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过往卫月就算记得那会年岁太小也就个模糊影子而卫敬自然也不会说出来难不成告诉卫月当初自己还差点失手取了你的性命?所以这番话也就是点到即止卫月似乎也才明白原来自己是二叔修为回境的功臣眼珠子慧黠一转朝着卫敬伸出手。
卫敬看到卫月的动作就像十多年前出手讨要夜明珠的时候一般无二再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动作因为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看上什么东西就抱着往自己院子走。如今再是看到这样的动作有些怀念只是当下似乎除了那把剑其余的东西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摊开手朝着卫月一笑说道:“二叔的槿下院可被你翻了个天那些稍微能拿出手的东西被你这十多年顺手牵羊都给摸了去可没说过你半点吧。”
卫月嘻嘻一笑吐了吐舌头把手伸了回来先前趁火打劫的动作其实也就是一个小玩笑而已她真要看上什么东西如今真的不会说等走的时候顺手就带走了当然美名其曰拿回去看看。
徐江南看着卫月卫敬这对叔侄女之间也是轻笑不过之余又有几分其余味道自顾喝了几杯酒卫敬眉眼不动却看在心里卫月也是敛了敛之前的动作端着酒壶给徐江南添酒。
才满杯外头一声响动随着一声二叔接着卫澈和余舍走了进来深秋之后的夜间拍了拍肩膀上的水渍看着槿下院难得的热闹气氛轻笑一声说道:“原来都在啊。”也不客气拍了拍徐江南的肩膀随便找了个空座便坐了下去看到徐江南面前斟满酒的青瓷杯子顺手拿过一饮而尽似乎之前是小跑过来的一样喝完微微解渴之后开腔说道:“二叔怎么了?急忙喊我过来外面还下着雨我可是一路小跑没敢耽误。”
余舍原本光秃秃的脑袋上沾了水渍倒是更加光亮之前的鸭腿似乎是吃干抹净了朝着卫敬笑了笑他对卫敬好感大有又是请他喝酒又请他吃肉的。
卫敬听了卫澈这么一番类似邀功的无赖话语一笑置之夹了口菜一边嚼着一边随意说道:“澈儿我问你件事。”
卫澈先前看到人员都在还以为是拉家常没想到自家二叔倒是若有其事也是收敛起之前的皮笑语气点了点头。
卫敬眼见卫澈点头这才开口说道:“今日月儿遇刺这事卫家知不知道。”
卫澈瞥了眼在一旁狐假虎威的卫月无奈一笑点头说道:“之前不知道知道的时候月儿已经进城了。本来想着月儿也就在卫城周边走走跟了几个人都死了没想到韩家人狗急跳墙倒是跳出了点血性。”
卫敬端着酒一副咸淡适宜的样子喝了一小口也没看卫澈继而又是说道:“听你这么一说之前就有过节?”卫澈到了这会也不隐瞒轻笑说道:“差不多这些年摩擦一直都有今日之后老祖宗已经吩咐让侄儿着手了。这个公道得帮月儿讨要回来。”
卫敬似乎摆明了就想着给卫月出气卫澈请出老祖宗的话他也就是点了点头卫家谁当家做主对他来说不打紧又是问道:“什么时候。”
卫澈无可奈何只得说道:“大雪之后吧老祖宗寿诞之前还是少见血的好。”
卫敬听到自己要的东西这才罢休朝着卫月笑道:“月儿给你哥倒杯酒大雪过后我带你去韩家看看。”
卫月两只眼弯着像只小雏猫一脸笑意给卫澈斟满酒卫澈借着喝酒之际白了她一眼觉得持家大不易就算卫家到时候他来当家地位上似乎也比不过其他人。
卫月轻哼一声趾高气扬。
徐江南一直冷眼旁观不动声色。
卫敬对于自家侄子侄女的神态置若罔闻而那个只知吃喝的痴傻余舍就不用说了像是饿死鬼投胎卫敬似是想到了某件事朝着徐江南说道:“小后生前些日子我探过你骨龄说来奇怪你一身小七品的修为但是骨骼甚软不像是习武多年的人啊!”
