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冷风阵阵,二人回客房休息。
“哎~明天早上估计卡特来拉着我一起去找达达西亚。”罗曼躺在被窝里却睡不着。
“说不去不就行了吗?”安德森借着油灯看书,似乎想到了中午的事。
“我去不去解决不了问题……”罗曼欲言又止,整理思绪。
“我感觉卡特先生过于性急,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安德森放下书准备休息。
“你说的对!他说达达西亚不想见任何人,但是他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呢?”罗曼开始冷静分析:“我在当时就初步判断,这里面有事!也就是她和那位男爵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劝卡特别在傻等,尽早离开。”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安德森熄灯关窗。
“虽然在背后议论别人不好……”罗曼稍加思索,将整件事识破:“无非就是两种情况。第一种,那位男爵凌辱了达达西亚。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否则,按照达达西亚的个性,要么瞒着卡特装纯洁,要么向卡特哭诉激怒他。第二种,达达西亚和那位男爵有了婚约。甚至可以大胆猜测,达达西亚以婚约为诱饵调出了那位男爵的家事,然后派人调查发现男爵蒙骗了她,所以她现在谁也不见。”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连卡特也不见呢?”
“再大胆猜测一下,男爵面见了达达西亚的父亲,并提出婚约的事情。从目前的情报上看,老爷子也没有不满意这位男爵。因此达达西亚现在连同父亲在内谁也不见,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罗曼若有所悟:“哎~说起来,咱们这代人的父亲都不给力啊!达达西亚的父亲也一样,一直不满达达西亚和卡特在一起,觉得这小子没钱没地位,一直想找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把达达西亚给嫁出去。”
“哦~达达西亚小姐今年芳龄?”
“女人的年龄是秘密,我只知道我出海后他们才认识的,算下来他们认识有将近七年了吧?”
“啊?认识这么久了?有孩子也会打酱油了吧?”
“哼~找我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她要另寻新欢了,这七年等于替别人养老婆。”罗曼嘴上毫不客气:“趁早甩掉这样的女人,现在或许就是个好机会。否则,为她生为她死,为她操劳一被子。”
“哈哈~睡了,说不定一觉醒来啥事没有。”
“嗯~你睡吧,祝你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
第二天罗曼醒来已是上午,没想到卡特竟然没有找上门来,而安德森抱着书在窗前久坐多时了。见罗曼起床,安德森抱着书向罗曼请教。不认识的字、不懂的词先用铅笔标记下来,等整片文章看下来再来向罗曼请教,然后用橡皮擦掉并记在心中;这是罗曼交给安德森学习方法,一路上安德森已经进步很快,已经可以阅读大部头的历史传记了。
安德森非常感激罗曼,记得以前在维恩城做学徒工的时候,师傅只教一遍,不管听没听懂都不在说话。而罗曼叔不仅博学多才,而且不厌其烦的解释,更重要的是还能因材施教,知道哪些教材更适合安德森学习。此时在安德森心中,他再也不想回忆起有关维恩城的任何事情,就把这份记忆当作心灵深处的一座坟墓吧。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中午,走!吃饭去~
刚出门,罗曼就看到走廊尽头的卡特爬在窗前看风景。当罗曼二人走近时,卡特转身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去,看上去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样子。
“今天见到她了吗?”
“也算是见到了吧。”
“嗯?”这话让罗曼摸不着头脑。“她说什么了?”
“哎~”卡特罕见的唉声叹气,看来是遇到了大麻烦。罗曼和安德森面面相觑,互相摇头默不作声。沉默许久之后,卡特终于开口:“今天一早我又去了,结果在楼下碰到了我说的那位男爵。我问他来找达达西亚干嘛。你猜他怎么说?”卡特转过身面对罗曼:“他说他和达达西亚已经订婚了,让我别再打扰达达西亚了。”
“什么!订婚了?什么时候?那你怎么办?”罗曼惊慌失措的样子望着卡特。
而在一旁暗中观察的安德森看着罗曼惊慌的样子,一边佩服罗曼如同小说里大侦探般的推理能力,一边对罗曼虚伪的表演和懦弱的行为感到不耻。安德森心想:我要是你,我就大声告诉他我的想法!真希望神能把罗曼的智慧和卡特的勇气分给自己一部分。
“我当然礼貌的回绝了他。就在我们两个在楼下谈话的时候,达达西亚在楼上听到了,她劝我们不要吵架,让她先静一静,稍后再作打算。”
“哦~”罗曼面无表情,不知如何回应,“那你们就各自回来了?”
