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凯旋走出法院,赶紧打了个出租车回公司,刚下出租车,及看到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拉了个横幅,红底白字:“公司龚书记陷害职工,没有正义,冤!”郑凯旋马上明白了,沈部长说的就是这个事,他也没有问原由,而是径直去到黑总的办公室。黑总来到办公室,见人力资源部长、组织部长、监察部部长都在,组织部长看到郑凯旋说:“小郑,来坐。”郑凯旋坐下后,黑总说:“吴聊就是胡闹,上午总经理对于他的事情同意让我在十万以内处理,我给他九万八,以为是自己的职工,处理了就行了。上午他要二十万,现在又要四十万。像他这样的人,一分钱都不给他。”其他几位说:“是的,他精神有点问题。”郑凯旋由于不了解情况,也不认识吴聊他们,没有吭声。黑总说:“你们,去工作吧,看他能闹到什么地步。”
郑凯旋跟着组织部长,到组织部长的办公室问怎么回事。组织部长说:“吴聊原来是项目的老书记,前任总经理把他免了,降职使用。这次广南项目征地拆迁搞不动,项目没有党支部书记,龚书记认为他是老书记了,当时降职使用有点委屈,就把他有提为书记。项目工期紧,拆迁把大家搞得很累,他到任后,项目就组织了强拆,结果在拆迁过程中,把对方的一个帮手打死了。公安当时抓了十几个人,其中有他,他被关了二十几个小时,并且挨了打。随后放出来了,判决书他是判三缓五。而项目经理没有被抓,也没有承担刑事责任。吴聊就认为,这个事一开始就是书记策划的,让他去顶缸的。”郑凯旋:“哦了一声,仿佛明白了一些。”组织部长又说:“不管他,他有点偏执。由于前任把他降职,他整天告状。”郑凯旋说:“不处理,他打着横幅在门口,对领导的形象有影响啊。”组织部长说:“领导都不担心,咱担心什么。”郑凯旋笑着说:“是的,是的。”然后回办公室了,到办公室,见花姐和小青正伸这头往外边看呢。她们见郑凯旋回来了,说:“这两个人是咋回事呀?”郑凯旋说:“我也不知道。”郑凯旋把法院调解的情况和黑总关于吴聊问题的看法汇报给沈部长,沈部长说:“按照领导的意见办。”吴聊夫妇一直在公司大门口打横幅,街道路过的人都要驻足观看,公司的员工也议论纷纷。
第二天,狄龙集团系统内部的公安处来人了,来的是一个老公安,五十岁左右,公安处的副处长,姓秦,人称秦大炮。这个绰号是有来历的,早些年狄龙地团的公安处还是有执法权的,并且配备的枪支也比较好,当时他还是在具体项目负责治安工作的小民警,一次项目领导在打牌娱乐,当地的公安发觉了,组织警力把他们堵在了屋子里,他在旁边看牌。当地公安要抓人,秦公安柱子公安抓人,当地公安强行抓人。秦公安一着急,掏出枪排在桌子上说:“谁敢动!”把当地公安吓得够呛,“乖乖这家伙比我们的先进”。当地公安也没抓人,后来也不去项目骚扰了。秦公安是龚书记邀请来的,秦公安了解情况后说:“这不是无理取闹嘛!要是以前我直接抓人,现在我们没有执法权了,我去当地派出所反映下情况。”黑总说:“要不要带人。”秦公安说:“不用,给我拿几条好烟就行了。”黑总安排办公室把这个事情给秦公安解决了,秦公安出去由两个小时左右就回来了,带了个警车,警车上下来三个民警,高个子民警走到吴聊夫妇面前说:“把横幅撤了。”吴聊说:“我不撤,我有冤情!”高个子民警说:“你有问题可以反映,可以通过正当渠道解决,采取这种方式不行。”吴聊说:“采取别的方式不行,我只能这样了!”高个子一听火了上前一步把他的横幅拽下来,说:“给你好好说,你还不听了。”吴聊一下子不吭声了,高个子把横幅交给旁边的民警说:“放车上!”小民警拿着横幅走了,吴聊说:“你把我的横幅拿走干嘛。”高个子民警说:“我给你拿走了,你再挂横幅,我还要抓人呢!”