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定,罚去月银还要吃几道鞭子。”
穆天琪皱着眉头,“怎么又是这样的规矩?算了,我说什么都不中用,你决定吧。”
他一边将头偏转,一边又将手抚上了梁千洛的肚子,“你现在感觉如何?”
梁千洛只好回答道,“一切都好。”
“怎么会好呢?这里终日吵吵嚷嚷的,我看你是在说牵强的话吧。”
似乎有血液从脑门中冲出来,南宫敏玉顿时觉得自己是那个被孤立隔绝的人,他的面色通红,和陆恩熙的僵持就像是一场闹剧,我就想为老夫人树立威信,可是在穆天琪这里,反倒成了让梁千洛受惊的负面影响。
“怎么会,有赏有罚原本就是治家知道,敏玉来这里也算是跟我讲道理。”
穆天琪笑了,“你能这样想就好,敏玉,既然你已经作出决定,那就将他打发下去吧。”
南宫敏玉似乎想不到穆天琪会这样干脆,陆恩熙再怎么说也是齐燕宁的人,刚才他还在想,说不定这件事就该翻过篇儿,不过若是能趁机闹上一闹,也可以让穆天琪知道自己这些天来的煎熬。
可是并没有。
穆天琪的冷漠在意料之外,等到南宫敏玉回过神来,就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他从来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穆天琪完完全全顺着他的诉求,心里头又萌生起骂他的话,他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这个决定能由我做吗?”
穆天琪皱起了眉头,“那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呢?我什么事情都依着你,可是真的落到了你这里你却时时刻刻都不容易。”
芳轶看了,连忙上来劝解道,“四少爷,我们家夫人不是这个意思。”
“我有说是什么意思吗?要我说,身边有个好的仆人就很重要,说是能够时时刻刻纾解主人的心胸,又何必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情?”
南宫敏玉坐在那里,眼神中带着淡淡的迷茫,“你要骂就骂我,何必攀扯到芳轶的身上。”
局势似乎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去,梁千洛稍带尴尬地说道,“你们两个人好端端的,怎么闹出了这样的不痛快来?”
“姐姐倒不必为我说话,我与天琪之间的事情,中间还隔着个老夫人呢,怎么就让你来调解了呢?”
说到老夫人三个字的时候,南宫敏玉故意停顿了片刻,“并非是我动不动就搬出上头的长辈,只是大家族里最讲究有理有据,次序尊卑,天琪,你自己就是在这样的次序下生长起来的产物,对吧?”
穆天琪不喜欢看到南宫敏玉这样,其实他对南宫敏玉是心有亏欠的,所谓近乡情更怯,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每次看到南宫敏玉,他总会想到孩子在敏玉的肚子中流逝翻腾,最后化作了身体外头的一堆血水,只是这种情愫又作祟,潜意识中就会萌生出更多的借口推脱。
现在南宫敏玉又将南宫纽烟放在口头,他真恨。
“说这些做什么用?这段时间我是很忙,晚上我去你那里就是了。”
陆文熙看到三个人之间的争论连焦点都发生了变化,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南宫敏玉根本就没有一个对此我清楚的认知,也许他刚开始来的时候,为的是要通过自己来引诱出什么更大的事件。
可是现在呢?
看到穆天琪在这里,连大体的方向都发出了变化,便有些不耐烦地搓着手,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如果我真的要你这一趟惩罚,不如就让我先去了吧。”
穆天琪看到陆恩熙这个样子,难免为她的随性感到好笑,可终究要绷着脸表现出权威来,“看你这个样子我就知道,敏玉对你的惩罚必定不是冤枉,阿碧,你将她送出去吧。”
阿碧听了,小心地看了一眼梁千洛,他知道梁千洛对陆恩熙的顾忌,在变相征求梁千洛的意见。
梁千洛只是垂着眉头,似乎无意和阿碧产生眼神上的交流,他只好说道,“是。”
两人走到屋外,一前一后的距离不是很长,阿碧甚至有种幻觉,陆恩熙心里头的那点小想法似乎都能够听见,走出很长一段距离之后他才回过头来,说道,“你怎么回事?哪里有自己等着领罚的?”
陆恩熙抬眼看了看澄碧的天,无所谓地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说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他是这样性格的人,怎么还是按着时辰来了呢?”
陆恩熙冷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我最不喜欢做偷偷摸摸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他来了,也想不到靶心会对着我呀。”
说完,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阿碧,“等一下他们散了之后记得告诉少夫人,晚间时候齐某某会来一趟,还请他务必排出时间。”
“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要你来说呢?是不是齐嬷嬷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阿碧皱着眉头问,这段时间,他的心头十分紧,在预感这方面,阿碧从来不会出错,他知道,随着年节将近,很多事情都会波涛汹涌而来,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梁千洛能不能够逢凶化吉。
有时候他会想,老天爷也该消停了些吧,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落在梁千洛的身上,他是性格纯良的一个人,虽然思虑周全,有时候也会借力打力,可是终究没有害人之心。
什么时候才能让风停下来呀?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今天一大早,老夫人就将齐嬷嬷叫走,来的人是砚冰,匆匆的样子。”
“砚冰。”
阿碧重复了一下,点了点头,“但凡是他一出手,怕就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商量了。”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管事处,阿碧有些同情的看着陆恩熙,“你这么消瘦的身体,扛得住这十道鞭子吗?”
陆恩熙说,“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反正我这辈子是打算将所有的滋味都尝过的,鞭子的味道从前倒是没有吃过。”
阿碧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了,你这样顽固不化的人在这个府里头必定是要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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