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南浅若还是北浅若,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捣乱!”那官兵又一副满脸不悦的样子开口道。
“我是皓月山庄大小姐!让开!”南浅若脸色微变,再不给她让路的话,她只好动手了。
“皓月山庄大小姐?”说话的官兵看向南浅若,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假话,莫非她真的是皓月山庄大小姐,宣月长公主殿下的女儿?官兵想罢回头向另一个官兵招了招手,道:“你,你去里面通报一声。”
“是。”那官兵得到命令立即扭头向庄内跑了进去。
“你且等着。”方才跟南浅若说话的那官兵又回过头来向南浅若道,相比之前,语气倒是好了不少。南浅若也不着急,便在外面站着等了一会儿。
不一会儿,方才被叫去通报的官兵便从里面小跑了出了。他身后还跟着一名长相俊俏的,淡青色华服的男子,南浅若看着有些面熟,但是又好像忘记了他叫什么名字。
“见过世子爷。”那男子一走出来,周围的几个官兵都连忙向他行礼。
“没长眼的的东西,谁的路都敢拦!”司湛似乎有些生气的撇了他们一眼,而后又走到南浅若面前。
“你可算是回来了,唉…进去再说吧。”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庆幸,皓月山庄出事的那一日她并不在。当时真是没想到,他们才不过离开皓月山庄不到两日的时间,就出了这等事情。
南浅若虽然有些疑惑,但也不想开口跟他废话,伸出手一把将自己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既然已经回到了自己家,那么她也没必要再戴着那个斗笠了,斗笠摘下来的那一刻,几个官兵眼睛看得都直了。司湛瞪了几人一眼,他们便又立即低下头去。
南浅若走着熟悉的路,却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感觉,皓月山庄许多地方都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美景,她这才离去几日,再回来时,这变化竟然这般大。
司湛带着南浅若走到了皓月山庄的主殿,好在主殿没有受到波及,这才让南皓绝有个摆放灵柩的地方。南浅若到主殿时,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子微浓的香火纸钱味。灵柩前摆放着南皓绝的灵位,前面的蒲团上跪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妇人,从身形看去那应该是她的娘亲简璃月。
主殿四处都挂满了白绫与白色的灯笼,看起来别有一番诡异,四处也布满了官兵。前来吊唁的人昨日都已经全部离去,如今就只剩下了简璃月与南飞宇,还有一批新来的下人。南飞宇站在简璃月旁边,他一抬眼刚好看见了司湛身旁的南浅若。
“娘亲,阿姐她回来了。”南飞宇突然蹲下身对着简璃月轻声说道,他的眼见如同简璃月一般红红的,像是哭了许久似的。
简璃月闻言,身子颤了一下,喃喃道:“若儿,若儿……”
“阿姐……”南飞宇见状,抬头看向南浅若所在的方向,眼神示意她赶紧过去。南浅若也立即走了过去,她蹲下身,像平时一样唤了一声“娘亲。”
简璃月的眼泪又一瞬间夺眶而出,她忽然一把抱住南浅若,哽咽着道:“…若儿……你…你爹他……娘亲什么也没有了…”
南浅若的肩膀不知何时被简璃月哭湿了一片,她听着简璃月的声音,脑袋里也有些空空的。南皓绝死了,她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那个从小她唤着父亲的人死了,永远的离开了。心里感到空空的,好像又有些奇怪的感觉,她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着十分的不好受,像是生病了一般。
她迷茫色看向南飞宇的脸,他的脸上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情绪,虽然心里觉着不自在,但南浅若的脸上还是像以前一般平静而面不改色。
“娘亲,你还有我和阿姐。虽然爹不在了,但是我和阿姐还在啊…”南飞宇眼睛更红了些,他蹲下身来将南浅若与简璃月都抱进怀里。这场飞来横祸,让他失去了父亲,之后的日子里,他绝不允许她们二人中谁再出什么事。
良久,简璃月放开了南浅若,她见着南浅若的脸,只见她脸上的神情和往昔并没有什么不同。简璃月忽然觉着心底一凉,缓缓对着南浅若道:“你爹如今都死了,你竟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吗?”她声音颤颤,不过几日的时间,头上居然有了几丝白发。
南飞宇闻言,忽的也看向南浅若的脸,阿姐脸上竟当真是一点难过之色也没有。南飞宇顿时也觉着有些心寒,爹从小就对他比较严格,甚至可以说是苛刻。唯独对阿姐,爹从小把她疼到大,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从来都是阿姐先得,而自己每日都有练不完的功。
现如今爹死了,阿姐当真是有些冷情了,死的不是别人。那是他们的父亲啊,为何她还是这般平静,就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阿姐,你别太在意,娘亲她只是太难过了。”南飞宇心里虽是有些寒心,可再怎么样,他们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如今父亲不在了,他就更该照顾好娘亲与阿姐。
“我……”南浅若张了张口,终究没能解释什么,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又怎么能向别人解释清楚呢。
“若儿,你告诉娘,为什么?”她一直若儿以为总会开窍的,她以为她只是性子冷淡了些。若儿从小到大,他们都将她保护的好好的,当年那个高人的话他们也没放在心上过。她以为只要他们对她好,总有一天她能体会到,她也能明白到。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连皓绝死了她都没有表现出一丝的难过。简璃月一脸绝望,她生养了快十八年的女儿竟真是这般冷情吗?她看到南浅若脸上一如既往的神色,心里一颗失望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罢了罢了,或许她生了血液里就是冷的,简璃月啊,你还在强求什么呢。皓绝的死她怨不得别人,要怨也只怨他命该如此,命该有此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