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庆元酒楼。
“明天可就是我王大寿了,这楚国和秦国的使节居然到现在还没到。”桌上,一男子不满道。
“楚,秦本就是蛮夷之地,哪里懂得什么规矩,这楚国若不是后来吸收大周文化,估计现在也就和秦国一个德行。”
“可不是,尤其秦国,尽是些粗俗不懂礼之人,据说啊,这次前来给我王祝寿的还是个武将。”
“武将,可是王龁?”
“不不不,据说还蛮年轻。”
“就算不是王龁又怎样,秦将当年直攻邯郸城下,他们又有几人是好人,不过都只是没有脑子只会打仗的武器罢了。”
桌上几人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着,嘴里对赵国极尽赞美之词,同时,又不忘数落各国,也难怪,此次的寿宴似乎是他们茶余饭后的必聊之题。
“他大爷的,这就是所谓的礼仪?”不远处,靠窗的桌边,一约莫十一二岁的男孩骂道。男孩一脚踩在凳子上,坐着的身子半靠窗框,吐掉了嘴里的瓜子,“特么的,老子要去扁他们。”
“公子公子,咱别惹事。”坐在对面的老头儿赶紧拉住了男孩的手。“老爷还没进城,你这样贸贸然惹出了事,咱不好交代啊。”
“那几个畜牲,不扁一顿,我咽不下这口气,当年就应该打死他们。”
“等老爷进城了,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现在可不行,”老头儿还未说完,只听见一嗓子喊道,“楚国使节进城了!”
窗边瞬间拥了许多人。
“这回楚国使节是谁?”
“据说是位王子呢,是么?”
“是啊,我也听说是位王子。”
见来人越来越多,男孩朝对面老人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离开了窗边。
酒楼屋顶。
男孩问到:“这回楚国派了个王子?”
“我听老爷说,是现今国君的次子。”
“就是那个不受宠的?”男孩叼着不知哪冒出来的狗尾巴草,躺了下来,看着天空,开口道,“来了个不受宠的王子,不会要留下了当质子吧。”
“宫里君主们的意思,难说咯。”老头儿接口道,也叼了一株狗尾巴草,坐在屋顶上等着撵轿。
“公子公子,撵轿到下面了。”闻言,男孩坐了起来,扔掉狗尾巴草,往下看去。
“呦呵,阵仗不小啊,不受宠归不受宠,楚国的架子没丢啊。”
“就是不知道这楚王子长得如何,撵轿包得可真严实。”老头儿把头伸的老长,似乎这样能看得更清楚一样。
“想看么?”
“据说楚人长得都很好看啊。”
“那我去掀了他的头盖来!”
“公子!”待老头儿反应过来一声惊呼,男孩已扯出一块布蒙在脸上,自屋顶跃了下去。
朝队伍前方扔了一颗烟雾弹后,踩着士兵头顶向撵轿奔了过去,这王子怕是真的一点都不受宠,撵轿周围不过几个士兵摆摆样子,一点派不上用场,男孩用青铜剑剑背敲晕那几名士兵之后,一跃至撵轿顶,拿着青铜短剑原地转了个圈,硬生生将轿顶给割开了,毕竟老头子要看看楚国王子长什么样,大街上把人家掳走总归不好,把轿子切了,可不就能看见了。
跳至轿顶边缘,男孩一个使劲,将那层被切开的顶层一脚踢飞。
探头往里一瞧,一双清冷的眸子直盯着自己。男子一身素色帛衣,举着竹简的书缓缓放下,侧倚在撵轿上的身子动都没动,“给我合上。”
男孩自上往下看去,精致的五官自似乎是上天刻出来的,顺着下巴,修长白净的脖子如天鹅颈一般,因抬头而绷着,稍稍凸起的喉结随着说话上下而动,不自觉地,轿,给我合上,听不清么?”直至轿中的声音抬高,男孩才回过神来,硬硬地接了一句“哦。”
转身准备跳下的时候,男孩回过头,只露于外面的双眼弯成月牙,笑道:“你长得真好看,早知道不掀你盖头了,白给别人看了去。”
男孩跳下撵轿,几脚踹飞了前来的士兵,举起刚刚被踢至一边的轿顶重新给盖了上去,接着,飞也似地跑了,留下一群原地不知所措地士兵。
“继续走。”轿中传出命令。
闻言,队伍继续前进。
庆元茶楼二楼包厢,信陵君放下手中的茶盏,“哈哈哈,那小子和你差不多大吧,真是嚣张啊,大街上拆了楚国的轿子。”
“那楚王次子也倒是淡定,没去追他。”
“淡定?又是从阿房那你学来的词吧。”
公子正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行了,回去吧,今儿个也算是见着楚国的二皇子负刍了。”信陵君起身,掸掸身子,今儿楚使进城可以说是动静不小了,自己也算看了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