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从第一天看见云无忧起我就知道那个混世魔王不是人,也就他哥哥那个死妹控会被蒙在鼓里整整六年!”
——摘自《精灵王诺亚的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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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察觉到我在你的脑子里?看样子你也不算是只有直觉的笨蛋嘛。”沙哑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甚至还小心眼的放大了音量,“怎么?你就不怕我比那个云诚还厉害?”
那声音冷笑着:“连反抗都不敢的胆小鬼,现在倒是有胆子冲我吆五喝六了?”
云长庚眼都不眨的回呛道:“就凭你那连本体都没有的可怜境地,我妹妹都比你强!”
“激将法太低级了,乡巴佬,比起激怒我,更明智的做法应该是讨好我,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你连学都上不起的窘境。”
“傲慢的家伙,你缺乏合作的诚意。”云长庚没有被神秘声音的冷嘲热讽激怒,反而愈加冷静,“况且我也怀疑你的能力,一个连实体都没有的鬼怪根本没有办法帮助我。”
云长庚话音未落,一蓬银灰色的纱雾便从他身体中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不停地翻涌着,最后纠结成一道清晰的人影。
那是一个身形硕长的青年人。他身上披着一件青色滚金边的斗篷,带着兜帽,把整个身体都笼罩的严严实实的,只有几缕黑色的长发从领口的缝隙中垂落在胸前。本应该是脸部的地方覆盖着一层银色的雾气,把五官全都遮掩了起来。
“不对,不能肯定是青年人……”云长庚快速思索着,“中年人,老年人都有可能,而且很喜欢先‘哼’一声在说话,也许是个女人也说不定。”
神秘人从半空中落下,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望着云长庚:“好了,乡巴佬,这就是你要的诚意,作为交换,回答我的问题。”
“凭什么——唔!”云长庚还想继续试探,突然从神秘人脸部的迷雾中看到了一双金色的眼睛,顿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就像被狼牙棒砸在了后脑上。
他下意识低下了头,强撑着膝盖防止自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别再挑战我的耐心,乡巴佬。”神秘人又是一声冷笑,“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看到自己的母亲被掳走,你连反抗的不反抗?”
云长庚愣是忍住了剧烈的痛楚,昂首直视着神秘人脸上的银雾:“因为、那是最佳选择。”
那两个云家弟子的实力太强了,云长庚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并不是大吼一声反抗一下就能弥补的。如果云长庚选择反抗,他不会死,但一定会生不如死,完全断绝掉救出母亲的可能性。
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年仅六岁的妹妹。
“我…还有,妹妹……”
所以云长庚根本不敢冒险,即便他会被嘲讽为怯懦。
神秘人沉默了一会,才冷哼一声收回自己的精神威压:“勉强还算有脑子,至少比空脑壳的骨头架子强。”
“我叫…克劳德·冯·艾默伦斯,但凡你听说过一些魔法传说,就应该知道我是谁。”
云长庚晃晃脑袋:“传奇法师‘烈风’克劳德?!你应该在三千年前就死了!”
“如果你的眼睛还能用,你就该明白我现在是个肉体已死的亡灵。”克劳德不耐烦地嘲讽着,十分坏脾气的把云长庚从头到脚给数落了一遍。
总感觉是假的。
云长庚被迫听着克劳德的讽刺,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以前老妈给我讲故事的时候还说烈风克劳德是个人见人爱的好人来着。
“……我凭什么相信你啊?”云长庚心里想着,嘴上也十分诚实的说了出来,“吹牛皮谁不会啊?我还能吹牛说我以后能娶个精灵当老婆呢!”
“……#¥%*&(*”克劳德停顿一下,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句云长庚听不懂的话。正当云长庚打算追问时,克劳德再次开口道:“信不信由你!不过看在刚才你取悦了我的份上,我倒能让你这个乡巴佬开开眼界。”
克劳德的手边突然腾起一缕灰雾,在他手中凝结成一柄一人多高的黑色权杖,权杖顶端雕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黑龙,四爪怀抱着一颗青绿色的晶石。
“这个世界的通用语是战斗,这个世界人人都追求的不是金钱,而是力量。”
传说中的烈风法神缓缓举起手中的权杖,落在斗篷外的黑发被魔力洪流托起,他的眼睛明明隐藏在银雾中,云长庚却能感觉到克劳德正在盯着自己。
“乡巴佬,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什么是,力量。”
“【seven·qubs-sefib】!”
隐约有龙吟声响起,雄浑的咆哮从云层中穿刺而下,云长庚紧紧回身护住妹妹,同时竖耳细听,才发现响起的不是龙吟而是风暴的怒吼。
无形无色的风在半空中凝聚出恢弘的青色巨龙,引颈长啸后一头撞向远方的山脉,一下子削掉了大半座山峰。
云长庚咽了口唾沫。
克劳德收起法杖,心中的得意连粗哑的声音都掩盖不住:“现在还有向我叫嚣的勇气吗,乡巴佬?”
“还认为我是一个装神弄鬼的鬼怪吗?”
“不…,至少鬼怪应该不会魔法!”云长庚激动的围着克劳德转起圈来,毕竟克劳德作为历史上有名的传奇法神,在云长庚心目中就是英雄偶像一般的存在。
虽然直觉上总觉得有些不对,而且克劳德的脾气是在比童话传说里差了百倍不止,但是克劳德刚刚露的那一手在云长庚心里就是铁证。
力量,比任何言语证据都要真实重要。
这是整个诺兰大陆的公认思想。
力量即一切,战斗即所有。
这也是云长庚多次被称为乡巴佬而没有发难的现实原因之一,因为打不过。
另一原因就是云长庚觉得克劳德说的也挺对,他确实是个乡巴佬,虽然很难听,但也算是事实。
不过要是云长庚打得过克劳德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云长庚热切的态度很明显取悦了克劳德,这位法神阁下哼笑几声,又恢复了之前的惫懒模样:“现在我的话应该很有分量吧,乡巴佬?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啥……?”
云长庚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云无忧却立马挣扎起来。
少年的直觉又是一阵疯狂示警。
“无忧你没事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妹妹其实不是人罢了。”克劳德愉悦的怪笑着,“传说中的混世魔女‘薇薇安’,居然伪装成一个人类少女伪装了六年。”
云无忧挣扎的动作早已停止,转而恶狠狠的瞪着克劳德。
克劳德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唉,乡巴佬,喊一个三百五十七岁的老女人为妹妹喊了六年,高兴不高兴?”
“……云无忧。”
被拆穿的云无忧立马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云长庚。
“为什么?”
一晚上才过了一半,我妈没了,法神诈尸了,现在又告诉我我妹妹其实不是人?
云长庚僵硬的脸颊狠狠抽动了一下,再次把声音从干涸的喉咙中挤出来。
“云无忧……薇薇安,告诉我,克劳德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