“嗯~我们商量着在后天进行决斗,然后去了公证处做了公证。”
“啊?”罗曼怀疑自己还在做梦,一觉醒来事情已经进展到不可挽回的程度。“你为什么要和他决斗?你真以为你就一定会没事吗?”
“不是我提出来的,是他提出来的。既然他要求了,那我就满足他。罗曼,你了解我,我最恨别人和我抢东西。”
“问题不在于他,而在于达达西亚。如果这个女人还有点良心,这时候就应该站出来说句话,选择你或者选择那个男爵,这样一切问题都可以避免。”罗曼情绪有些激动,“退一步讲,就算你赢了那个男爵,你怎么保证达达西亚就跟定你了?这种女人你比我清楚,她跑出去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说她的坏话,她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对不起!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来找我。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了。”说完罗曼拉着安德森的手离开了,留下卡特一个人寂寞的背影。
……
剧情发展之快让安德森始料未及,简直比看侦探小说还刺激。和他在一起吃饭的罗曼倒是显得如释重负。是啊,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静等结果吧。
“罗曼叔,我觉得你应该劝劝他,虽然我从未见过决斗,但是我感觉很危险的样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罗曼冰冷的回答:“那个女人根本不把卡特当回事,卡特却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无可替代。哼~真有骨气,就应该学那个女人,像换男人一样的换女人,她可以随意挑选男人,你就不能随意挑选女人吗?我就不信,这天底下没有比达达西亚更好的女人!”罗曼竖起大拇指:“让女人伺候你,而不是你伺候女人,这才叫爷们!”
啪啪啪~安德森拍手称赞。先前还有些埋怨,经过罗曼这一番自吹,安德森顿时茅塞顿开。
“女人容颜易老,生存能力差,急着把自己嫁出去有情可原。可是你一个大老爷们急什么?还有那个男爵,哎?嗯……”罗曼似乎想到了什么。
安德森刚想说话就被罗曼伸手制止了,二人不再说话。罗曼边吃边思考,安德森看的出,以往罗曼都是先想好在说话,而不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所以罗曼说的话总是逻辑缜密,无懈可击。
“抢别人女人的男人,多半是情场老手,那个男爵应该清楚达达西亚是什么样的女人。”罗曼吃完饭开口说话了:“即使这样依然横刀夺爱,甚至主动要求和卡特决斗,实在是奇怪。”
“或许他陷入什么困境,比如欠了一屁股债。想与达达西亚家结婚借此摆脱债务,毕竟大家都知道达达西亚一家是富商。”安德森也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对!可是在有钱那也是老爷子的钱,资本家有多么吝啬你比我清楚。达达西亚正是因为父亲满足不了自己的虚荣,才离家出走和卡特在外鬼混。”罗曼进一步推理:“那位男爵是如此的着急,以至于想出用决斗的方式吓退对方。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确实陷入困境,并决定孤注一掷,铤而走险。”
“那也不至于约架玩命吧?又不是小孩子打架,能吓住卡特吗?”
“有种说法叫做赌徒心理。我记得十年前刚来这边找工作的时候,认识个同事就是这样:外乡人,听说在老家有头有脸,自尊心极强,眼里容不得沙子,和他开不得玩笑。有次他被贵族的一辆马车撞倒,贵族的马车没搭理他就扬长而去。他竟然在路边捡起石块追上去就砸,后果可想而知。结果就是被人打死,给他家里人塞点钱就了事。”
“真有这种胆大的?是不是傻?”
“傻的话早就被人干掉了,恰恰相反,这种人鬼精着呢!”罗曼侃侃而谈:“为什么要和人玩命?因为我们平民的思维都是尽可能的礼让,家庭与私塾和教会都是这么教育的。然而一旦有人打破这种共识,用玩命的方式吓退别人并让利于自己,从此尝到甜头后,自己就会像吸食了哈草一样过瘾。是啊!这世上哪有比不劳而获更过瘾的事情呢?”
“从此踏上,想尽办法占人便宜的不归路。原来这就是赌徒心理啊!”
“那位男爵提出决斗这种不理智的行为,和那位砸车的同事一样,看似疯狂的背后实际却有着贪婪的想法。砸车,是因为看到别人跑了,以为可以乘人之危,占点便宜。或许那位男爵提出决斗的背后,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嗯~后天尽情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