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是在马车里。马车还在慢悠悠的走着,我躺在媚娘的怀里。断掉骨头的左手已经被重新接上并用几根树枝固定住。李凤歌应该在外面赶车,媚娘负责照顾我。
至于那壮汉和风子扬,我却并不知道他们是离开了还是怎么了。因为我在马车里面,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我睡了多久了?”这是我醒来后最想知道的一件事。因为我觉得自己很饿了,特别的饿。饿得我的两眼都有些发昏了。我应该还能睡更长时间的,但是饥饿却打搅了我的美梦。
“一天一夜。”媚娘见我醒来,但她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很简单地告诉了我一个时间。看来她对于我入关的决定仍然耿耿于怀。
“有吃的吗?我有些饿了。”其实我不止饿,还很渴。媚娘没有说话,只是从旁边的包袱里面拿出了一个干面饼子递到了我的面前,我接过之后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说实话,干面饼的味道并不怎么样,而且咬起来又干又硬。不过这个时候的我已经饿到了极点。只要是能够充饥的东西,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把它吃下去。不管是什么东西,进了饥饿到极点的人嘴里都是人间美味。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饥不择食吧?
我很快吃完了一整块面饼,但我的嘴里却很干,我应该还能吃下好几块的。但因为没有喝水,吃的又是很干的东西,导致我只吃了一块面饼就再吃不下了。
媚娘似乎看出了我的需求,又拿了一个水囊递到了我的面前。她虽然还在生我的气,但好在她还算善解人意。我用嘴咬开塞子后,一口气喝下了水囊里近乎一半的水。接着我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
记得上一次有这样的感受,是在我杀了赵双泉的那个晚上。两次都是因为自己的饥渴得到了满足,而且这两次满足我的都是同一个女人。不同的是,上一次她用的是身体。这一次她用的是一块干硬的面饼和一袋有一点腥味儿的水。
我喝完水后,把水囊递给了媚娘,她接过水囊之后又在车内摸索了一下,把我之前丢到一边的塞子重新塞紧水囊,然后再把水囊放到了一边。
在马车里躺了一阵之后,我开始试着慢慢地从她的怀里慢慢起来。因为我觉得自己有必要看一看我们到了哪里,现在又是什么时辰了。
此时的我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像是酥了一般根本使不上力气。好在有媚娘把我扶起来,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要躺多久。我靠着马车又坐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过劲来。看来这次我是真的脱力了。好在刚才吃下去的那块干面饼开始起了作用,我又慢慢恢复了力气。这次总算不用媚娘帮助,我就可以自己掀开车帘,看看我们到了哪里了。
不过在掀开车帘之前,我突然注意到了媚娘。她的双腿在裙下有些艰难地扭动了几下,显然是被我压得发麻了,看来这一天一夜里我都是躺在她怀中的。我欠了她一次。
我掀开车帘,外面刺眼的阳光照得我有些睁不开眼。不过即使这样,我还是看到了外面赶车的人的样子。赶车人并不是李凤歌,因为李凤歌不会有这么壮实的身体,而是之前被我一剑破掉金刚不坏之身的那个壮汉。
“醒了啊?”他发现了我,转过头对我露了一个笑容,看到他的笑容我也差点忍不住想笑出来。我笑不是因为他的善意,而是因为他的模样。
他笑的时候,会露出牙齿,但他的门牙却少了两颗。我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因为是我在昨天一剑破掉了他的金刚不坏神功,也正是那一剑剃掉了他的门牙。
“别笑老子!还不是你给我门牙打掉的!”他知道我为什么发笑,看来李凤歌在我昏睡的这一天里没少取笑他。不然他也不会因此而气恼。
“入关之后,你得找人给你补补牙了!”慢慢走到马车外,坐在了他的身边。这花了我不少的力气,因为我要注意着别碰到自己的左手,而我的身体现在又没多少力气。
“我们已经入关了!”他没有再提牙的事,看得出这已经成了他最不愿提及的事情了。
“已经入关了么?”我没再看他,而是看了一眼马车周围一望无际的旷野。周围还和塞外的景色一样,除了荒漠之外还是荒漠。不过既然他说已经入关了,那我也该做好面对很多人的准备了。
虽然周围还是一样的荒凉,但我却知道。用不了多久的时间,那些人就该找上门了。那件东西,注定要成为天下人争抢的至宝。但那些人中,其实大多数都没有见过那东西的模样,只是听说过而已。但这已经足够让他们为之争抢了。
其实那件东西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重要,也没有传闻中那么神乎其神。其实就只不过是一件比较特别的东西而已。只是传的人多了,再普通的一件东西也会成为别人口中的宝物。
“怎么?开始怕了?”壮汉在边上咧嘴朝着我笑了笑,他这一笑又露出了他少了两颗门牙的嘴,而且他说话还有些漏风。所以说话的声音总是让我觉得莫名地想笑。
“当然怕!但怕又有什么办法?我还不是要去面对!”我看到他的身边有一个水囊,伸手抓起了水囊之后朝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大口。但刚喝进嘴里我就被呛到了。
这不是水!是酒!还是烈酒!
“咳!咳!咳…咳…”我连续咳嗽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而旁边那个家伙却在边上一个劲儿的偷笑。让我不觉得有些好气又好笑。因为他笑着的时候,又把漏风的牙给露出来了。
“怎么不告诉我是酒?”我有些生气地问向他。
“谁叫你把老子门牙剃了两颗的?活该!”他倒是挺光棍,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我却也不想弱了自己。立刻就开始开口反击。
“那是因为我不想要你的命!”我当时确实没想要他的命,不过我在那时候也没有力气要他的命了,就连剃掉他的两颗门牙也不过只是仗着自己的宝剑锋利而已。那一剑几乎抽干了我身上所有的精力。虽然看似缓慢,实际上却快如闪电。而且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那是因为老子之前对你手下留情没有一拳震碎你的五脏!”他并不知道我那一剑已经耗尽了我的全力,但他却知道我没有要他的命是因为他之前对我手下留情了的。不过剃掉他的牙齿确实是我有意为之的。
我不想要他的命,但我也不想就这么白受了他一拳。所以在我一剑刺破他舌尖之后,又轻轻扭转了一下剑锋。依靠手中利剑顺势削掉了他两颗门牙。也算是报了之前挨他一拳的仇。
“你没对我下杀手还不是因为想从我口中得知那件东西的下落。”这确实是他对我手下留情的原因,因为这天底下除了我之外再没有人知道那件东西的所在。我只要不说出那件东西的下落,我就不会死。这也是我为什么敢入关的原因之一。
“可老子始终还是没有杀你啊!”他似乎很想跟我争辩一样,用他那漏风的嗓门大声地说着。
“所以我也没有杀你啊!”我朝着他戏谑地笑了笑。这段时间跟李凤歌一起相处久了,不知不觉竟然也染上了他的痞气。
对了!李凤歌和风子扬去哪里了?这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李凤歌和风子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