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陆婉言方才睡醒,帐内边传来嘈杂的声音,陆婉言抬头的时候,睿阳已经坐在床前。
他的指尖,刚刚要接触到自己脸颊的时候,陆婉言干咳了一声,然后捕捉痕迹的躲开了。
“婉婉你倒是本事,睡到如此时候。本殿下还以为你在这里每日都会紧张的食不下咽,竟然一点防备都没有!”
陆婉言低头笑了笑:“这里都是危险,我反而释然了,就算是我长着十双眼睛,都未必保证我能活下来,与其每日都担心,还不如自在一点。”
睿阳低笑,却并没有说什么。
“今早,五皇兄来找过本殿下了,一向心高气傲的五皇兄,这次竟然主动认怂了,婉婉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本殿下是否应该相信。”
陆婉言开口:“九皇子现在不都没有让五皇子自由吗,相不相信,也是在你的一念之间。如今你稳操胜券,倒是一点都不着急,我只不过同他分析了一般,哪里想到他那么胆小怕死,现在就撑不住了。”
陆婉言的语气,还是清清淡淡。
“本殿下真的是好奇,你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陆婉言为了能够尽早离开……
“九皇子你放心吧,为你办事,也是为了我的周全,现在我们都在一条船上,你出事儿了,我不见得能够万全!我只想要好好活着,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陆婉言尽量让睿阳宽心。
她的目的,睿阳怕是不懂。但是在他面前,说的自己太超尘脱俗也是不好,唯一的办法就是,只能够尽量的显着,自己十分庸俗而已,仅此而已,没有别的办法了。
想要活着,应该是所有人最简单的愿望了吧。
想着,陆婉言轻轻的笑了笑,眸子里面不着痕迹的很。
“我昨天,翻看了军医那边的典籍一天,帮五皇子配了一点毒药,他现在除了听话保命,没有别的选择,九皇子而已放心。”
她转身,用十分难看的字迹,在身后的桌案前面写了三个字——蚀骨散。
看过,睿阳的脸色一变:“你怎么会知道这东西!”
这表情,与那日睿澜很像,只不过睿阳比起睿澜,更加懂得一点毒理的东西,此时不禁怀疑其陆婉言来。
陆婉言的眸子,却还是淡淡的:“因为我母亲通晓医术,也传授了我不少。早年在家里的藏书之中发现了半册医书,上面便记载了不少毒药的东西,过来了我才发现,原来这东西的发源地,就是神川。”
别看神川这地方,似乎十分荒芜,但是看着似乎真的有不少稀奇的东西。
越是稀奇,越是出现在这里。
怕是连神川的人,都已经失传了这些吧。
“怪不得楚玄墨要寻你,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本事。这蚀骨散之类的毒药,是出自我们神川不假,但是神川医者都未必知道的,你却知道。看着婉婉你这样年纪轻轻,原来楚玄墨把身家性命,都寄托给你了。”
这睿阳说话直接,没有什么拐弯抹角。
也是因此,陆婉言在这里,听到了不少之前自己未曾听到的事情,可能有些震惊,也有些紧张吧。
此时,陆婉言后退了一点:“若是说离开,九皇子也知道这些,岂不是更加厉害。”
“当年下毒,本殿下也是拿了这神川最后一份毒药,想着孤注一掷。楚玄墨的身份便是我们神川最大的障碍,所以他必须要死。”
睿阳回想当年的事情:“若不是国家之争,他倒是一个有本事的男人。”
对于楚玄墨,陆婉言只是避而不谈而已。
这种避而不谈,也是陆婉言她本身就不是那么想要面对的。
“九皇子不必感叹,若是事事都尽如人意的话……那也不必生出那么多无奈了。带到九皇子回去,若是五皇子什么都不做,下一步也好行动,这皇位,还是在你手中。”
她之谈目的,控制好说话的轻重。
睿阳这个人,比自己想象的要够义气很多,与他相处,自己不一定会吃亏。
还是那句,若是让陆婉言交个朋友可以,若是涉及到别的的话,她会马上离开。哪怕不跟楚玄墨有未来,她怕是也容不下其他的男人。
这一点,就算是死,陆婉言也是坚定。
只不过她不傻也不迂腐,在什么人面前,做什么贞洁烈女的。能够好好回去,和平解决,她为何要让自己冒险呢。毕竟命只有一条,陆婉言珍惜的很,在她的心中,比一切都要珍贵。
“婉婉,你可真的是个宝贝。”
陆婉言愣了愣,却记得楚玄墨也如此说过。
她不明白这种夸赞到底为什么,她到时宁愿自己庸碌无为,背景简单一点,容貌难看一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一直到终老,便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她不想要做什么人的宝贝,什么人肆意利用的棋子,这样一来二去,陆婉言怕是真的累了,累到无法呼吸的那一种。
此时,陆婉言的脸色,那么难看。
睿阳眯起了眸子,抬起了她的下巴:“楚玄墨不要你,还真的可惜了。你日后若是成了本殿下的王后的话……”
“九皇子还是看准眼前事情好了,我本就是一个一心想要往上爬的势利小人,现在把我想的太过美好,难道不怕之后失望吗?”
陆婉言的话,止步于此。
现在自己心中,还是那么复杂。
睿阳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爽朗,转身而去。
“还有三日,最终交战,楚玄墨的军队怕是也疲了,现在看着,正好!”
陆婉言在睿阳走后,垂下眸子,这一眼十分深沉。
她的脸色难看,想要知道睿澜什么时候才能把这消息传递出去,她却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到底期待什么,心底十分难受。
入夜,她做了一个十分恐怖的梦。
睿渊被放出来了,为了避嫌,自己还没有过去看过一次。次日,她便有些沉不住气了。毕竟这事情关乎到日后的自由,就算是不谈感情,都是尧国的人,日后陆婉言也不想要与楚玄墨,兵戎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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