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停着一辆车,安德鲁和兰斯洛特早已出来在车辆旁边等着,他们同样在仰望天空,在那里有股玄奥的力量缓缓升起,明明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他们的灵魂却感到了颤抖。
有什么东西好像要降临了,*一切的存在,不是路铭,路铭降临时带给他们的感觉不是这样的,路铭带来的是一股强大的压抑感,让人喘不过气下意识折服对方的压抑感,而现在那是直击灵魂的力量,湮灭一切的力量。
“路铭的力量消失了,是一切结束了么?”没见到那股力量之前,谁都不会确信那到底是真的还是一种幻觉,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路铭降世时那席卷一切的火焰已经不见了,南夜走到他们二人的身边,低声问。
“我们也才刚出来不久,但这个情况应该是这样,但是我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安德鲁皱皱眉,那不祥的预感自然不需多说。
“不管是什么,起码那边可以无忧无虑的了,现在平民大部分已经撤离,我想剩下的就应该交给我们了。”南夜说。
安德鲁点点头:“这点说的不错,不管那边发生了什么,接下来肯定是要我们承担一切的。”
“上车,我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打开车门,走入了驾驶座,这次是他来开车。
“希望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了,今晚的经历已经够曲折了。”兰斯洛特坐在副驾驶上,叹了口气。
“谁知道呢。”安德鲁耸耸肩,然后发动了车子。
“坐稳,我们尽快回去。”
引擎咆哮,黑色的轿车在公路上摇摆出弧线,极速朝着他们来时的地方赶去,这座城市中心的位置之一,那片已经崩裂的公路,那片战场。
***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那块屏幕,亚历山大已经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平民倒是已经遣散完成了,可是电话还是通不到战场的最中央,永远显示对方不在服务区,他握着手机,手机上还停留在拨通界面,上面的人民叫做林璇。
现在他们这些平时守护城市的,能做的仅仅是祈祷了。
情况是在没多久后发生了。
急促的警报在这一刻停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占据了整个城市的红色警报停止了,宏图缓缓恢复正常的模样,蓝色再次占据整块屏幕,意味着这座城市再次恢复了正常!
“长官,现在是不是已经好起来了!”有人急促的低呼,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还不能确定,有时候卫星也会出问题。”亚历山大缓缓地说,他仍显得很沉稳,不着急也不慌张,实际上在那警报的红点停下时他的心脏也忍不住狂跳了一下。
房间内再次沉默了下来,他们没有在提前欢喜,而是和亚历山大一同盯着屏幕上的宏图,等待着看看还会不会有没有翻转。
似乎是过了很久,屏幕上再无任何的变动,亚历山大这才缓缓出了口气。
应该是已经结束了,但他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下。
他扶着一名士兵,一瘸一拐的走到窗户旁,然后缓缓拉开了窗帘。
窗外,一片昏暗,空气还有一些燥热,但已经缓慢的冷却了起来,将整个天空都烧的通红的烈火消失了,空气中不再有暴躁的因子,亚历山大心思微动,他虽然不太确定,但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已经好起来了。
那个燃烧一切的存在已经落败,或者遭遇了其他的什么,但因为一时间他们也无法联系到前线,很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目前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好起来了。
但还不能放松警惕。
“试着联络前线,不要放松警惕,适当安抚平民,战斗人员随时做好准备。”亚历山大深吸了一口气:“全员戒备,这是一场关于全人类的战争。”
“在战争结束之后,我相信会有一个好的解释。”他如此说。
......
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此刻同时升空,绕着天空旋转,像是分裂出的烟花,火光璀璨,白骨般的人站在那道光芒之下,犹如一名从天而降的神王。
在那三道力量旋转之间,空间扭曲,有什么东西仿佛要从那里钻出来了,来源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当中,耳边是轰鸣震响的地面,林璇强行站稳脚跟,她看着那三道汇聚在一起的力量,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绝对不能让对方得逞,否则会引发难以遏制的祸患!这是她的第一个情绪,可是地面在颤抖,她很难掌控好平衡,更别说跳起去攻击天空上的那个人了。
可是她不会,不代表没有人不会。
“林璇,麻烦看一下路铭。”约翰在她身边低声说,他搀扶着路铭,却抬头仰望着天空,暗红色的双翼钻出脊骨,突破了西装,林璇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她接过了约翰手中的男人,然后缓缓退后。
那一刻,犹如炮弹发射一般,男人腾空而起,鼓膜极速的挥动,他冲向了天空,手持以血锻造的利刃。
露易丝没有说话,她默默看着升空的男人,不必要多语什么,她相信他能做到。
“林璇姐,我也可以上去帮忙。”南绪低声说。
“先等等,别着急。”
天空传来利刃破空的声响,约翰并没有发动进攻,那声音只是他挥动股摸时撕裂空气产生的声音,沉默的暗夜贵公子眼底撩动着猩红,他在向着男人靠近,去试着组织他进行那召唤的仪式,此时再去断别对方说的那个故事的真实性已经来不及了,他要做的就是去阻止对方,阻止他完成这个。
不然将会发生难以想象的事情,毫无疑问的是,那事情和灾难挂钩。
天空的黑洞越来越大了,闪烁的雷鸣缠绕在黑洞上,三本黑暗的法典围绕着黑洞,枯骨般的人低声吟唱着,好像根本没看到地面冲过来的约翰,沉默的贵公子提剑迎着逆流而上,血气从他四周溃散,暗红色的瞳孔散步着杀意。
