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几天的风餐露宿,九尾狐、白龟和狌狌族家长们在狌狌王的引领下,顺利抵达了商丘燧山。
这群生灵立即到燧人洞里去拜见燧人皇。
燧人皇的形象装束跟有巢头领好不了多少,只是块头明显地比有巢头领强壮了许多。这是由于燧人氏的猿人们已经学会了取火的办法——燧木,就是他们的法宝——人们的饮食从过去的生吃,发展到熟食,她们的体质自然也就得到了相应地提高。最突出的特征,还是燧人皇那两只毫无遮饰的巨**房。只有**多,才能养活得了子女;也只有子女多,她们这个族群才能兴旺强盛。所以,仅凭这对硕大彰显的**,她作为这个族群的首领就当之无愧。
可能是在山洞中长年火烧烟燎的原故吧,燧人皇以及她下属的那些猿人们,个个皮肤黝黑,满脸污垢,灰头灰脑的。
燧人皇两只手里拿着一粗一细两块木头。大的,也不如有巢头领手里的那根木棒粗大;细的木棍的一头,有一个尖角,打眼一看就非常地尖锐。燧人皇手里拿着的正是燧木,那能制出火来的神物。这种木头质地非常坚硬,却又极易燃烧。
这两块木头,就是她们族群里,最高权力的象征。
前些日子与有巢氏的争战,燧人氏大获全胜,举族上下狂欢庆贺,这几日才消停下来。再说,从战场上带回来的龟、鱼、鳖、蚌、蛤、螺、兔子、鸟鹊、田鼠之类,无论是烤熟了的,半生的,还是当时被呛晕未死而被捉获得,到现在,统统也都吃光了。所以,当九尾狐、狌狌、白龟到燧人皇的居处山洞时,燧人皇正在为出去狩猎做着谋划呢。
看到上次在宪翼水莫名其妙地消失的九尾狐,今天倒自己送上了门来,燧人氏的猿人们都感到大为惊异。他们相互望了望,没有谁能讲清楚,九尾狐为何能敢不请自来?!
九尾狐若易却是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走进燧人洞。见到燧人皇,并不等狌狌王开口,他就作起了自我介绍:
“我是来自青丘山的九尾狐若易,今天专程来向大皇道谢的。那天在宪翼水,被有巢氏追杀,幸亏得到大皇的放火救援,杀败了有巢氏,才让我们得以脱身。”
说着,若易拿出白龟在招摇山送给他的那两块玉石,献递给燧人皇。
“听说,大皇的天堂园建设,正需要玉石。这是我的一点儿小小心意,礼轻情意重,还请笑纳。”
除了把燧人氏感谢成自己的救命恩人,九尾狐并没有提到其它的事。对九尾狐的这种曲意解释,燧人皇倒也不好点破,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燧人氏原也是想要捕获九尾狐和鯥鱼的。
一见面,九尾狐就赠送了这么精美的玉石,足见其心意的真诚。燧人氏的猿人们一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大家只有继续听九尾狐讲下去,也好弄明白,九尾狐明目张胆地跑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近些天,我听鹿蜀、白猿还有狌狌族,都对大皇赞不绝口,说大皇对我们这些小动物都非常的仁慈善待。不仅绝无伤害,而且还保护我们,不受凶恶的其它动物的欺侮;所以,我也来拜访投靠大皇。一是谋求自身的安全;二是想让大皇帮着我,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亲族。”
九尾狐开门见山式的直接主动,瞬间将问题变得了简单。
随后,在等待燧人皇考虑回复的隙间,狌狌王在本族家长们的簇拥下,向燧人皇敬献了新的建设成员。它们又把出发之前,在丽鏖水新捞获得的大量的金石、育沛也贡献了出来。
末了,狌狂王还神神秘秘地,趴到燧人皇的耳朵上,特别强调地悄悄告诉她:育沛神物的强大功效,完全胜过九尾狐的肉——吃了它,一样的使人不中妖邪毒气。
燧人皇对狌狌族这次送来的天堂园建设者,感到很满意。于是,照例把一段燧木奖赏给了狌狌族大王,并敦促它们尽快把今年的木材送来。
“按照我们的惯例,你们送木材来,我再给你们一段燧木。这可是神物,是需要很多很多的木材才能炼成的。”
看到燧人皇高兴,狌狌王顺嘴就把九尾狐的聪明才智吹嘘了一番,然后趁机向燧人皇举荐,说九尾狐完全可做燧人皇的有力助手。狌狌王想借着举荐有功的方式,以获得燧人皇的开恩,让它们见见自己的孩子。
燧人皇在弄明白了这群生灵的来意之后,她沉默了许久。
自己只听说过九尾狐的种种传闻,并且也听到部下说见过它们,但那已经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自己是一次也没有面对面地见到过九尾狐,上次在宪翼水,也只是看到鯥鱼背上一闪的影子。现在当面看到九尾狐的洁白如雪的皮毛,它倒没觉得比自己的黑糊糊的皮肤有什么更好看的,只是如果披在身上,有可能比羊皮更暖和些倒是真的。九尾狐的肉,它们燧人氏也没有吃过,有没有真使人不中妖邪的功效,这谁也难以证实。如果只为了这些,而把来投靠自己的九尾狐,拿住吃掉的话,那以后自己在动物界的好名声可就没有了。再说,即便九尾狐有着传说的功效,刚才狌狌王特别强调的育沛,不是比它的肉还要有着更高的功效么!
