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帽山的北边高地上,有一座新建的简易石屋。
龙在天盘坐在石屋内的床榻上,眉心的金丹放射出无形的光芒,将方圆二十米笼罩在其中。光芒之中的一草一木,一虫一鸟,皆映照在他脑海之中,比肉眼看得更加分明!
昨天发生闹场之事后,龙在天就让包工头在工地附近建了一座石屋。为了确保没有人来捣乱,他干脆日夜驻守在这里。
女人也住在里。
出乎龙在天的意料,这女人不讲究享受,能吃苦。只要有地方睡,有饭吃,最重要的是每天中午有一大桶牛血浸泡,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女人又在扭曲身体,就在石屋前的空地上,摆出各种奇怪的姿态。她的动作很慢,一个动作到另一个动作甚至要花一刻钟。
一开始还有干活的工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不过看她半天不动,谁也没耐心站在那里一直盯着瞧,何况还有监工在旁边喝斥。
龙在天坐在石屋之中,脑海中却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有时看到她的高难度动作,不免心中暗惊:这女人的骨头到底是什么做的,弯曲成这样都不断?
他将金丹引入绛宫丹海,缓缓吐出一口气,张开双眼。工地上的嘈杂之声,立即扑入耳朵,让他不由微皱双眉。
心道:这几天炼气略有小成,金丹的光照范围扩展了一倍,隐隐觉得金丹有离体之象,却一直难以成功,不知何时才能达到出窃期……
接下来这两天,平静无事。
龙在天将自己的金块全换成了银票,每天如流水一般地花出去,附近几个村子的青壮劳力几乎全在这里干活!在近百名工人的辛苦劳作下,工程进度很快,五座大殿基本已经成形,只派了少量工人在铺设琉璃瓦。
其他人开始建造数量众多的厢房。
按照龙在天的规划,围绕道观一周要全部建成厢房,一共好几十间。包工头刘小黑请来了几名铁匠,在工地建炉融铜,开始制造铜身神像。
第三天中午。
一个小伙子气喘吁吁地奔向石屋,龙在天远远看见就迎了过来:“怎么了?”
“来了近百名官兵,把咱们谷口包围了,带队的那小子好像是上次来庙里闹事的那个公子哥。”小伙子喘着粗气,“他叫嚣着要龙少爷……亲自去见他。刘小黑让我来找你。”
“近百名官兵?”
龙在天皱了皱眉,上次那个年轻小子俊秀的面容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莫非是他亲爹云南府尹亲自来抓老子我?
他举目四望即将完工的五座大殿,初具规模的数十间厢房,心道,老子的道观马上就要建好了,可不能让狗官给停了!
女人闻声从屋里出来,摩拳擦掌道:“有人来捣乱吗,要不要我帮忙,咱们去教训他们一顿!”龙在天摆手道:“去去去,一边玩去,别在这里添乱!”
女人瞪了他一眼,双手插腰站在旁边。
龙在天凑到小伙子耳边,低声交代了一番。小伙子飞快向山下跑去。
龙在天往后山走去,见女人紧紧跟着自己,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往地上一摔,只听“呯”地一声响,烟雾弥漫,已经不见人影。
女人气得直跺脚。
在草帽谷口驻扎的官兵,正是云南府尹的亲兵。
云南府尹听说最疼爱的小儿子在乡下地方被人打了,一怒之下借口出巡乡里带着一百名亲随卫兵,气势汹汹直奔苍仁村!他准备让龙在天进大牢,强行占用草帽山。
车队到了谷口停下,府尹大人在仆从的搀扶下,从车上下来;看到黄土烂路不由皱了皱眉,不由跺了跺崭新的官靴,喃喃道:“妈的,这鬼地方!”
骑在马上的俊秀青年往草帽山一指,叫道:“爹,就是这个地方!你瞧背山面水,风景秀丽,多适合开酒楼!”
府尹转身瞧了瞧路左田野外的一条小河,不屑地道:“就这样一条小渠沟也叫面水?我还以为多好一个地方呢,这鸟不拉屎的乡下地方,你整天就知道胡闹!”
青年叫了一声:“爹——”
“好好好,”府尹大人宠溺地连声道,朝士兵队长一挥手,“草帽山违规建庙,给我封锁山谷!把那建庙之人带过来,问其罪责!”
不一会儿,两名士兵押着刘小黑回到马车前。
刘小黑抬头看了一眼府尹大人,不由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道:“草民刘小黑,拜见府尹大人!”
府尹冷哼一声,道:“在草帽山上盖庙的就是你?看上去年纪也不小嘛!”他听儿子说过龙在天年纪不大,甚是嚣张,还以为眼前之人是他。
俊秀青年骑马到谷口逛了一圈,此时回来见到这一幕,跑过来嗤道:“呸,这老狗是个包工头,主事的是个少年!”
府尹怒道:“大明刁民,我让主事的出来见我,你跑来干什么?”
刘小黑高声道:“禀告府尹老爷,龙少爷他一时走不开,故叫小的先来恭迎大人。”
府尹脸色一黑:“哼!一时走不开?一介草民架子倒不小!我告诉你,对本府拒而不见,这可是不敬之罪,按律得打板三十!”
刘小黑忙道:“不敢,不敢。龙少爷是真走不开,草民已经派人去叫他了。老爷您请抬头看,龙少爷如今在对岸呢!”
山谷前方有一条小河,对岸有两座小山头。其中一座小山距这里约有半里地,可以看到影影绰绰数十个人,站在山脚只是不动。
“他们站在那里干什么?”府尹问。
“在等龙少爷磨刀。”刘小黑回道。
“磨刀干……”府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对岸一道红光闪过,在小山脚下出现一弯“红月”,长达十多米长,颜色血红,光芒耀眼!
“哇——”士兵们不由齐声惊叹。
只见那“红月”向下低垂,落在山下的河水中,激荡起一大片水雾;隔这么远也能听到“嗤——嗤——”的声音。
府尹吃惊地瞪大了眼,问道:“这个……那个……巨大的红色东西,是龙少爷的刀?”
“是的。”
此时,只见“红月”在河岸的峭壁上一动一动地磨起来,每磨一下,就有许多石块滚落到河水之中。磨了七八下,“红月”攸地消失不见。而原本崎岖不平、乱石嶙峋的峭壁,此时变得平整如镜,斜斜的表面非常光滑,就像新修的堤坝一般。
府尹看到这一幕,心中极为惊惧:这他妈的哪是在石头上磨刀,分明是把石头当豆腐来切啊!这些修道的牛鼻子们,果然个个不好惹,这个小败家子这回怕是惹错人了!
那百来名亲兵看到这令人震撼的一幕,又是惊讶又是奇异,此时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兴高采烈的表情和旁边看热闹的老百姓一般无二。
此时,他们心中全是一样的想法:靠,真是没有白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