他不仅要阻止那家伙,甚至要杀了他。
利刃切开了大半的狂风,他终于抵达了那黑洞的下方,枯骨般的人仍在吟唱,默念着遗失在时间洪流中的话语,血刃直生生的刺向前方,钢铁洪流般的进攻仿佛环绕在那个血族公子身前,约翰顶着那黑洞中传来的巨大压力,青筋鼓动,刀锋抹开了一切,最终竟然毫无困难的洞穿了那人残破的身影。
终于,吟唱的人停下了,他缓缓睁开眼,泛白的眼底没有任何的神色,像是一具早已死去多时的枯骨,只剩下无尽的幽深。
“糟糕!”约翰迅速收回剑,在他刺穿枯骨之人的那一瞬间,入手的感觉并不是洞穿的撕裂,而是空荡荡的一片,激荡的血刃向他身后溃散而去,最终笔直的切开那宏伟的建筑,在建筑上留下了被刀锋割裂的痕迹。
而在他的眼前,枯骨的身影缓缓溃散,宛若凋零的鲜花,散成了粉尘,消失在他的眼前,可那黑洞并没有消失,更大的压力从头顶传来,约翰抬起头,下意识提剑格挡,可是锋利的骨爪还是突破了提剑的防御,刺穿了约翰的胸腔,无法言语的疼痛感从约翰胸前传来,他闷哼一声,鲜血从胸口洒向地面,更大的亚里传来,狂风撕开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白骨之人向更高的地方退去,在他森然的骨爪上鲜血直流,那是属于约翰的鲜血,约翰的身体则如断了线的风筝,笔直的坠向地面。
“不好!”林璇低吼,下意识就要跃起接住约翰,可有人比他更快,女孩从侧面冲入,血翼绽放,她升空,然后接住了那个飘零坠落的身体,随即重新落地。
“约翰。”她低声说,眼中闪烁着恐惧。
“咳咳,我没事,那家伙比我想的要狡猾。”约翰咳出几口鲜血,还好那骨爪并没有过于深入,此时血族的自愈基因已经开始了他的作用,修补着约翰被撕裂的胸口,填充了那血流不止的伤口。
只是丢失的力量是回不来的,约翰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
“对不起,是我的原因,我没有想到,也没来得及反应。”约翰低声说,脸上满是愧疚。
“没关系,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林璇仍旧看着天空,她捏着拳,手中分泌着汗水。
“一切的挣扎都是无妄的,接下来那位传奇的人就要降临了,哪怕没有集齐钥匙又如何,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就算只是残破的力量,也足以通知整个世界!”白骨之人再次砍向地面,嘶哑的声音从斗篷内传来,那声音简直就是一名癫狂的疯子。
所有有这种想法的,皆是疯子。
“林璇姐,接下里怎么办,让我也去么?”南绪低声问。
“不需要再做无故的牺牲了,那家伙狡猾的很,而且他也有特殊的力量。”林璇说:“接下来可能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她看了眼昏迷的巴恩特和路铭,忍不住的苦笑。
大地深处传来的震鸣声更剧烈了,有什么东西即将穿破泥土,钻出地面。
在无人可视的地下,虚无的空间中,华丽的宫殿屹立于此,这是一间平静了千年的宫殿,也可以称作为坟墓,千年的平静在今天破碎了,所有封闭的大门被打开,空无一人的宫殿,大地摇晃着,漆黑的水面不断的高涨,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骷髅手臂轻轻的动了一下,在宫殿的最深处,曾经消失的咒法再次现形。
“我...又醒了吗?”嘶哑干枯的声音在无尽的寂静背后传来,又沉寂了下去。
强有力的心跳声,急促的呼吸声,有什么东西在这间宫殿内复活了,那个咒法连同着莫名的通道,黑影挣扎着爬入了那个通道内,整个身子没入其中。
狂风在呼啸。
还是那个混沌的世界,一望无际的边野,少年倒在大地上,缓缓的苏醒。
剧烈的疼痛感从四周传来,让他忍不住的倒吸冷气,他捂着浑浑噩噩的脑袋坐起身,勉强睁开眼,咬着牙顶着疼痛感,想要看清楚这里到底在哪。
“这是...他们把我仍刀了荒郊野外吗?”路铭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只能看到昏暗的荒地,一望无边及,简直不像是在现实生活中。
而且他浑身都是酸痛感,像是刚刚被人狠狠的鞭打过一样,尤其是心脏的位置,他感觉有人趁着自己不备给了自己好多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路铭捂着胸口,疼的呲牙咧嘴,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经历浑浑噩噩的,现在的他大多已经想不起来了。
但他隐约记得,好像自己变成了恶鬼,好像还见到了什么人,十分熟悉的人。
路铭想起来了,想起来在自己彻底沉入昏睡前的经历,那个堕入黑暗中的老疯子教皇把自己骗到了那个阵法中,在漆黑的背幕下他见到了自己的老爹,那个被钉在逆十字上的恶魔,也见到了那个愤怒的自己,曾经就是他代替了自己杀掉了阿德莱德。
这些都是真事,并不是在昏迷的睡梦中经历的,在被恶魔掌控身体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仿佛沉入了无尽的沼泽中。
难道是因为自己在和黑暗教皇的战斗中自己受了伤,所以自己才感觉这么疼吗?可路铭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任何伤口。
等等,好像还换了一身衣服,衣服上还有一股贼刺鼻的味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路铭很懵逼,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难道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也是,对于那个恶魔来讲,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合理,而且照那个能力,惊天动地也不算什么。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自己被遣散到了某个荒岛上自生自灭?这才是路铭最大的疑问。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可是没人能和他解释,整个世界都苍茫一片,天空没有太阳,没有月亮,甚至连一片云彩都没有,有的只是混混沌沌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