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行李中的书都找了一遍,没有有关赛里斯人的书籍。”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罗曼睁开眼睛。
“《诸神之黄昏》一本讲述一百多年前奥洲爆发大瘟疫的书,开头介绍了来自东方的翡翠帝国,只有这一点相关线索。”
“翡翠帝国……这是我当年竞选船长的时候写论文的标题啊!”
“啊?竞选船长?还写论文?”安德森非常惊奇。
“舰长这个职位,关乎整条船上所有人的性命……船长可以不强势,但必须绝对可靠,否则你一人玩命,大家都跟着你一起陪葬吗?”
“这叫择优录取!”卡特慢慢靠过来,“不要在意我,你们继续。”
“是吗,我还以为船长都是小说里描述独眼铁钩威风凛凛……”
“红头巾、络腮胡、烟熏妆、麻花辫,是吧?”卡特也来捣乱。
“……”罗曼无力反驳,又闭上了眼睛。
“别睡啊!起来给大家讲讲解闷。”罗曼被卡特摇晃着。
“有有关翡翠帝国相关的书籍吗?”安德森问道。
“当然没有,有的话我能整理成论文发表吗?”罗曼慢慢起来,“相关内容只能从其他书籍的只言片语里寻找。”
“厉害!要找这些书也不容易啊~那你还记得你写过的论文内容吗?”
“当然,只要我想记住就不会忘。”
“很佩服你的记忆力,请问如何才能提高记忆力?我以前看的书,现在都忘记的差不多了。”
“俗话说得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否则就不会有书籍的诞生了。当你想记住某个东西,又害怕转瞬即忘时,不妨把它记下来,然后反复的去记忆。”
“反复的去记忆……”
“对!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说过话吗?”
“……”这可难坏了安德森。
“我坐在你父亲的坟前,一开口就叫你的名字。我甚至还记得十年前,你只穿裤衩背心的样子。”
“……”安德森开始冒冷汗。
“可能我记忆力比别人好一点,但我觉得反复的去记忆更重要。今天把昨天发生的重要事情回忆一下,这个月把上个月发生的的重要事情回忆一下,今年把去年发生的重要事情回忆一下。形成一种记忆接力,这样就能长久的记住这件事情。”
“我懂了,书中的内容就应该反复的去看。难怪我会记不住,因为我只看了一遍就想记住。”
“你在不讲翡翠帝国我可就要睡着了!”卡特已经躺下闭上眼睛了。
“呵呵~我要讲的可不是故事,而是论文,论证翡翠帝国西征奥洲时的军事实力以及在其影响下的奥洲社会演变。”
“嗯……”卡特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厉害!”安德森第一次听论文,这一长串的名词解释让他瞬间头大。
……
我的祖先原先生活在奥洛克洲东部的色雷泽地区,也就是现在奥斯特瑞国的东南方向一带。二百多年前,我的族人被迫离开世代居住的故乡,流落到奥洛克洲中部的艾比斯山上。因为这一时期的戴塔大陆上,爆发人类历史上最为惨烈的战争——翡翠帝国的征服战争。
发源自戴塔大陆东北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因为受到气候变化的影响而时常进行西迁。生活在那里的翡翠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在广阔的草原培育出了优秀的马种。翡翠马不如奥洲马高大,但是速度快耐力好。翡翠人从小就接受骑马射箭的训练,翡翠马跑起来又快又稳,所以策马疾驰时仍然能够非常准确地开弓射箭。骑马射箭对于游牧民族来说是一种生活方式。但是,这种生活方式一旦转入军事用途,则拥有“全民皆兵”的强悍战斗力。所以,即便是总人口数量占据绝对劣势,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对“文明”的威胁,一直高居古代各种灾祸的首位!
