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无霜,亏得本宫对你青睐有加,你入了东宫这么久,先是在马场让东宫丢脸,现在又被老五抢占了先机,为他人做嫁衣,本宫让你嫁到东宫,难道就是让你这么帮太子的?”
慕无霜起身跪下,“皇后娘娘,是慕无霜失职,没有与太子殿下磨合顺利,才让殿下有了隔阂,被五王爷抢了风头。”
皇后说是闲话家常,不过是个借口,她刚刚一入宫,皇后便将下人都退下,只留了贴身伺候的大宫女。开门见山地问罪,姿态威严,慕无霜心中并无害怕,面上也沉静,但是也知道今日免不了惩罚,毕竟东宫失去了先机是事实,南宫皓云在南宫宸那边吃了亏也是事实,皇后自然生气!
“无霜无能,请娘娘责罚!”
慕无霜很有自知之明,母亲也告诉过她,在深宫之中不能感情用事,尽管这件事并不是她的错,可是她却不能言之凿凿地为自己脱罪,只能认下来。
“知道你无能就好!”
皇后陡然一拍桌子,脸色沉了下来,随意寻了一个借口,“来人,慕侧妃言行无状,冲撞本宫,给本宫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好好教教她规矩。”
“是!”侍卫将慕无霜押在了刑凳上,一人手中拿着木板,分量目测不轻,皇后就在上面看着,品着茶,十分悠然自得。
慕无霜苦笑一声,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前些日子她才这般悠然的惩罚了东宫下人,结果今天就被报应了!
有皇后看着,那板子自然不轻,一下下落在她背上,疼痛入骨,可是慕无霜倒是个硬骨头一声不吭,可她额头上的冷汗都落在地上,汇集成了一个水洼,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副身板还能挨几板子才能晕过去……
脑子里晕晕乎乎地想着在天机阁的时候,她幼年也吃过不少这般的苦,彼时她母亲也只在一旁冷冷看着,知道她自己忍过来,才能换她一个笑脸……
慕无霜早就习惯了,独自忍受疼痛,一声不吭……
因为即使喊了疼,也没有人真的会因为在意而来救她……
“住手!”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头顶忽然落下一道沉沉的嗓音,紧接着身子便被揽入一具温热的怀抱,慕无霜怔忡地抬头,只看到了南宫皓云光洁白皙的下巴,此时却仿佛为她顶住了一方天地。
慕无霜心思莫名,连忙低头,却听皇后怒吼一声,“太子,你也不懂规矩吗?这里是凤仪宫,连行礼都不知道吗?”
南宫皓云微微蹙眉,看着慕无霜背上的血痕,眉眼间划过一抹沉色,搂着人站好,面不改色,“母后,这件事,不是她的错!”
当着众人的面,南宫皓云没有拆穿说明白,可是眼神却是执着地告诉皇后:他知道她为什么要惩罚慕无霜!
皇后哪里想到一向听话的南宫皓云会为了一个慕无霜忤逆她,一时心生怒意,挥手道:“愣着干什么,还差六板子,接着打!”
她话音刚落,侍卫便过来拉扯慕无霜,南宫皓云脸色也冷,“大胆!敢从孤手中抢人!”
他说着就要动手,慕无霜不想在凤仪宫起冲突,原本要脱离他的怀抱,却因为一拉一扯之间,袖子被侍卫扯破,手腕一凉,露出了一块弯月形的红色胎记,南宫皓云眼神凝住,慕无霜连忙就要收回手……
“等等!”
皇后无意间看到慕无霜手腕的胎记,心中大惊,三步并作两步地过来,抓着她的手腕,“这是……”
“这只是个普通胎记!”慕无霜被皇后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头一次露出了镇定之外的表情,“皇后娘娘,这剩下的板子,无霜不会逃掉的。”
说着,她就要重新回去受罚,被南宫皓云伸手扣着了手腕,“笨女人!回府了!”
慕无霜蹙眉,却被南宫皓云直接强拉硬拽地弄出了宫,而皇后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慕无霜的手臂,没有再阻拦。
等人都离开了好久,大宫女绿衣才过来低声道:“娘娘,外头炎热,咱们回屋去歇着吧!”
皇后脸上的恍惚之色一闪而过,忽然脚下一个踉跄,“绿衣,把暗七找过来。”
暗七是皇后养着的暗卫,平日里她轻易不会动用,只让他保护凤仪宫。
皇后似乎是累极了,眸中恍惚,语气却坚定,“暗七,你亲自去查一查慕无霜,要事无巨细,包括她的身世来历……”
暗七领命出去,皇后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软倒在桌边,一手撑着太阳穴,良久才叹息道:“十几年了……怎么会是她呢?为什么刚刚好是她呢?真的,只是巧合吗?”
皇后喃喃自语,却没有回答她,而暗七不久回来,却没有查到任何结果。
“怎么会查不到?”皇后脸色沉了,一个人只要存在着,怎么可能查不到具体来历?
暗七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回禀娘娘,天机阁不同于寻常地,慕无霜出自于天机阁,身份自然藏得滴水不漏,若是天机阁不想别人知道的,属下也查不到……”
皇后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咬紧了牙关,“那个胎记……本宫不会认错的,一定是她……就是她……”
她状若疯狂,呢喃几句,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绿衣,去东宫宣旨,让慕侧妃进宫一趟,就说本宫想见她!”顿了顿,她又道:“你亲自去,记得避开太子!”
绿衣得了命令,径直带人去了功夫,却没有想到人刚刚踏足慕无霜房中,便迎面碰上了守在床边的南宫皓云。
“太子殿下!”绿衣行了礼,犹豫了一瞬,还是礼貌道:“皇后娘娘请慕侧妃入宫一见,娘娘觉得上次罚的重了,这一回特意备了午膳,请侧妃娘娘入宫一叙。”
慕无霜面色平静,知道皇后这是对胎记的事情心怀疑虑,母亲在临行前再三交代,不能暴露胎记,她虽然不知道皇后为何如此在意,但是肯定和母亲在意的原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