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儿知道这画的事儿,以为那戚长卿也是沉迷于画的人,他想跟着就跟着吧,看来她要查查这画是怎么来沙城的。
到了收废铁的铺子拉着废铁就走,程锦儿以为他们出城了那戚长卿就会离开,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在后面跟着。
“去叫他过来。”程锦儿掀开车帘吩咐到。
很快戚长卿就被叫过来了,虽然孱弱却目光清明,见到程锦儿就深深一礼。
“你跟了这么长时间究竟有什么事儿?”程锦儿直接问到。
“敢问夫人能不能把那幅画借给我近距离看看。”戚长卿这个人也实在,问他有什么事儿,他就直接说有什么事儿。
“不能,那画对我有用。”程锦儿觉得戚长卿不像是沉迷与这幅画的样子:“你为什么要近距离的看这幅画?”
“在下总觉得那眼眸里有一个人,距离的太远怎么都看不出来。”
程锦儿打量了一下戚长卿:“我听闻东原城有人见画得相思,你好像看的懂画,却不爱恋这画上的人。”
戚长卿又是深深一礼:“画自有神,画上的美人美则美矣就是太过妖冶,而且看不真切,才让人魂牵梦绕吧。”
程锦儿眯了一下眼睛:“你看的懂,又不受蛊惑?”
“在下看不真切,所以恳请夫人让在下就近看看那画。”戚长卿又深深行礼。
“暂时不能让你看,这样吧,你住什么地方,能让你看的时候我会派人去请你的。”程锦儿直接说。
戚长卿想了想:“不如这样,夫人告知在下夫人住在什么地方,在下就去等着,等可以看了,在下就看。”
程锦儿都被他逗笑了:“你这是怕我不让你看啊?”
戚长卿也腼腆的笑了起来。
“行,你若不相信就跟着,到时候也就知道我住什么地方了。”程锦儿说着让人继续走。
戚长卿还真就在后面跟着,拉废铁的牛车走的慢,他倒也能跟上,不过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昏昏黑了。
陶青川站在路口看着他们,突然想起以前他出门的时候,程锦儿会站在门口灯笼下面等他。
“相公。”程锦儿从车上下来:“买了,一千八百两。”程锦儿挥了挥手里的画。
“娘子厉害。”陶青川点头。
“在下告辞了。”戚长卿有些气喘吁吁的过来行礼,脸色都有些苍白。
就他这身子板,让他跟在后面走还真是为难了他了,不过他竟然一步都没落下。
陶青川狐疑的看了程锦儿一眼。
“哦,他叫戚长卿,想近距离看看画,就跟着来了。”程锦儿给陶青川解释了一下。
戚长卿看程锦儿给陶青川解释,就又深深一礼:“冒昧了。”
陶青川冲他礼貌的笑了一下:“时间不早了,就留下住一晚吧?”
“不用,不用,我还得回去收拾东西。”戚长卿说着转身就跑。
他这一跑看的人有点呆啊,又没人要追着他,他跑那么溜干嘛?
第二天程锦儿就知道他跑那么溜干嘛了,这货竟然带着全部家当住在他家门外了,头顶还盯着一个小木板,试图遮风挡雨的样子。
因为他这样来,陶家能跑的小孩都出来看热闹了,戚长卿也和一群小孩玩儿不亦乐乎,感觉他就是大一点的孩子。
“哎,怎么不见你有画画的东西?”程锦儿好奇的看着戚长卿。
“这里。”戚长卿说着拿出一把削的非常整齐的木棍,那木棍有粗有细,好像是画笔一样。
“你……”程锦儿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用树子在地上写字的事儿。
可是写字和画画是两码事啊,画画怎么可能也的地上。
“你画一个给我看看。”程锦儿好奇了。
戚长卿把一群孩子安抚到一边,然后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开始画了,那线条在地上并不怎么显,但是戚长卿画的行云流水,感觉他在画一张神作。
陶青川出现在程锦儿身后,程锦儿愣了一下,陶青川示意她禁声,然和和程锦儿一起认真的看了起来。
戚长卿画了半个时辰才画完,画完之后别人也看不出来他画了什么,但是他自己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秋收?”陶青川问到。
“是。”齐少卿一阵激动:“我看这田野之中茂盛的作物,想丰收的景象。”
“我给你笔墨,你再画一遍。”陶青川来兴致了。
“真的?”齐少卿没有了所有的羞涩。
“恩。”陶青川点头,随即让人准备笔墨了。
戚长卿也兴奋的跟着去准备了,虽然他的准备就是看看毛笔和纸。
“相公怎么突然想让他画画了?”程锦儿奇怪。
“我第一次看到胸有成竹。”陶青川很认真的说。
戚长卿虽然是在地上作画,但是他布局控制,眼眸灵动,好像一笔不差的描述心中所想。
陶青川的画艺一般,但是他的鉴赏能力可不一般,不然怎么会看出那仕女回眸图里端倪,只是还是中招了。
戚长卿拿着的笔闭目思想了一下,然后开始绘画,这次只要一刻钟就画好了,无尽的原野之中,老百姓在开心的收庄稼,那种喜悦好像能感染人。
“哎,时间长不用笔了,有些生疏。”戚长卿有些自责的说。
“已经很好了。”程锦儿羡慕。
戚长卿腼腆一笑。
陶青川想了一下:“这样,我资助你练习画画。”他是一个惜才之人,这种乱世,这样贫寒的画家能活着已经不容易了。
“真的?”戚长卿一阵开心。
“真的。”陶青川点头。
“你又打什么主意了?”容芙儿没好气的说。
戚长卿听到容芙儿这样说,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和这些人算是素不相识,他们为什么要帮自己。
“没什么,不想埋没一个传世画家而已。”程锦儿和简单的说:“你自己想想。”
戚长卿愣愣的,估计不是在想什么,纯粹是在发呆。
“大哥哥画的好好看。”小昂拉着戚长卿的手。
“这样,你做这些孩子的老师,教他们作画就好。”程锦儿突然反应过来了。
“好。”戚长卿回答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好像怕程锦儿反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