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杨谦的关心,许歌谣倒也没有不服气的反驳或是找借口,只是摇头无奈道:“上战场从来都不是我的目的,只是在达到目的之前,时常会出现的阻碍,奥菲莉娅对我们开放的正常军火贸易权限只是刚刚好卡在略赚少许而已,只要随便一起冲突消耗点弹药或者死几个人,那一个月就基本白干了,赚钱的就只有军火走私,可是既然是走私,我这个主事人不亲自去一个一个的找买家,人家怎么可能会接受这么有风险的事,而一去找买家,自然就随时会被卷进战火里。”
“那你从军火走私里一共赚了多少钱?”
“如果把包括赔偿金、抚恤金、工资、贿赂之类的开销全部除掉,只算净利润的话,从我进这一行开始,到现在为止,一共赚了3亿美元……还是昨天丽萨帮我算出来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想着一边赚着阿联酋的订单一边赚走私,相反,现在阿联酋给我们的订单既然能让我们在合法途径就赚到原本走私才能赚到的钱,那就别再干走私了,等参加完酒会,整理一下这边的事情就回金三角吧,既然工厂本来就要扩大来生产订单弹药,那么就以工厂从重工入手,换个方向继续发展,明白了吗?待会儿买完东西,我就去找丽萨把绮莉叶、阮惜音和郁心茗的情况说明一下,让她重新拟定计划……只是要多辛苦她一下了。”
“……嗯,我知道了。”
“其实你还是不知道。”杨谦再度摇头道:“我的意思是,回去金三角以后,该休息休息,该放松放松,该去高档休闲会所大保健体验一下生活就去,我规定你工作和休息的时间必须对半分,等忙完这一阵后,丽萨也让她别那么拼命,她的价值已经体现了,能否完全信任,需要交给时间来确认,到时候你们俩做好规划,正常的发展一下公司,正常的休息休息,换一个安全些的环境,绮莉叶郁心茗她们的潜力也是该着手发展一下了。”
“……”
再度沉默了片刻后,许歌谣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没再去看电脑,反而是将电脑装好后,手一撑沙发就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杨谦那边的沙发前,用力往后一倒,坐在杨谦身边后,她就将脑袋靠在了杨谦的肩膀上,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这是我第一次和谦大哥说心里话。”
“嗯。”杨谦只是简单回应了一声,然后略微转动身子,让许歌谣靠的更舒服一些。
“你也知道,尹子央这混蛋,在发生了那些事之前,就已经经常行踪不定了。”
“而在发生了那些事,谦大哥你进监狱后,尹子央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干什么了,谦和实业就只剩下我和解千愁在支撑,但是刚巧这个时候,解千愁的父母好像又有了消息,于是她也急匆匆的走了……为了防止我们又再度反被报复,我让她把黎生也带走了。”
“中途尹子央回来过一次,但是他却很急,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就是敲门进办公室,莫名其妙的给了我一个拥抱,然后连口水都没喝,就直接扭头走了,我连问都没来得及问他是怎么回事,然后……他就一直没有再回来。”
“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家里还有4张床,卫生间里还有5套牙具,但只有我一个人会回家了……连我爸爸妈妈都已经……我妹妹又不懂事,她就觉得是我们害死了我爸妈,那段时间她每天都打电话来骂我……”
“从创业开始,我就一直都只是在听谦大哥的指挥做事,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但只剩下我一个人以后,我压根什么都不会做,而且那个时候我爸爸妈妈的事情本来就让我成天魂不守舍的,妹妹又天天在骂我……总之,我看着谦大哥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谦和实业在我手上一点一点垮掉,我……”
许歌谣在讲述的时候,时不时就会哽咽一下,但最终,都还是压住了哭音。
“所以现在,我如果不随时做着点什么,心里就总是落不下去,焦虑得会让我想要用手去用力锤地板,所以找点事情做其实反而是我解压的方式。”
在强忍着哭音说完后,许歌谣就立刻闭嘴,然后抬起手抹了抹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让杨谦看到她的脸。
