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逐渐泛起了鱼肚白,茉白朦朦胧胧初醒。
“咕…咕…”
“啊,什么声音”。茉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低矮的树杈上。
“别鬼鬼祟祟的,想打架给我出来,昨天我可是打退了黑鬼,你是来送死的吗。”昨天晚上的事情让茉白变得异常警觉。
一会声音没了,四周又恢复了安静。
“咕噜咕噜”茉白全身紧张起来,眼睛小心的环顾着四周,一两声过后声音又没了。
“咕噜咕噜”茉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原来是你呀!连你也欺负我。”
“别叫了,天亮我就带你去吃东西。”肚子咕噜咕噜,像是在跟茉白对话,茉白一脸安慰的苦笑了一下,总算还有你陪我说说话。
天渐渐明亮起来,耀眼的阳光穿过密林的缝隙挥洒下来。
只见炊烟袅袅升入上空,前边有居舍?茉白一阵欢喜,一溜烟跑了过去。
“大娘,我在这林间迷了路,身无分文可否施舍些饭食,一点就好。”大娘面善,看茉白一个人孤苦伶仃心生怜悯。
“孩子,你从那边深林中过来的吗?”
“是的大娘,昨日晚间我赶路,误入了这深林之中,云雾缭绕,进去便失了方向,一直在原地兜兜转转,待到天亮,看着阳光这才分辨出方向,走了出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孩子你命大,夜间这林子是入不得的,里面有恶鬼,前段时间一个壮汉不听劝阻,非要进去看个究竟,结果惨不忍睹,壮汉被掏去心肺,血液被吸干了,眼球外突,瞪的极大,面露惊恐,应该是看到了恶鬼的样貌被吓的。”
“就没有人逃出过吗?”
“你是第一个,孩子。真的是福大命大,福泽深厚呀!”
茉白眼睛大睁,一脸的不可思议,昨日险些丧命,莫非真有神仙相助,茉白冷笑了一下,“呵,谁会救我,可能是我太过不祥,连恶鬼都不想沾染上晦气吧。”
“孩子看你的打扮举止也是大户人家,平日里肯定是锦衣玉食,我这里都是些粗茶淡饭,你将就吃点。”大娘边说着边把刚煮好的红薯端上来。
“好香呀。”剥去红皮一块块黄肉裸露,糯糯甜甜的。
“爱吃就多吃点,一个孩子孤苦伶仃的,家里糟了变故吧?”
茉白没有说话,自顾“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大娘我吃好了,谢谢您,我还着急赶路日后定报答。”
“这孩子,带着几块路上吃。一定要小心,身处乱世,切记晚上不要出门。”
“嗯,谢谢大娘。”茉白走出去数米,回头再次感谢。
日头的太阳真是晒,赶了几十里山路,饥渴难耐,路上陆陆续续有了行人。
“快点吧,日落前赶不到又得再等一年。”
“只管自己走路,就知道催催催,我还抱着个三十斤的娃娃。”妇人嘴里抱怨着。
“好好好,把孩子给我。”
“大哥,您知道附近哪有村落吗?讨口水喝。”
“讨水呀,村落离这里还需要走半个时辰。”
“大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呀?”茉白看到东面过来几十个人同大哥汇为一个方向。
“今天是东魁观一年一度仰观朝拜的时间。”
“东魁观?”以前听娘亲讲起过,上下可知千年,可观姻缘,福寿,祸事,劫难,命数,尽知天下宝物来历,神器铸造,可谓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我能否跟您一块赶路,增长下见识?”
“走吧。”怀里哼哼唧唧的娃娃对茉白笑起来,好似很喜欢这个小姐姐。
“不需要带香火?