纵贯戴塔大陆南北的尤尔斯山脉,被世人认为是东西方文明的屏障。而在西方,人们将它视为神守护奥洛克洲的象征。一直以来,尤尔斯山脉天然地承担着抵御东方游牧民族入侵的作用。自七百年前东方蛮族首次入侵,被传说中的阿雷克斯安德大帝驱逐回东方以来。西方人已经在尤尔斯山脉的守护下,平静的度过了近五百年的和平生活。然而雄伟的尤尔斯山脉只能辅助防守,不可能完全免疫如狼似虎的强敌征服。就如同人体对疾病的免疫力一样,健康时百毒不侵,萎靡时百病来袭。当西方发展停滞,军备荒废之际,一个巨人从东方的草原上崛起。
“那一天,人类终于回想起了,曾经一度被蛮族所支配的恐怖,还有被驱赶与毁灭的那份屈辱……”在翡翠人看来:力量即正义,强权即真理。经过几百年的混战,被称为雷风家族的部落在草原上崛起,他们完成了草原上血与火的统一战争,在将戴塔大陆东方所有势力扫荡干净过后,他们将目光转向了遥远而神秘的西方。
说起西方的骑士你首先会想到什么?披甲执锐、骑马冲锋无疑是最符合这一形象的作战方式。在教会统治奥洛克洲的时期,尽管骑兵在战场上的地位得到了空前的提升,但总体数量在军队中所占的比例仍旧不高。毕竟对农耕文明来说,马匹一直都是奢侈品。而这一时期,真正将骑兵的威力发挥到极致的,毫无疑问是横扫戴塔大陆的翡翠大军。很难想象这些“人马一体”的战士是经历了怎样地狱般的历练。在大草原上残酷的生存竞争中所淘汰进化出来的这些魔兽,是当时东西方所有文明世界的力量都无法阻挡的。戴塔大陆上所有的已知人类文明,几乎均被这场浩劫所洗礼。
翡翠帝国对征服地区“退耕还牧”所造成的饥荒,以及空前绝后的大屠杀,让这个星球上的人类总数如雪崩般急速下降。对于湮没在浩瀚史海中的遇难者,我们已无法做出精确统计。在翡翠帝国崩溃后的数十年后,西方探险家在帝国的废墟上去尝试着探索发现时,做出了当时近一亿遇难人数的保守估计!当然,更多重灾区被施行了“种族灭绝”,根本无法找到幸存者来诉说当时的恐怖……如果非要说翡翠帝国征服战争有什么积极意义,我想:它就如同草原上的野火,烧尽了所有的旧文明,让新生势力有了契机吧。
“星历626年伊始,翻越尤尔斯山脉的翡翠大军,宛如穿越地狱烈火的天启骑士,将末日审判的死亡与恐怖带往整个奥洛克洲!”……抱歉,这段纯属我个人的意淫,我们最终没有看到如此壮观的场面变为现实。整个中西奥洲森林与高山,河流与峡谷纵横交错的地形,完全限制翡翠骑兵机动优势的发挥。善于骑射的人马战士因此就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机动性与冲击力。另外,在奥洲东部开阔地带的人们早已躲进城墙里,倘若凭借河流水道依城固守,翡翠大军对西方的征服计划将难以推进。然而没过多久,游荡在奥洲东部的翡翠大军,从遥远的东方运来了可怕的攻城宝具,一种奥洲人从没见过的新式武器——灵光大炮。
攻城武器对奥洛克洲人来说并不稀奇,无论是远距离平射的弩车,还是近距离抛射的投石车,都只能为攻城人员提供支援,无法真正洞穿坚固的泥砖城墙。然而,翡翠大军中出现的灵光大炮改变了这一切,所有木质与泥砖城墙在他面前均不堪一击。这种傻大黑粗的玩意,既能远距离曲射轰击,又可以近距离直瞄攻坚。它们咆哮着的伟岸身影,几乎成了翡翠大军攻城拔寨无坚不摧的标志。灵光大炮在轰击奥洲东部重镇维恩城的城墙上所释放的能量,超出当时人们能够想象的所有武器的威力。奥洲人终于意识到,一切传统武器和防守思维均已终结,与“神秘力量”的合体成为唯一的出路。
……
“神秘力量,是什么?”罗曼的讲话戛然而止,安德森不失时机的追问。
“就是火药,东方人发现的一种遇火易燃易爆的混合物。之所以称之为灵光大炮,是因为受到当时工艺水平限制,无法在炮管外部点火操作,所以只能由会灵光之术的人在内部点火。当然,现在的炮管制作工艺的提升,使得在炮管外部点火操作成为可能。”
“嗯?你还没讲完吧?”卡特一直在听。
“后面是有关奥洲社会演变的内容,我记不太清楚了……”
“哈哈哈~”笑归笑,嘲讽的话卡特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嗯……铳的广泛使用,骑士阶层的没落,教会势力的瓦解与资产阶级的兴起,这些你们能听的懂?”
“嗯……”卡特又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翡翠这个词发音很怪异,是翡翠人的自称吗?”安德森又提出疑问。
“不不,翡翠人自称切达人,翡翠是我们对他们的称呼。在切达语里,翡即蓝色,翠即绿色,翡翠合起来念特指蓝绿相间的一种宝石。我们称其为灵光青石,这是也是他们一位能对外交易的特产。”
“哦~所以西方用翡翠代之切达人。那么这种灵光青石是否蕴含着强大力量?”
“当然,据说雷风家族的人善于操纵风和闪电的力量,而且还有一首民谣就反应了他们的这种力量。这首民谣就从他们部落传唱到整个东方,然后又从遥远的东方传唱到西方。”
“罗曼叔会唱吗?”安德森瞪大眼睛。
“咳~”罗曼清清嗓子。
……
“策马奔腾自由是方向
追逐风和闪电的力量
把热烈的太阳装进我胸膛
即使再小的马也能去远方
随风飞翔利剑作翅膀
敢爱敢恨勇敢闯一闯
哪怕遇见再大的高山再大的雪
也会有希望的目光”