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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异样的嗷叫声,一群荒漠野犬正在以“包围圈”的方式涌向调查团。
一开始,调查团众人还不清楚袭来的是什么野生动物,只是听见不断有模模糊糊、糊里糊涂的动物吼声由远及近正在传来。
而后,当老张爬上白龙号车顶,打开车顶上功率最大的那一对探照灯循声照过去时,他就全明白了。
至少有十几个黑色的长条形动物身影,正在不停地在漫无边际的建筑垃圾表面上下翻动着身躯,攀爬在起伏不平的垃圾堆表面,不停地在朝车队所在的方位蹿跳过来。
这些不祥的黑色动物们距离车队大约有一两百米距离,但是它们狭长的头颅上那一对青绿色会反射光线的丑陋的点状眼睛,以及它们口中如同呕吐般的低声吼叫,已经表明了它们的身份。
“是荒漠野犬!”老张朝众人喊道:“——一群野狗!”
“什么?这里居然还有狗?”没见过这种野生动物的梅子,不禁心生好奇。她跟着老张一起爬出白龙号天窗,站在车顶上,顺着灯光四下眺望。
在惨白色的探照灯照射下可以看到,这些白天里很难见到的凶猛动物们,个个獠牙下方都甩着象征着攻击欲望的唾液,正在灯光下闪烁着丝丝亮光。
“是野狗,看这样子是饿疯了,半夜三更想来攻击我们。”老张回答她,“不过我也已经有好些时候没看到它们了,原本还听说它们可能已经灭绝了……”
“全体都有,全部进白龙号车厢里!!”
知雨这时候一边高喊着,一边跑向白龙号这边,一手持枪,一手打开白龙号车厢侧门,挥着手臂招呼嘉嘉和杨瀚:“——你们俩,全都进来!”
她抬头看到了车顶上的老张和梅子,随即要求他们回到车厢里,并且把天窗关上。
五个人全进车厢之后,知雨吩咐大家检查好所有的门窗。
“把灯光全部打开。它们这种夜行动物,见到人造光线会想办法避开的……至少在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知雨隔着车窗,看着外面,一边忧心忡忡地说:“但是我总觉得它们有些不对劲。”
“它们很危险吗,队长?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动物,我只和我爸见过城里面人养的宠物狗。”杨瀚一边用毛巾擦着身体一边问知雨。
知雨于是解释道:这些所谓的野生犬类,其实本质上也全都是宠物狗变化而来。在如今这个年代,真正意义上的原生野犬早已经随着旧文明时代的灾难性落幕而一起消失了。现在车外那些夜行性的野狗,全都是原本来自于人类居住地——它们或者原本是宠物狗,或者是宠物狗互相繁殖的后代,由于种种原因,它们重新野化,回归自然,恢复了野生兽类的野性,成为新一代的野生动物。
“论危险,它们当然可以算是危险了。”知雨说道,“过去我在电视台工作那些年,就曾报道过有关的事件,有在荒漠一代生活的流民被成群出现的这种野狗活活咬死。因为,狗和狼都一样,原本都是群居动物,一旦让它们有机会自由自在地大量聚集在一起,它们便会自然而然地回归到集团出动的兽性本能中去。那时候它们就不再只是独自陪伴人类的宠物了,而是重新成为一群胆大妄为的兽类。”
“它们的攻击力很强吗?比人类还强?”梅子抱紧怀里的散弹枪问道。
“不可小看。犬类的奔跑能力,通过能力,体力和耐力,都比人类要强,且数量太多。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像在这样的巨大的垃圾堆里,人类和人类的车辆全都寸步难行,但是它们就可以畅行无阻。”知雨对她说,“况且,它们中也很可能有部分成员患有狂犬病。”
听到狂犬病,几个人心里都有些发憷。
狂犬病绝对是不治之症,一旦得了,完全没有任何救治的办法,人只能活活等死,且临死前的惨状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难怪这一片地区成为无人区,除了垃圾堆的原因外,这些野犬也是一大因素吧。”老张低声嘟哝着。
知雨在旁也默默点头。
“现在怎么办呢?就这么等它们离开吗?”杨瀚问道。
知雨说:“看来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原本也想不到,如今在距离城区不算太远的垃圾堆里,居然还会遇到这么多野狗。不过大家放心,我想我们在车里应该不会受到伤害。估计天亮之后,它们久攻不下,自然就会离开了。”
“那样就浪费很多的时间啦。”梅子说。
老张摇头说道:“那也没办法。这条路哪有那么容易?”
“杨瀚,你不如趁这个时间冲把澡,然后和我们一起吃点东西,之后大家都短时间休息两个钟头,我和老张师傅这期间替大家把守着。”
知雨发布命令道。
……
杨瀚快速冲了一把冷水澡之后,大家聚集在白龙号生活车厢里,默默地分食一些复水热汤和饼干。
在这期间,车外那些野狗越来越近了,且听声音,它们的数量越聚越多。
这令嘉嘉陷入了思考。
之前她感应到威胁的时候,原本并不能分辨出它们是野狗。
确切地说,她在感应时所感受到的那些“东西”,与以前她感应到人类敌人时,主管体验别无二致。
刚开始她一直怀疑的是,这附近是有一群人类正在慢慢接近。
当然,她还不至于大胆到产生“那些野狗已经有了人类思维”这样的荒唐结论。不过,她一边低头喝着热汤、吃着饼干,一边头脑里思绪翻腾,思维已经触及到了另一个猜想上去。
“……狗的寿命普遍是十到十五年,最多二十年。也就是说,目前还活着的狗,尤其野狗,不管年龄大小,都很可能与人类一样正在经历环境微辐射带来的变异变化。并且野狗的繁殖力比人类强多了,这十几二十年来,恐怕已经出现了大量多代叠加变异的野狗。”
嘉嘉心里在想:此时此刻,围聚在车队外围的这些野狗,或许已经全都是些变异已久的野狗了。
它们究竟过来打算干什么?
它们会把我们怎么样?
我们应该把它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