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富商的孩子,只要考试不及格的,一律拒之门外,为人刚正不阿。
奚苗对这些事早有听闻,因此瞧见看门人的眼神,也没什么好说了,道了声谢谢就要离开。
“姐姐。”奚苗苦恼的拽着她,“我想去茅房。”
“河儿,你再忍忍吧。”
这儿是镇东的大街,四处都是私宅,还有几处小学堂,压根没有茅房。
“这孩子跟我进来吧,反正今天学生们都休假了,但你不要乱跑,要是弄坏了什么东西,可要负责的!”看门人不算坏,见溪河实在憋得可怜,啧了声示意溪河跟他过去,奚苗两人则在外面等着。
溪河实在忍不住了,等奚苗点头后,赶紧跟着看门人进去。
奚苗两人在旁边的屋檐下等着,没过多久,前方的街道有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学堂的门口。
同德学堂是镇上最大的学堂,同时也是孟夫子的府邸。孟夫子当时是镇上第一个金榜题名后衣锦还乡的,镇上的老爷们特意给他送了座府邸。
孟夫子本不想要,后来又有了要开学堂的想法,拿了毕生的积蓄,把府邸买了下来。
府邸的大门很是大气,只是那马车停在了学堂门口,车夫率先下车,好奇的看了他们一眼,回头对着车厢道,“孟夫子,到了。”
“有劳了。”
车里的人应了句,紧接着就看见车厢的帘子被掀开,留着白色长须的老人在车夫的搀扶下下车。
紧跟在身后的仆人付了钱,一回头就看见奚苗两人站在大门一旁,目及萧四郎的容颜,他愣了片刻,回神后赶紧向两人拱手道歉,回身扶着老人进去。
过几天就要招收门生,时常有人会到学堂采访,仆人并不奇怪奚苗他们是过来做什么的。
“嗯?”走在前头的老人突然疑惑了声,看着萧四郎一阵出神,摸着胡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老人头发斑白,精神看着却很不错,目光清明。
看了一会儿,他朝萧四郎拱手打了声招呼,得知他们是过来询问招生,点了好头就带着仆人进去。
“夫子,那位公子有什么问题吗?”仆人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孟夫子摸着胡子,意味深长的眯着眼,“但细细一看又觉得不像,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夫子的旧识?”
仆人更加奇怪了,频频回头打量萧四郎,除了觉得这人相貌出众外,压根不觉得哪儿眼熟。
他跟在夫子身边数十年了,从皇城到刘镇,不敢说夫子身边的人都见过,但几乎都有印象。
他实在看不出萧四郎哪儿特别,忍不住问道,“夫子,你说的旧识是何人?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自然没有印象。”仆人是心腹,孟夫子也没有遮掩,“那人本是宫中贵人,我入朝为官不过是几年,哪有资格跟宫中的贵人接触?”
夫子摸着白须,眯着眼回忆道,“当时也不过是远远的见过一回,连容貌都瞧不清楚,只是觉得方才那公子在气质上有几分相似,这才多看了几眼。”
“夫子,你们回来了。”
刚过前院,看门人带着溪河回来,碰见孟夫子赶紧打了个招呼。
溪河第一次看见孟夫子,胆怯的躲在后面。听见看门人的话,他又看了眼,这才低低的喊了句,“夫子好。”
“夫子,这是今天过来询问的学童,我带他去了一趟茅厕,他姐姐还在外面等着。”看门人解释。
“是外面那两位吗?”
“是的。”
“嗯。”孟夫子签酌,又道,“让他们先回去吧,过几天记得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夫子。”看门人行了个礼,态度恭敬起来,
每日过来询问的学生很多,除非是特别有资质的,否则孟夫子是不会直接插手招生。
他突然提及溪河,看门人也不得不放在心上,把人带到门口,再次跟奚苗确认了招生日期。
“好的,我们知道了。”
奚苗道了声谢,领着溪河离开。路上看了萧四郎好几回,忍不住问道,“萧大哥,你认识孟夫子吗?”
“没有印象。”萧四郎摇了摇头,目光微微闪烁。
孟夫子在门口看他的一眼实在是太显眼,萧四郎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回忆一番,的确没有见过孟夫子。
此事恐怕要查清楚了。
他眼神微沉,开口道,“河儿五天后就要考试,小妹不要介意的话,我也想过来看看。”
“这……”
“萧大哥要过来看我吗?”溪河听见他的话,蹦蹦跳跳的笑道,“好啊好啊,萧大哥也过来吧!姐姐,那个考试要做什么的,要是我做不好,会不会挨骂?”
“不会的。”奚苗安慰了句,想到萧四郎曾经似乎也在学堂里待过一段时间,想来也是清楚学堂里的规矩,没多想就点头答应了。
最近镇里都在说孟夫子要收学生了,溪河的年龄刚好合适,她就赶紧把弟弟给带过去了,免得溪河在那小小的农村里虚度一生。
学堂里有什么规矩,奚苗完全不知道,打听了一回众说纷纭,压根没有一个准信。
要是溪河这回过不了学堂的考试,下一回也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萧四郎在学堂里待过,正好能向他询问一二。
只是萧四郎方才的反应也太过奇怪了,孟夫子像是认识他的。
“我们先回去先婶婶吧,你回去后记得跟娘亲说,姐姐过几天再回来接你。”奚苗不想多问这些私事,带着溪河回到市集。
萧四郎见萧大嫂还没有回来,在茶摊里找了个位子。
等了好一阵子,萧大嫂才回来,说是碰见了一个有钱的买家,把虎皮和野鸡野兔都买了,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萧大嫂本想去奚苗工作的地方看看,回去后也好跟柳玉说一下,让她放心,结果却听见溪河过几天要去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