卫月和卫澈也是疑惑看着徐江南只有余舍还在扫荡桌子上的酒肉残羹。
徐江南也是抬起头看着卫敬一语不发他不知道这事能不能说如果仅仅是自身的事他倒不介意说给这个长辈听听只是牵扯到李先生。
卫敬也不着急处在沉默里很有耐心噙着微笑自顾喝酒。
徐江南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说道:“我确实习武不到三年至于为什么会有六品的修为抱歉这事小侄答应过先生不能说。”
“无妨这事是我问的唐突了也是好奇作怪。”卫敬轻笑一声只是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卫澈。
卫月倒是幸灾乐祸对于打击卫澈她是实打实的不遗余力笑着凑到卫澈身边推了推卫澈笑道:“哥你看看人家还不到三年就小七品了你看看自己啧啧啧我都替你汗颜。”
卫澈佯装恶狠狠的瞪了卫月一眼并无说话但脸上的神色也是表明自己很是好奇更多是无奈今日似乎就不该过来。
徐江南对于卫澈吃瘪的事也是乐见其成微微一笑没有任何帮他解围的举动。
徐江南心底这个秘密没有说出来虽然卫敬一副清浅自若的样子并无什么生气的举动反而愈加亲切徐江南跟卫敬推杯换盏数次但心中有所隐瞒这气氛也是渐次冷了下去。说到底徐江南知道在卫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同样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他与卫澈相熟了这么些年可很多东西不照样没说过彼此也是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过。
好在也是因为没问过也才能默契相交到如今要是开了口就相当于起了疑徐江南的谨微性子肯定避而又避有些事明白是一回事问出口来又成了另外一回事。
大约喝了小半个时辰也算不尽兴中的尽兴徐江南背着剑匣晃着脑袋站起身子就要告辞卫澈也是喝的满脸红润起身扶了一下徐江南余舍更是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卫月皱着鼻子她也喝了一点浅尝辄止双手负在身后朝着眯着眼打着酒鼾的卫敬一笑也跟在卫澈后头出了门。
出了门之后卫澈捅了一下徐江南一脸清醒笑道:“胆子挺大啊在我二叔面前还敢装成这样。还让我给你掩护。”
徐江南打了哈欠睨了一眼卫澈也是清醒过来笑道:“再喝下去那不得过夜了总不能喝到二爷赶人吧。”
卫澈豪情拍着徐江南的肩膀笑道:“怎么在卫家不说其他的要说酒管够。”
徐江南啧啧打击说道:“也就酒管够吧交友真是不慎。”
卫月跟在后头出来看着两人像是没事一般互相揭短恍然大悟愤恨说道:“原来你们都是装的哼哼我这就去告诉二叔去。”说完便佯装要往回路过去。
走了几步也没听到想象中的阻拦声音再回头看着面前勾肩搭背的卫澈和徐江南就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思一样并不理睬摇了摇头往院子外走去。
卫月咬牙顿了下脚又是小跑追了上去拦住满身酒气的徐江南至于卫澈幸灾乐祸一笑给了徐江南一副兄弟我也帮不了你自求多福的屈辱眼神伸了个懒腰往前走去一点世家公子的架子都没有只是才往前走上十余步脸上神情也是一换皱着眉头不知道想着什么等转过廊道想起卫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被卫月拦住之后徐江南难得没有生气有些话语卫月不懂他却是听出了点味道卫澈说的虽然都合乎逻辑但是却不合乎清理。
人性就是这般凉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来换一定舍得。这也是他瞒下李先生将修为移花接木到他身上的主要原因。
他看着面前这个犹自开心的姑娘从今往后怕也是板不起脸来靠在廊道的柱子上难得打趣说道:“卫小姐拦住在下可有要事?”
卫月负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徐江南也就浑身酒气其余之外并无太多醉意两眼一勾明媚笑道:“你就不怕我回头跟我二叔说?”
徐江南心里因为今日这事对于卫月的那些不足挂齿的点滴芥蒂算是完全消散听到她如此之问也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靠在廊柱上的后背一用力挺直身子摇着头笑了笑又往前走去。
卫月诶诶诶的又追了上来徐江南这才轻声说道:“别看我和你哥是装的二爷照样也是装的这点酒程度可不到醉不倒他。我这是识相。”
卫月愣了一会像是回过神来想着似乎真是这么一回事。跟在徐江南背后老气横秋批评说道:“你们这样子活着累不累啊?”
徐江南顿下身子叹了口气说道:“是累啊但是不这样子活不下去啊。”说完也不顾跟着停下来的卫月径直过弯出了槿下院。
卫月咀嚼着徐江南的话刨根问底想了半天也没想透彻这话的道理。
只是再抬头的时候却没见到徐江南的影子顿了顿脚也是出了槿下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