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被梁千洛这么一提点,一切也就都理所应当了起来。
“主子不要这么说,能够为主子效忠,是子阑莫大的福分。”
说完,子阑微微低头,“前方就是南宫纽烟的府邸了,主子打好精神了吗?”
“我始终精神抖擞。”
说完,他忙手挺胸走进去,刚刚打开了门就听到里头震天动地的哭喊声,原来这么久的时间过去,穆家苑的离开对于南宫纽烟来说,都是震天动地的灾害。
“母亲。”
穆天琪说着,缓缓走到了南宫纽烟的面前,一同陪在一旁的还有孟静怡,他的头上簪着白花,眼微微红肿,始终保持着富贵人家应有的姿态。
至于穆天骏,他是属于朝廷的人,他必须周旋在朝廷之间,只有这样,才能够让穆家苑家里头带来的负面伤害降低到最小。
穆天琪分析着所有的局势,虽然一切都对他有利,可是真的要细究起来,心头的那一处创伤却老老实实把握在了梁千洛的手中,他动弹不得,无法招架。
“你来做什么?”
南宫抬起头来,眼角通红,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拳头攥紧,如果不是因为他原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看这个架势,倒像是要大打出手。
穆天琪装模作样道,“母亲是怎么了?每天晚上我都到姐姐的衣冠冢面前守灵,和你一样啊。”
砚冰站在一旁,眉头皱紧,他看到老夫人这伤心欲绝的样子,虽然知道谁是罪魁祸首,却不能够明明白白说出来,因为和穆家苑有关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开关,只要有人触动到半分,对于南宫来说,都是天大的打击。
“四少爷而且在旁边站一站,老夫人如今是悲哀过甚,多少有些心智不全了。”
砚冰在穆天琪的身边小声地说,穆天琪难免要佩服起面前的这个女子,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最是忐忑不安的人恐怕就是他了吧?
所有的势力在一夜之间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多么心高气傲的一个女人,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承受丧女之痛的母亲,而关键的是,他这个最幸灾乐祸的人,顿时成了能够掌控大局的指挥者。
如果不是因为心中有所顾忌,心里头的这一份怨恨,怎么可能不明明白白地宣泄在身上呢?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真正难的不是报复,而是隐忍。
穆天琪听了砚冰的话,也装模作样的说道,“砚冰姑姑既然这么说,我且在一旁站着就是了,只是看到母亲这个样子,心中难免有些担心。”
这些话,南宫纽烟并没有听得完全,虽然心中愤恨,也明白自己最应该正憎恨的人是谁?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思漂浮,总得有办法在一处聚精会神。
倒是孟静怡,他扶着身边的丫鬟缓缓站起身,又走到了穆天琪的面前,“不管你现在心里头是怎么想的,多少还要顾及点周边的人。”
穆天琪说道,“怎么连嫂子都这么说?究竟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
“公道自在人心,姐姐生前终究是性情温厚坦荡,若是知道他的死给家人带来这样大的痛苦,怕是在天都难以安宁。”
说完,她和清荷说道,“陪我去准备根汤,老夫人等下要喝。”
清荷连忙说道,“是。”
穆天琪背手而立,沉默地站在南宫纽烟的身后,现在的他都算是明白了,在权威之下浸淫的人,即便是榆木脑袋,都懂得用结果来分析原因,一件事情之后,谁是最春风得意的那个,往往就会被列为最危险和不安的分子,他不相信,孟静怡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会在意是谁让南宫纽烟伤了心。
总之,他只要循规蹈矩,四阿哥就不会亏待于他,这盘棋虽然走的不是很好,可是从此以后,与利益相关的东西怕是不会再轻易被人提起了。
南宫纽烟突然站起身来,一个趔趄,像是要栽倒在穆天琪的身上,把一边指着穆天琪的鼻子,一边说道,“我家苑一辈子洁身自好,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娶了这样的扫把星,我的孩子就不会被人蛊惑。”
穆天琪听了,总算是明白了其中的些许因果,原来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怪在了梁千洛的身上。
也对呀,当时决定走这一盘棋的时候,看中的不就是梁千洛不尴不尬的身份吗?
穆天琪微微垂眉,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无奈,“虽然知道母亲此时心急如焚,可是也不能够轻易怪罪千洛,若真是要说起来,这桩婚姻,不也是皇上和太后娘娘促成的吗?”
“你现在来跟我说这样的话,岂不是在要挟我吗?”
说完,南宫冷冷一笑,“谁说你愚蠢呢?谁说你这个没有娘的孩子活不下去呢?叫我看来呀,现在这个府里头,最是春风得意的人,怕就是你了吧。”
穆天琪听了,淡淡一笑,“我原本以为额娘真的伤心,可是如今看来,母亲到这个时候都能在意谁是最得意的人,心里头也未必是真的存了姐姐的。”
“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南宫纽烟说完,眼神中发出火热的光,穆天琪倒是不怕,他回转着指头,像是在周旋什么。
“其实在这个地方,什么事情都看得多了一些,母亲有这样的顾虑也算是正常的。”
“如果我分明知道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你说我能放过你吗?”
说完,南宫一步一步逼近的穆天琪,这是穆天琪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在他的童年,在他的少年,在他的青年,这个女人就像是被供奉在台上的佛像一样,近不得半分。
从前处心积虑要逗她开心,不敢有任何的差错,现在的自己倒真是长大了,不过是小小施了一些手段,倒是真是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母亲说这句话可是要有证据,难道对于你来说,姐姐的清白是清白,我的清白就不是了吗?动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罪安插在我的身上,对于我来说也未必公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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