还有,大家不是也传说着:只要见到九尾狐,就是祥瑞和子孙昌盛的征兆么。那我只要善待九尾狐,还不是长久地见到它啊!那,我们燧人氏还不是更能长久地兴旺了么。
想到这里,利弊得失已经非常明白了。于是,燧人皇冷冷地,谁也不看地说道:
“我们一直就不曾想过,要猎取九尾狐的皮毛,森林里有着数不尽的貂和鼬;而且还有其它狐狸,在一直给我们奉献着优良的皮毛。至于九尾狐的肉嘛!我们也从来就不知道它的滋味,也不想去品尝这种滋味。”
她把头转向九尾狐,两眼盯着若易看了看,非常果断肯定地说:
“不要说你的亲人我们从来就没有见过,没有听说过,就是见了,我们也不会去伤害它们的。我们燧人氏只会消灭那些凶恶的野兽,对于友好顺从的动物,我们向来是保护它们的!”
燧人皇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她的讲话:
“这你们也都知道,我们燧人氏不仅不会伤害你们,还把这美好的世界与大家共建共享。当前正在建设的天堂园工程,大家将来不都是受益者么!再说,既然你们狌狌族愿意以育沛来换取更高的友谊,那你们必须保证,以后年年贡献才行。”
“那是,那是!一定,一定!”狌狌王和狌狌家长们,连连叠声爽快地答应着燧人皇的要求。
本来它们满心以为,自己极力承诺满足燧人皇提出的加贡要求之后,就一定能得到燧人皇的开恩,让它们去看看前期参与天堂园建设的孩子们。可是,谁成想,燧人皇对此事只字不提。而是话语一转,又讲到了别处: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的母亲病得很厉害了。”燧人皇停顿了一会儿,又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听说九尾狐的九根尾本有着重大的妙用,九尾九命。所以,想必九尾狐不会介意,赠给我的母亲一根尾巴,以让她老人家转危为安、长命百岁吧?”
狌狌王和它的狌狌家长们听了燧人皇的这个要求,都把目光投向了九尾狐。若易清楚,此事只能是不得已而为之了,毕竟自己已经深入险地,如果不做出某些让步,可能会招致更大的灾祸;还有,既然是答应来帮助狌狌族的,要做出某些牺牲,这也是他心里早已预想到的;况且,在若易看来,燧人氏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并不算太过分,让自己的亲人在这个世界上多呆会儿,是每个生灵的应该的孝心吧。他在箕尾山的时候,就有着这种切身的体会。所以,此时此刻,若易的心里不仅没有对提出要求的燧人皇感到特别的憎恨,相反倒是有些欣赏起来。再说,帮助其他生灵,一直是他很愿意去做得事情。
于是,九尾狐表示可以接受这个要求,帮助燧人皇实现她的孝心。他忍着痛,亲口咬下了自己的一根尾巴,把它献给了燧人皇。
这一强人所难的要求,本来并不在燧人皇的期望之内。她不过是想借此打压一下这位新到的来访者,好让九尾狐因为难堪,而对它以后接受燧人氏的保护,表现出完全的服从与感恩。没料到,九尾狐竟然真得答应了自己这一非分的要求,这让燧人皇有些狂喜不已。
喜形于色的表情,令她看起来如同一位慈蔼可亲的母亲,而不再是那令人生畏的燧人皇了。
狌狌家长们抓住时机,再次集体向燧人皇重复了前面所提到的请求,它们很想见一下这些年来,狌狌族派出的那些建设者们。可是,它们的话音刚落,就被燧人皇一口给回绝了。理由是:这会危及到建设者们的生命安全!
说完这话,燧人皇就强行把它们给打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