“我说过了,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没等杨谦说完,许歌谣突然有些激动的大声打断道:“那个时候,谦大哥你要去报仇的时候,我虽然在嘴上也和解千愁尹子央他们一样在拦你,但是我心里是支持的,都是因为我……”
这次换成了杨谦打断她的话,只见杨谦把手往许歌谣脑袋上一按,就轻抚着她的头发说道:“好了,难道你以为你真心劝我,我就会不去?不如说,现在让我知道了你其实是支持我的,我还有点开心呢。”
“我没有支持你……”许歌谣低头小声说道。
“要是你不支持我,那你才真的是让人生气,那可是你的父母。”杨谦用力揉了揉许歌谣的头后,才接着说道:“我说过了,叔叔阿姨从我小时候就一直对我不错,他们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凶手却在一边开庆祝晚会一边嘲笑他们的死亡……我不可能不去找他们‘理论理论’的,所以我蹲局子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只是我自己的选择……话又说回来,我和你说过我在大唐世界的经历吧?说实话,也还好我提前见过血,又蹲了几年局子,天天定时定点的晨跑、锻炼、劳动,这才能让我有那个体力、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熬过和倪将军他们最开始的撤离,那倪将军是真的狠呐,天天比特么饭点还准时的杀敌锻炼,换个人真受不了,而且……说起来有点对不起叔叔阿姨,但正是因为我去帮他们报仇,所以才莫名其妙的有了什么侠气,然后又被倪将军看好,一直没有丢下我这个累赘,但其实,我哪里是什么大侠。”
许歌谣只是摇了摇头,但嘴上却回应道:“之前你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呢……”
“我骗你干什么?”杨谦哭笑不得的说道,“再说了,谦和实业垮了就垮了呗,你现在不是都还给我一个谦和国际了?”
“谦和国际是丽萨搞出来的,不是我。”许歌谣依旧只是低声说道。
“但是是你出的注册资金。”杨谦却再度一拍她的脑袋:“而且你看,你光是给我们买衣服的钱,几年下来,就已经比我们当初的总资产还要更贵了,你现在光是手上的流动资金,就已经比我们当初你死我活竞标搞来的工程预计结算款还要多了好几倍,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衣服我只买了一年……”
杨谦立刻打断道:“但是当初整个谦和实业,对现在的你来说就是九牛一毛,这总是事实吧?”
“可是,都是因为谦大哥的儒术,我自己有什么本事我难道不知道么……”
“错了,”杨谦摇头,然后轻轻抓起了许歌谣的一只手举在眼前,这才说道:“我自己有什么本事,我自己也更清楚,之前是只有那一种能力,所以不得不用,但这段时间以来,你看我用过一次儒术么?我根本没有掌握什么正统儒术,只是自学自悟出来的一些边缘手法而已,充其量只是你前进的其中一块基石,但真正的高楼大厦,其实是你。”
“总之,我命令你,等忙完这里的事情以后,就回去金三角,安安全全的搞一段时间发展,然后,按照丽萨的建议,去香港吧,你不是一直说解千愁弹古筝是犯规么?那你也去学一手犯规的钢琴,别被她比下来。”
“……谦大哥真是霸道。”许歌谣没好气的笑道。
“没错,我一直都是这么不讲理的。”杨谦立刻大点其头。
许歌谣胳膊一动,被杨谦举在眼前的那只手就突然捏住了杨谦的鼻子:“可惜人家喜欢的是尹子央,你对人家再好,也得不到人家的心的。”
“我要你的心干什么?我只要你那副给我继续赚钱的身体就可以了,我可是个黑心资本家。”杨谦没好气的说道,但手却按在了许歌谣的手上,没有情意,而是如对家人之间那样的,心疼的摸着许歌谣那双纤细但粗糙的手。
“呸,”许歌谣手一缩,就脱离了杨谦的大手,“谦大哥果然还是那么涩情,看来当初和解千愁一起交代黎生看住你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
“等等!这话我可就不能当做没听到了,原来这件事你也有参与?!”杨谦立刻大为不满。
可惜啊!多少投怀送抱的软妹子,就因为黎生那个小跟屁虫,无数次的错过了。
不过还没等杨谦找许歌谣好好理论一番,休息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抬眼看去,进门的不是杨谦和许歌谣所猜测的黎生或绮莉叶,而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那男人刚进到休息室内,甚至连门都还没关上,左右扫视一圈看到了许歌谣后,就用一种有些意外,而又略带嘲讽的语气开口了。
“哟,我当是哪里来的交际花,这不是许疯子吗?怎么,终于对保镖下手了?强迫保镖把身体给你靠着,趣味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