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汤盅掀开,松茸特有的香味溢散而出,老村长惊讶的凑过来想要看清楚这汤里头到底有些什么,“二丫啊,你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香?”
“对啊,苗儿,这可真香啊,我还没有见过这么香的汤。”奚秀儿也在旁边不停张望。
奚家村不过是个小农村,哪里见过这些东西?
“秀儿婶婶,这是松茸鸡汤。”奚苗给他们各自盛了一碗,又给啊泽留了一碗,等他从田里干完活回来就可以喝了。
“松茸是什么?”奚秀儿把汤料都盛起来,指着白色的松茸片问道,“是这些吗?这松茸是什么,怎么这么香?我也给爹熬过鸡汤,根本不是这种味道。”
“我在镇里认识一个大师,这是他告诉我的。”
奚苗笑着解释,但没有具体说她是怎么认识凡海的。
奚秀儿听着,突然就恍然道,“这么一说,苗儿你在镇上是当厨子吗?”
奚苗在镇上找了工作的事,他们早就知道,但柳玉并没有具体说清楚。看着奚苗带过来的鸡汤,怎么看也不像是第一次做,奚秀儿马上就联想到奚苗在镇上应该也是做这些事。
“不是的,秀儿婶婶。”奚苗道,“我在镇上认识一位少爷,他一个人住在一座很大的宅子,身边只有一个人伺候着,我只是偶尔过去帮忙。”
“这工作不错啊。”奚秀儿笑道。
奚苗没有多说,刻意在这儿就把话题给终结了,让奚秀儿认定她就是在镇里当厨子的。
“爹,秀儿,出事了!”
阿泽还没有进屋,在院子里就听见了他愤慨的话音。奚秀儿一惊,马上迎出去,“阿泽哥,发生什么事了?”
“村里的长舌妇又在胡说八道,这回还说二丫是在镇上那种不正经的地方赚银子,我气不过跟她们吵了几句!一群人云亦云的妇人,简直是愚蠢!”阿泽气得青筋隆起,放下手里的农具,进屋要找老村长把事情处理掉。
“阿泽哥!”
奚秀儿拽着他,往屋里使了个眼色,低声提醒,“二丫拿了鸡汤过来,就在屋里陪着爹呢!你可别在她面前乱说话!”
“二丫在?”阿泽愣了下,又道,“这不是正好吗?这些事肯定要说清楚的,任由她们胡言乱语,坏了二丫的声誉,可是大事!”
“可你怎么跟她说啊?”奚秀儿也气恼,“二丫还是和没有出阁的小姑娘,你贸然跟她说这些事会把她吓到的!村里那群长舌妇真是大过分了,二丫分明是在给别人当厨子,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胡言乱语!”
“当厨子?秀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二丫说的啊,她给爹带的鸡汤还是她自己熬,加了什么松茸,好像是镇里的公子少爷才能吃得起的玩意,可香了。”
“松茸?”阿泽皱下眉,“这么说来,二丫的确是在镇里当厨子了,难怪嫂嫂她不愿意说。”
奚苗才是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在镇上给别人当厨子的确不是一件体面的事,也难怪柳玉欲言又止,不肯细说。
他恼怒的坐在院子里,“这事光我们清楚没用,我在田里待了一个上午,这事传得邻村也快要知道了。”
“我……我去问问爹!”奚秀儿灵光一闪,赶紧进屋里找了借口让老村长出来一趟,把村子里的谣言一一告诉他。
老村长一听,本就满布皱纹的双眼瞪得老大,“居然有这样的事?”
“是的,爹。”
阿泽冷静了不少,凝重道,“她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回来的消息,我多问几句,还说什么二丫昨天鬼鬼祟祟的回村,肯定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事。”
“真是混账,这些事也能胡说八道的吗?”村长怒道,“阿泽,你是听谁说的!”
“田里干活的人都在说,还挺多的。”阿泽细细回忆着,“对了!一开始似乎是欣儿她娘说的。”
“欣儿她娘?”
奚秀儿听到这里也按耐不住了,“阿泽哥,你是不是弄错了,欣儿她娘从不管这些闲事,怎么会无缘无故说这些事?”
“的确是她,秀儿,难道我会骗你不成吗?”阿泽找了个地方坐着,本就晒得黝黑的脸阴沉了几分,“今早田里还是好好的,欣儿她娘一过来后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议论起来,这事一定跟她有关系!”
“可是——”奚秀儿还想再问,一看阿泽的脸色张了张口,又忍住了。
李家爹爹时常要到山上打猎,维持着生计,家中的大小事务都要交给李大嫂处理,她从早忙到晚,平时根本没有时间聊这些八卦。
突然听见李大嫂和这些事情有关,奚秀儿真被吓了一跳,但她也知道阿泽不会冤枉别人。
“盛子他媳妇从哪来听来这些流言?”老村长问道。
李盛就是李欣她爹,并不是奚家村里的人,后来娶了李欣她娘才在村长里住了下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安分守己,从没闹出过什么不好的事。
冷不丁的听见这事居然和李家扯上关系,村长也是甚是惊讶。
阿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没有仔细听他们说的事,等我发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说了。我还劝了几句,他们压根不听我说,一口咬定二丫就是在那种不正经的地方打工,还说她鬼鬼祟祟的回来。”
“二丫什么时候鬼鬼祟祟的回来了?”奚秀儿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们一家几乎是最早知道奚苗要在镇上打工的,因而特别心疼柳玉他们,一有空就会过去帮忙,奚秀儿还特意给柳玉找了份刺绣的散工,两人的来回也就越来越多了。
要是奚苗真的有可疑的样子,她肯定会知道的。可这几天,她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啊?
“村长爷爷。”
几人正在商议上,奚苗忽然从屋里出来,神色略微又些不自然。
“二丫,你怎么出来了?”奚秀儿快步过去想要把她拦下,生怕会被她听见这些不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