“折寿三年血滴数万次,带着命去就够了,开山老祖喜欢做交易。”男人嘴角冷笑。
“这是什么道观,交易、折寿、人血?果真世道大乱,道士也改喝人血了,想必今天我要丧命在此”茉白无奈一笑。
“我这孩儿时常大病,方圆百里的名医全都求过了,却没有一个能诊断出结果,希望有条明路,我们也好有医可寻,不会再这样束手无策。如若不是因为娃娃,我们也万万不会来的。”男子脸上泛起愁容。
“快些赶路吧,不到两个时辰就要关闭观门了。”
观前长长的队伍缓缓向前挪动,出来的人面部腊黄,嘴巴已经没了血色,被两个遮面身穿道服的人抬了出来扔在门外。
东魁观,进门看去,观宇依山势而建,自上而下分为楼、廊、殿、阁、苑,很是独特。主楼修建在山顶上,直插入云,山腰处的碑廊云雾缭绕,有细泉淅淅流下直到山底。滋润了观前大片竹林。庙观算不得庞大,但也小有规模。
“前面的快点,害怕了就回去。”一身脂粉气的女人在后面不耐烦地吆喝着。茉白才回过神。
“小姑娘,你是想知道什么呀?”空灵的声音幽幽传入耳朵。
“我想知道我身上灵玉的来历”。
“灵玉?你这个娃娃豁出半条命,折三年阳寿,就为了一块破玉石?”开山老祖感觉茉白是在亵渎他的生意,脸上露出不悦。
“是,我只查这块玉石的来历。”茉白一脸的执着,知道玉石来历,便知道我的身世了吧。
“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先取你三年阳寿,再献血万滴!”开山老祖有些气恼。
圆圆的镜子里出现了妙茶翁夫妇还有附近相邻。东方山后浓烟滚滚,霎时大火四起,烧了三天三夜不见停歇,越烧越旺。山涧的茶树尽毁,嫩绿的明前茶全都化为了灰烬,茶人们痛心疾首,待浓烟消散便匆匆踏入田内。
空气中满是焦炭味,眼看前方大火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妇人呜咽难耐,男人捶胸顿足。茉白像是踏入其中一样,居然能闻到焦炭的味道,一脸的不可思议。
“哪来的婴儿哭声。”茉白此时瞪大眼睛,看的更加仔细只见妙茶翁同乡人们向着声音搜寻了去。
金边白底的素色缎子包裹之下孩子的脸显得越发白皙清透,瓷娃娃一样。哭泣的嘴巴窝着像个小元宝,妙夫人心生怜惜双手把她抱在怀里,不成想娃娃却笑了,泪汪汪的大眼睛,弯成月牙状,一颗晶莹的泪珠在如同密扇的睫毛上悬挂着,像极了春日子嫩叶上欲滴的晨露,着实招人爱怜。
“原来我小时候长这个样子,真是可爱”茉白伸手去摸娃娃的笑脸却摸了个空。q
“夫君我们膝下无女,孩子想必是个孤儿,着实可怜,不如…”
“不可呀妙夫人。”只听一街坊担忧地说道。
“噢?,您说为何不可呢?”妙茶翁一脸狐疑。
“此片茶园大火将熄,四处炭灰温度极高,感知烫脚,不知她在此已有多久,却安然无恙,上有蹊跷,丫头又生得这般白皙剔透,还是个娃娃就这般娇美怎么看也不像寻常家的孩子,说不定这火就是她带来的,说不定是…是鬼魅吧。”
妙茶翁若有所思。
“夫人,不如我们就走吧,丫头自有她的命数。”
妙夫人依依不舍。
走了不到数百米,丫头又哇哇大哭起来。
“夫君,不管是妖是魔她都还是个孩子,怎忍心再把它丢弃在这荒凉之地呢?我们悉心教导,一心向善,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妙茶翁低头看看丫头,也着实让人怜爱,摸了摸她软软的脸蛋。
忽然洪雷作响倾盆大雨由天而降,所有人错愕得停在那里。突然有一人仰天嚎啕大哭,“老天有眼呐…”渐渐的大火将被熄灭,只留下淡淡的青烟,一切都这样不真实。此时妙夫人怀中的丫头也停止了哭泣。
妙茶翁接过丫头,不小心掉出一块玉石,夫妇两人看到玉石又喜又惊,原来是…”
妙茶翁刚好说出的话收了回去。到底是什么爹爹,此刻的茉白已是绝望到了极点。
“是天降福泽,还是机缘巧合?”甩下一句话,转身带丫头向西走去,逐渐淡出镜子。镜子幻化成了一片墨绿色,什么都看不见了。
此刻的茉白又看见父母出现在眼前,终于难以控制嘶声裂肺的叫了声爹娘,咽喉酸涩,心里已是泣不成声,脸上却半滴泪也没有,肯定的是爹娘是在十三年前的大火后发现的茉白并带回家抚养,可是那块玉,那块玉到底能说明什么呢?为何现在又遭人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