吴聊说:“那我的事情怎么解决?”高个子民警说:“你们谈嘛!”秦公安说:“我们会给他谈的。”高个子民警说:“听到了吧,公司不是不给你解决,你的方法是不行的,人不能违法。”秦公安说:“你是公司的老员工了,以后不能这样了,下午我们三点在会议室里谈!”秦公安说完,带着高个子民警去向黑总汇报去了,秦公安说:“当地公安还是很有魄力的,直接就把吴聊的横幅抢下来了,要是来个不:“还有别的事情,饭就不吃了,有什么事就打电话。”黑总说:“那就不勉强你了,随后我安排小秦再感谢你。”高个子说:“您客气了。”然后与黑总握了握手就下楼了,秦公安在后面跟着送了下去,说了一箩筐感谢的话。
下午刚上班,黑总把组织部长、人力资源部部长、纪委监察部部长、郑凯旋和秦公安叫到他办公室,商议如何谈判的事。都嚷着吴聊是吓唬闹,黑总说:“对着哩,小郑你把他说的违法违规的话都录下来。”郑凯旋说:“没问题。”黑总安排完毕,秦公安带着大家在会议室等着,下午三点差一刻,吴聊夫妇准时到达,他们与吴聊寒暄了几句,开始谈判。秦公安说:“吴聊,你做的事是违法的哩。”吴聊说:“我又不闹事,我怎么违法了。”组织部长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闹什么闹!”吴聊说:“我正常反应问题,我怎么闹了。”吴聊接着说:“你们不要以为我是在闹事,同志们,我以前干过团高官,干过党支部书记,我是有党性,讲原则的。这次征地拆迁打架事件,我一直不主张打架。但是项目经理还是组织了打架,最后都说我打架了,让我背了个刑事罪名,我不应该讨要说法吗?”一片哑然,郑凯旋想说,但考虑到自己刚来公司,位卑言轻,没有吱声。无聊接着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知道,公司不仅对我进行了诬陷,在处理此事中还有违法行为,公司不答应我的赔偿要求,我将向检察院反应。”还是没人吭声,吴聊长了长身子,看了一圈,轻蔑地说:“你们不是要谈么,怎么不吱声呢!”郑凯旋实在忍不住了说:“吴书记,你都是我的长辈,我根据你说的情况,我发表一下我的看法。”吴聊说:“可以!”郑凯旋说:“对你的处理是司法机关做出来了,不是你说诬陷就是诬陷,如果没有证据司法机关也不敢给你定罪;再者,公司是否违规不是你想象的,如果公司或者那个领导出现问题,自有司法机关处理。即使存在违规,公司受到处理,你又会得到什么好处。”吴聊看了看郑凯旋,眼睛眨了眨,郑凯旋接着说:“你是共产党员,在当今的中国犯罪的人跑不了,没犯罪的也冤枉不了。你现在是和公司谈的,不是采取过激行为的,再者谈判要看自己的底牌,并不是提出不切实际的想法。”吴聊说:“我真的受到诬陷了,我无缘无故受到有罪判决,我很定要讨说法的。”郑凯旋说:“公司原来给你的有说法,公司也是有底线的,不可能你闹得凶,就多给你。公司给你补偿是一种人文关怀。”吴聊听完后说:“这个我考虑欠妥,我再考虑一下。”吴聊说:“对不住了。”然后说:“明天再谈。”
秦公安带着大家向黑总汇报,并一直夸赞小郑水平高,表达能力强,是个人才。黑总嘿嘿一笑说:“当然了,我给你们派的研究生哩!”第二天刚上班,人力资源部部长说:“吴聊已经走了,不用谈了。”郑凯旋听后很高兴,并且很有成就感,别人都哑然,自己的话真的是有水平哩。事后多年,郑凯旋回忆此事,明白了那些人是圆滑世故,不愿得罪人,并不是他们没有反驳的话语,但他没有觉得自己幼稚,也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后悔,必定谈出了效果,也没有与吴聊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