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久边跑边穿外衫,跑出府邸时,看到苏非珉正和那个秋先生道别。
白千久缓了脚步,来到苏非珉的身后。
“如此,秋先生请留步”
“好好”
客套完了,苏非珉转身上马车,白千久跟随在其后。
马车内温暖如春,可是气氛冷凝。
白千久抿了抿唇,开口道:“王爷,我……我去完茅房后,迷路了”
苏非珉脸色如常,并没有生气,只是眸色很深,他咳了几声,接过白千久为他倒的一杯茶,喝了几口,眉宇缓了几分。
温和道:“我不管你与这个贤王有何纠葛,我只要你记住,叛国者,绝不轻饶。”
咚——
白瓷杯盏重重的落在案上,也在白千久心里激起一番久久未平的水波荡漾。
她知道对面之人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说辞。
不过对于背叛苍衍国,她从来没有想过。虽说有些事,她怀疑是苍衍国皇室干的,不过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想过勾结外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王爷,我既然入您帐下,就绝不会干对您不利的事。”白千久直视着苏非珉的眼睛,极为认真的说道。
“那最好。”苏非珉轻声道。
白千久随手掀起车厢的帘子,就看到他们已出了白水镇。
白日淡云,霜树漆鸦,冻土冷风,是入冬之景。
放下帘子,她问道:“王爷,我们是不是很快就会回京了?”
“嗯,快了……咳咳”苏非珉说了一句,就又开始咳嗽了。
白千久看着对面咳的脸都红了,有些担心,他把自己肺咳出来。
“您没事吧……”
“没事。咳咳……”
这还没事啊,白千久现在也是有心无力,因为她不懂医。在顽山十六年,她只学习阵法谋略,再就是研究怎么从顽山逃出来,到山下玩。
可是,她没想到愿望实现的这么猝不及防,族亡就在眨眼之间,快的让她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
破风的声音传进耳内,白千久脸色大变,最让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王爷……小心——”白千久一把把苏非珉揪到他们面前的案上,就见苏非珉刚才的位置上颤巍巍的钉着一支羽箭。
随后,白千久推开苏非珉,把身前的漆案一脚踢起立在前面。
一支支黑色羽箭携着万钧之力穿进车厢。
白千久躲过几支箭支,抽空对苏非珉急忙道:“王爷,我们不能如此被动,需要出车厢,见机行事。”
“咳——依你。”
若是再不破厢而出,他们迟早会被射成筛子,而跟随前来的守卫已经死伤过半,马夫也早已死亡,马匹受惊,狂奔起来。
一阵剧烈的晃动,随后就是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劈了进来,正好把那个插了数支箭的漆案断成两半。
弃了车厢,跳下地面的白千久抽出一把长剑扔给后面的苏非珉,问了一句:“王爷,你可撑的住?”
苏非珉把剑接住,看了一圈围着的黑衣人,眼神一沉,回道:“还行”
白千久看了一眼围在苏非珉身侧受伤的守卫,然后对黑衣人特别有胆量来了一句:“你们冲我来。”
为首黑衣人阴沉的说“你是白千久?”
“……”
这是冲她来的?不会吧?谁和她有此深仇大恨,派这么多人来杀她。
白千久稳住心神,才道:“不是。”
“不是就对了,交出东西,留你全尸。”
“……”
不是还对了?
东西?
什么东西?
白千久顶着一张雌雄莫辨的俏脸,勾起唇角,肆意一笑,才道:“你们找错人了吧?”
“交出东西。”
“废什么话,动手吧。”白千久已不想和这些杀手啰嗦,因为他们并不会多说话,害怕暴露出他们背后的主子。
随即就是一场厮杀,多日未曾练武,白千久倒是没有丝毫生疏,那些招式说是记入心中,倒不如说是刻入骨里。
可惜双拳终究难敌四手,白千久眼见着护在苏非珉身侧的护卫一个一个倒下,可是黑衣人的气势仍是十分强盛。
这样可不行。
心下一放松,身上就添伤,白千久看着胳膊上渗出的血迹,心底一狠,快速调动全身内力,是《另蹊》,这已是这月她第二次使用此心法,可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内力为佐,剑花如蛇。
白千久极快的击倒上前来的几个黑衣人,从右侧冲开一道口子,由几个护卫断后,她和苏非珉逃出了包围圈,一路抄小径,入了竹林。
反手击毙一追上来的黑衣人,白千久才缓了一口气,忙看向苏非珉,就见他身体也多处披伤,脸色苍白的靠在一棵竹杆上。
“王爷,您没事吧”
他道:“还好”
“我这里好像有伤药。”白千久连忙从胸前衣衫内掏出几个小瓷瓶,不过,虽是有了伤药,可她的表情甚是为难。
拿起几个小瓷瓶左看右看,最后抬头看向苏非珉道:“王爷,你可识得创伤药。”
苏非珉笑了笑,对她有些无奈,伸出手,道:“拿来,我瞧瞧。”
白千久把手上的瓷瓶悉数交给他,才放松说:“我对这些药最是辨不清,尤其它们有些还还无色无味。”
苏非珉依次打开闻过后,把一个褐色小瓷瓶交给她,道:“这是迷药。”又把另外几个小瓷瓶交给她,道:“这些……花楼许是用的上。”
“……”白千久脸上一阵发烫,忘了,这还是从守左身上搜出来的,那厮真是……
她装模作样的四处看了看,又极快的把那些瓷瓶从苏非珉手上拢过来,又放在衣衫内。
对苏非珉笑了笑,说:“王爷,我们尽快回营吧,我担心那些黑衣人如今正在林中搜查。”
怕什么,来什么,她刚说完这话,就有几个黑衣人飞了出来,招式凌冽的劈了过来。
白千久一边应敌,一边大喊道:“我真不是白千久,再说那东西是什么,你们也不说清楚。”
和她交手的黑衣人回道:“白千久是谁?”
“……”
敢情不是刚才那一伙人啊?这又是打哪冒出来的?
白千久狠狠挥下一剑,又问:“你们是谁,为何来杀我们?”
“苍衍国三王爷该死。”
幸好幸好,她还以为这次又是来杀她的呢。原来是来杀苏非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