
其他人虽然一头雾水,但都很识相的没插嘴,他们沉默着,也在了解克里娅和面前这个突如其来年轻人之间的恩怨。
“我可不想和你见面,让我来猜猜,既然这一切都串联在一起了,那么是不是就说明你们一直在监视我。”克里娅低声说。
“哦不,不是这样的,这只不过是一场巧合而已,克里娅小姐应该还记得在圣殿最深处所遇到的那本书吧。”康斯坦丁微笑着说:“我本是为了取那本书的,可恰好克里娅小姐来了,而那本书本来是属于下一任教皇的,正好你是了,所以我就顺便跟了一下喽。”
“不存在什么跟不跟踪。”
克里娅沉默了,康斯坦丁的话的确属实,而且那本书的事情,从头到尾她也只和楚霖飞说过,她当然察觉到了那本书诡异的地方,却找不到。
今晚看来能解开疑惑了。
“没想到克里娅小姐已经成为了新任教皇,世界上之前的流言还真是成真了...不过既然这样,收到那本书也是很正常的了。”伊丽莎白说。
“什么意思?”克里娅愣了愣,看来并不止她一个人收到了那本雕刻着他们徽章却又极其黑暗的书。
或者那根本就不是书。
“我们也受到了,亨利的父亲艾伯特,约翰的父亲,以及我,还有你,或者还有其他的,只是我们此时并不了解。”伊丽莎白缓缓地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
“联系肯定是有的嘛,不过我想你们也没机会知道了。”康斯坦丁淡淡的说。
“就凭你么,前罗马帝国的后裔,你的帝国已经驾崩了,而我们的帝国还是存在的,你现在不过只是一名贵族而已,如果说低了,不过是一个祖先有身份又有些钱和古董的暴发户而已。”卡尔赞冷冷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