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逐渐接近杨谦的时候,经过详细观察,解千愁也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杨谦此刻的状态不太对。
如果是往常的他的话,不会干“羞辱朱嘉毅”这种没意义的事,他要么会把人直接弄死拍屁股走人——这也是之前自己为什么会提醒众人过来寻找杨谦的原因,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杨谦,能一直持续散发着杀意,只能说明他还没有动手,其实完全可以不用发生现在的这些尴尬和冲突,谁能想到今晚杨谦不按常理出牌。
而要么,他就会干一些有意义的事,比如逼问一下朱嘉毅当年的事情内幕之类。
总之,像这种小孩子泄愤似的行为,绝对不是杨谦的风格。
可是,他既没有意识混沌、也没有神志不清,更没有变成另外一个人,看上去一切正常,从他刚才依然能够正常交流的样子中,也能看得出来这一点。
但,解千愁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对,说的玄乎点,就是杨谦的“神”不在了。
他的眼神依旧清明,看到自己沉默接近时眼中显露的疑惑也很自然,除了面部表情有些冷淡之外,似乎什么问题都没有。
但,反正就是不对。
那……既然不对,那就把他掰回来!
想到就做,毫无征兆的,解千愁在接近杨谦后,就突然一发友情破颜拳朝着杨谦打了过去,甚至让身后旁观的3人都惊讶的微微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她是要闹哪一出。
不过他们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即将被打的杨谦却本能做出了反应。
只见空中那数十条飘荡游弋的锁链立刻应激而动,齐齐一掉头,就狂暴的冲向了解千愁。
看到这,解千愁非但没有着急生气,反而微微一点头,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如果杨谦的状态正常,那么自己这一拳打过去,他最多就是让开之后,再伸手过来使劲捏自己的脑袋——这也是他的一贯招数——但绝不会任由他那些圣遗物真正的来攻击自己。
不过即便自己已经被这数十条锁链纳入攻击目标之中,解千愁也丝毫不怵,左手一抛,将早已经“激动”得颤抖了许久的长剑往旁边一抛,右手依然丝毫不停顿地朝着杨谦继续打去,对自己的剑报以了绝大信任。
而那血红色长剑也确实不负期望,它剑身上的漆黑剑柄依然没有被拔掉,但它似乎也不在意这点小事了,在天空叮叮当当的一阵碰撞,就将那些锁链给全部敲到了一边,为自己的主人提供了安全护航。
不过就在它即将继续攻向不远处那个傻站着的目标时,却突然一声“悲鸣”,再度被解千愁给抓在了手中。
同时解千愁右手一晃,让过了杨谦伸出来以作格挡的晶石手,抓着长剑的左手立刻迅捷一拳,就直直印在了杨谦脑门上,她的战斗总是极为简练快速,从不像杨谦一样的婆婆妈妈。
而被她握着长剑砸中脑门,无形的剑意同样朝着杨谦的脑袋猛烈冲击了过去,只不过杨谦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直接昏死,仅仅是微微一愣,就回过了神来。
随着他的回神,他面部前方那些诡异的淡薄黑雾也随之消散一空。
眼见解千愁似乎还想再来第二拳,杨谦连忙把一众圣遗物的召唤全部解除,同时手一抓,就抓住了解千愁的手臂,嘴里连连喊道:“好了好了,来一拳就够了,你别给我弄成脑震荡。”
“醒了?”解千愁一挑眉,颇为可惜的问道。
“压根也没昏过,不过的确是出了点问题,虽然被你打断了进阶,但反而是好事……”杨谦摇头解释了一句,随后就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韩冬至。
这次他的脸上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淡,而是多少带了点笑容,只不过,在现在这种氛围下,他这笑容却怎么看都不合时宜。
“韩队长?你就是萧红鸾先前说的那个领导么,初次见面,你好。”
“当不起杨警官的问候,我可好不了。”韩冬至硬声硬气的回了一句,不过说话的同时,却还是把手中的枪械给塞回了枪套内,也算是今晚奥菲莉娅在开军火商酒会,不然他也别想带枪进来。
杨谦也不在意,只是再度一笑后,就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昏睡在地的朱嘉毅,随意说道:“韩队长刚才说的没错,我刚才的确是在羞辱他,所以这其中确实是没什么误会,我杨谦也从不否认自己做过的事,所以韩队长要是打算从此就盯准了找我们的麻烦倒也无所谓,不过我个人是不建议你这么死脑筋的。”
虽然之前韩冬至在接触许歌谣等人时他并没有在场,但此刻他却依然说出了和解千愁类似的话。
于是韩冬至顿时气乐了,冷哼一声就说道:“可以啊你们,一个接一个的威胁我是吧?我们四局是因为有任务在身,但偏偏又没有明确消息证据,才这么藏头露尾的,说话做事,的确是没有你们这些地头蛇好使,但是……”
说着,韩冬至眉头一皱,就怒喝道:“你们不会真以为出到外国来当个小军火商,弄了个空壳集团公司出来,就可以骑在我们头上拉屎了吧?!”
这一声怒喝质问,倒是完全展现了他的威严,证明了这个以往和和气气的男人,确实不负大校之职。
不过杨谦却没什么感觉,只是略一摇头就坦然道:“哪能呢?韩队长说笑了,如果真把我们的集团考虑进去,可就不仅仅是你说的这么简单了。”
语气平淡,理所当然,但他说的话,却是狂妄至极。
不过还没有等韩冬至怒火爆发,他就又说道:“单就现在来说,我就已经帮了你们四局一个很大的忙了。”
“如果你说的是云雅的事情,那还是打住吧。”韩冬至直接一摆手提前堵住了杨谦的话:“这件事你的确是帮了我们四局一个大忙没错,但功过不相抵,关于云雅这件事,该做的表示我们会做,但关于你羞辱四局成员这件事,该有的惩罚也同样少不了。”
“唔唔唔……懂了,看来在韩队长的心中,一个队员的生命远没有一整个四局的脸面来的重要。”杨谦嗯嗯点头道。
“你……”
“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杨谦直接挥手打断道,“云雅的事,就如我先前所说,只是顺手而已,我们从来都没有专门以‘救援她’为目标而去做过行动,所以你所谓的‘表示’,愿给就给,不给,我也无所谓,我说的是其他的……何书恩?”
说完,杨谦就突然喊了一声新收的员工名字。
随着这个名字喊出,萧红鸾和韩冬至的眼神也立刻惊讶了起来,同时,一个一直处于他们视线盲区的人,也慢慢走了出来。
刚一现身,这个胡子拉碴的邋遢青年就试探的朝杨谦问了一句:“这个……杨大哥?杨警官?杨老板?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刚才的状态可不太对,要不,这个,我俩的合同……再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