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歌谣既然会这么说,自然有其道理,杨谦也做好了准备,不过接过那张a4纸在手中打开以后,他却还是一愣。
上面是一张铅笔画,而且是照片级别的铅笔画,“照”的是此前在货车上整理财务信息时,丽萨的电脑。
其中,这幅画上的主要视角就放在丽萨那台电脑的屏幕上,里面是丽萨编写好的一张电子版资金流量表,而流量表“外面”的显示屏边框、小部分桌子、以及从视角外延伸出来的丽萨半截胳膊,全都画得栩栩如生。
而这些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张画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了无数数据。
由于数据实在是太过杂乱,以至于杨谦一下子都没看出重点到底在哪,于是他便一脸好奇的看向了许歌谣。
许歌谣则维持着那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随手点了一下a4纸上的其中一个位置,故意说了半截话:“你仔细看看,这里写了什么?”
杨谦顺着许歌谣的指尖看去,就发现那是一长串化学元素符号,以及紧跟着符号所写的百分比以及具体重量,而这一串数据,就标在丽萨的手肘旁边。
“我化学可差不多全都还给老师了,就记得几个,我看看,氧、碳、氢、氮、钙、铜、铁、锌……等等,这个比例,我怎么看着有点像是……”
没等他说出猜想来,许歌谣已经点头确认道:“没错,是人体的化学构成元素,而且其中的数据比例也完美的标注了丽萨当时的身体状况,缺水是首要的,同时丽萨有些轻微的缺锌,数据上也表现出来了,而且元素所占百分比后面的具体重量,加起来,也差不多就是丽萨那半个手肘的重量,顺便你再看看显示屏附近和桌子、纸张附近的数据?”
“不但标注了构成,甚至连物体的体积、长度也标出来了,等等,这是……精确到了小数点后9位?这数据准确么?”杨谦有些震惊的问道。
“不敢说准确,但无论是那张办公桌还是电脑的显示屏,所标注的化学原子都确实是生产原材料,至于距离数据,我们精确不到小数点后9位,但小数点后2位是基本吻合的。”许歌谣说是说不保证准确,但这话的意思,基本也就是在说这数据可以确认无误了。
“那这又是一个高级人才啊,怎么,你只拿了这一张出来,难道只有这一张标注了数据?”杨谦先是一阵惊叹,然后才晃着手中的a4纸问道。
“没错,只有这一张,目前还不知道这么多张‘报表’里,为什么只有这一张有这么大信息量,不知道这到底是她能力里的隐藏功用,还是她的能力在那个时候再度升华了,也不确定她到底能不能控制这一项作用,所以我们暂时没有把这件事挑明,只打算先观察着看看。”
“可能和当时的环境有关系?那个车厢里,别说她了,连我都闷得够呛,当时我看她走路都在打飘,神情恍恍惚惚的。”
“所以说不确定嘛,只想先观察了看看,不过……”许歌谣可惜道:“如果人家领导要来找她,就没办法了。”
“没关系,如果她的能力确实可控的话,大不了有需要的时候出钱请她来帮忙干点私活就是,不过前提是,得先把咱们的公司大楼在一些高大上的地方建起来才有吸引力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啰嗦,等这边酒会的事情结束,明早拿到销售份额表以后,我会交给灰狼他们这边负责,然后回去金三角的。”许歌谣很嫌弃的挥了挥手,让杨谦别再啰嗦。
“你这家伙,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杨谦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而刚巧就在杨谦这句话话音刚落的时候,充斥了整个酒会大厅的交谈声也猛地一顿,全部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乐队依旧还在奏响着舒缓的音乐。
由于众人此刻都围坐在一组角落的沙发上,一时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许歌谣偏过身子朝外看了看,这才把手中的蛋糕往桌上一摆,拍了拍手就站起来说道:“得,大老板驾到,我们这些苦小弟该去捧场了。”
一边说,她已经一边离开了原位。
杨谦需要保障她的安全,自然也同样起身跟了过去,不过另外几人被许歌谣提前安排好了随意行动,所以倒是没人起身,相对于许歌谣是来给奥菲莉娅撑面子而言,她们也仅只是来给许歌谣撑面子的,所以倒是不关心奥菲莉娅的情况。
而跟着许歌谣一路往前行走的过程中,杨谦也抬头打量了一番大厅门口处的奥菲莉娅。
和记忆中那个在飞机上见到的奥菲莉娅一样,一同红发,性感的混血面容,但眼神及其锐利,自信、骄傲,同时气场强大。
精美的晚礼服穿在她身上,好像并没有显示出衣服主人的女性柔弱气质,看上去反而是让人有一种看向将军似的精练和果断,比起将其当成一个女人,更让人想要将她当成一位最精明的领袖,在她的衬托下,连她身后的两名保镖都显得完全没有了一丝存在感。
她从大厅门口往内一路行来,沿途所有人都会向她打招呼,或是举起酒杯远远致意,或是微微欠身以示尊敬。
面对这些致礼,她也都会一一点头以做回应,表现出良好的涵养,但,却从未在哪一个地方会稍作停留和周边的人攀谈一下,脚步依旧不停,一直在向着宴会大厅内的发言台那边走去。
而就在她朝着大厅最里面越走越近,杨谦都以为她即将就要这么直接离开的时候,却没想到,她突然停了下来。
就停在杨谦五步之外的距离。
不过她却是在找许歌谣说话,只见她嘴角一挑,露出一个足以让周边男性们全都大声嚎叫的诱惑笑容后,就赞赏地说道:“干得不错,有你之前提供的那些详细数据,我们对异形特制的武器理论已经完全完善,并且已经做出试用型号了,整件事情中你出力最多,我会根据这些情况,对你给出相应的补偿性奖励的。”
说完,没等许歌谣回答,她又看向了杨谦,在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后,才把手往前一伸,继续说道:“至于这位,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杨警官了吧?很高兴能够见到真人,不过,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杨谦也把手伸了出去,微微一握,便收回手笑道:“我也同样荣幸能和克兰德女士相识,但克兰德女士应该是认错了吧。”
以前杨谦他们的谦和实业,比起此刻酒会上这些人来说,当然是随便拉一个人来都能完爆他们,但客观来说,谦和实业本身其实已经并不能算小了,当初引发了许歌谣父母身亡的那个竞标项目,预计工程结算款也有4亿人民币左右的收入,所以酒会什么的,杨谦他们也偶尔会在公司庆祝的时候开,所以他的礼节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奥菲莉娅却摇头道:“我们既然同样都是以中文在沟通,我母亲也是中国人,你们叫我苏巧就好,不必见外。”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女士。”杨谦一愣,就笑应道,他当然不可能非要去反对一个称呼问题。
“那就这样吧,酒会还需要我主持,现在不再多聊,等酒会结束后,你们记得来找我详谈。”
说完,她礼貌的朝两人点了点头,就转身径直离开了。
没有太过多余的寒暄,只是来进行了几句必要的交流后,就毫不拖泥带水的直接离开,展现了她那表里如一的简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