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叶无悔再次睁开沉重眼皮之时,已然身处一所幽暗的密室!
他费力撑起虚弱的身体,脖颈间传来的剧痛提醒他,那似梦魇一幕,竟是真实的。回想起柳惜水的异常,不免忧心忡忡起来。
仔细打量了一眼周围,除了一张旧木床板之外,再无他物,阵阵阴冷之气似鬼啸般呜咽,传出阵阵低吟,令人极为烦躁。
“吱呀”
忽然,一扇木门由外开启,接着微弱的亮光,叶无悔瞧见,一身形佝偻的老头,拄着蛇头拐棍,慢吞吞的踱了进来。
“咳咳”
来人清清嗓子说道:“醒的挺快!”
“前辈是?”
叶无悔虽心内觉得他定是对柳惜水施以毒手之人,但仍抱有一丝希冀的试探问道。
此人并未作答,而是慢慢走到叶无悔身前站定,抬起那张苍老异常的脸,怪笑道:“你虽不知老夫是何人,但应是料到此前种种,系老夫所为,却对老夫如此恭敬,难不成你还希望老夫对你二人网开一面?”
叶无悔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那一副苍老正气的模样,与之所作所为大相径庭,奇怪的是,虽对其恨之入骨,却看到他模样之时,心内竟隐隐有一丝敬佩,却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在下虽不知前辈是谁,但从前辈周身气势来看,定是一方巨擘!料想之前所为,定有缘由,不知我那师姐,何处得罪与您,若是有商量的余地,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有意思!只是你这番口舌,却也无用!老夫做事,从来只凭心内喜好!若是你身上,没有利用价值,怕是你早已死透!”
听他话语,似是有所转机,叶无悔急忙问道:“不知在下何德何能,有何本事,能入得了前辈法眼!若是做得到,还请明示!”
“不用张口闭口的前辈,若是恨我,直说便是!老夫杀人从不眨眼,多你一个,倒也无妨!”
老人毫不领情的回道。
叶无悔一时间有些愕然,此人性子极为怪异,自己从一开始就好话说尽,并非本意,而是他的面相,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只是话语间不仅傲气十足,且油盐不进,着实令人头痛!
“在下并无意冒犯,还请前辈莫怪!”
“迂腐!”
老人厉声喝道:“天成子门下弟子,竟是软蛋一个!一丝骨气都没有,真是令人失望!”
“前辈,在下处世尚浅,看人也只凭心内直觉!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叶无悔仍客气的回道。
“罢了!如此迂腐至极,老夫也不想与你多费口舌!留你一命,只因那华山,有老夫所求之物!若是你能取来与我,你那师姐同你,自会安然无恙!”
老人似是对叶无悔的客气厌烦得紧,话锋一转,直接表明意图。
叶无悔心念急转,猜想此人所要之物,定为不凡,但一时间却也猜不透到底是何物,便问道:“不知前辈所图何物?”
“赤炎玄火鼎!”
叶无悔眉头一皱,如实回道:“恕在下无知,我在华山十几年,并未听闻华山有此物!”
“以你的身份,当然不会知道!只有华山历代掌门,才有资格继承之物,你若是听过,那便是假话了!”
老人不屑的说道。
叶无悔听闻,心内一惊!如此说来,这‘赤炎玄火鼎’,当是华山至宝,如此重要之物,自己如何能取得来!
“前辈,照您所说,那这事,怕是在下无能为力了!”
“废物!”
老人听完,竟毫无道理的一掌拍出,将叶无悔拍飞丈远,跌坐在地!
本就重伤的他,受此一掌,猛地喷出一口淤血,黑似墨汁,沾在地上,竟‘滋滋’作响,冒起丝丝白烟!
叶无悔眼神微眯,瞧着这一幕,心内已是知晓,自己定是中了奇毒!怪不得之前周身总感觉提不起劲,料想,应是这奇毒作祟!
“不用瞎猜,你身上有玄阴、赤阳二气,天下间,还没有毒能奈何得了你!这只是一种蛊罢了!”
老人看他在那神色不断变换,出声说道。
叶无悔恍然,扶着墙根勉强站起,头次对他,射来蕴含怒意的目光:“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前辈应是万毒宗宗主‘欧阳燚’吧!”
老人‘桀桀’怪笑一声,不置可否的说道:“不错!正是老夫!”
听他如此痛快的承认,叶无悔眼神冰冷至极,再无之前的尊敬,牙关紧咬恨恨的说道:“老贼,早知是你,我便是死,也不会对你如此恭敬了!”
“哈哈!”
老头颇为意外的不怒反笑,点点头说道:“这才对嘛!男子汉大丈夫,想恨便恨,之前那副假惺惺的嘴脸,真真让人作呕!”
“老贼,那‘炽魄冥魂散’,是你炼制的吧!”叶无悔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哦?”欧阳燚眉头一挑,有些意外的说道:“你竟知晓此毒?”
“哼,我不仅知道此毒,还知道,欲要炼制此等剧毒,断然少不了‘蚀骨炎魄’和‘噬心冰魂’两种奇宝!”
欧阳燚闻言,眼神一亮,说起炼毒之事,再不复之前的傲慢,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叶无悔问道:“如此说来,你对于‘炽魄冥魂散’,倒是知道的透彻!瞧你这意思,似乎也有自己的砝码!不妨说出来,若是得意的紧,老夫便饶你一命!”
叶无悔诡异一笑,冷冷的说道:“若是我说,这‘噬心冰魄’,我能拿得出来,不知道你觉得,值多大分量?”
“什么?”
欧阳燚一惊,高声反问道:“你手中,竟有‘噬心冰魄’?”
“机缘巧合罢了!”
叶无悔冷笑道。
欧阳燚双眼微眯的盯着他,想从他的神色间看出些端倪,无奈叶无悔真的身怀此物,所以坦荡至极,亦不会露出不妥之色。
半晌后,欧阳燚这才说道:“若真如你所说,那便值你一条性命!”
叶无悔哈哈一笑,有些嘲弄的说道:“如此天地至宝,从你口中说出,竟如此不值钱!我烂命一条,如今受制于你,生死皆由你喜恶,本就不值钱的东西,却想换我手中的‘噬心冰魄’,是不是太不值当了一点?”
欧阳燚倒是没料到,他竟如此说辞,不免对他高看一眼,反问道:“那照你的意思,想换什么?”
方才,叶无悔也只是赌一把,他并不知晓这‘噬心冰魄’的分量,所以只能作践自己,试探欧阳燚,现如今听他口气,似乎此物对他极为重要,心中便有了一丝底气,正如之前他所说,他日见到欧阳燚,定要拿这‘噬心冰魄’来敲他一笔竹杠!况且,如此至宝,交给他,只是用来炼制奇毒,日后还不知要祸害多少无辜生命,如此这般想来,叶无悔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想从你这换三样东西!”
“放肆!”
欧阳燚见叶无悔狮子大开口,不免有些生气,厉声喝道。
“哦?那便算了!”
“你!”
与之前欧阳燚给叶无悔的感觉一般,此时的叶无悔,在欧阳燚的眼中,也变成了那油盐不进的滚刀肉模样!
半晌时间,俩人皆未出声,一时间只剩下呜咽的诡风响起,气氛一时间诡异至极!
欧阳燚脸色阴晴不定,看向叶无悔的眼神,充满了杀意!但最终,他还是没能出手,一阵纠结之后,欧阳燚出声问道:“哪三样东西,你先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